“大人,他是真心愛戴冥界子民。如果大人隕落,冥界恐將不複存在,鬼民們被強迫投胎傳世,還是輕的。最擔心的是他們會魂飛魄散。”
陰面沉痛的說:“屬下雖不知大人和您出了什麽事,大人戰事耽擱,大人許久沒有去陽間看望王后您,您不要和大人置氣,他著實走不開,其實,他已經許久沒合過眼了,要不是這次您前來,或許大人都不會回來。”
我低頭,沉默。
“王后,看在大人傷的這麽重的情況下,您可否能原諒他?”
我轉頭,看了銀面一眼。
“其實,您和大人吵架時,我在門外幾次敲門,也聽見了隻字半語,您且先聽聽,看看銀面說的對不對。”
“大人其實深愛著您的,不然不會毫無預兆下,把您推得遠遠的,冥界天界大戰,其實不說大家心裡都明白,冥界怎能打過高手如雲的天界呢?就算有大人苦苦支撐著,他能支持多久,為了您和肚裡孩子安全,大人不得以將您推遠遠的,讓你們安全。”
“以您和大人的感情,您肯定不會走,大人唯有出此計謀,其實大人看似很凶,其實他想的太簡單,不想讓你有半點危險,什麽苦,什麽凶險都自己扛下來。甚至不顧也不詢問您的意見,您生氣,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屬下希望您能原諒大人。大戰局勢不穩,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或許屬下今日跟您在閣樓裡交談,明天就有可能化成一縷黑煙消散。請王后珍惜眼前。”
“大人曾經跟屬下說,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讓屬下和銀翼好好上陽間好好保護好您和小太子,待您百年之後,和大人的屍首葬在一起,隨後我和銀翼便永遠跟著小太子。”
銀面一翻話,發至肺腑,也道出帝弑天突然對我不聞不問的原因。
心雖然很痛,卻也覺得他特別的傻。
為什麽就覺得這樣是在保護我,殊不知讓我多難過,多痛苦。
如今,見他這樣躺在床上,我看著難受,心在滴血。
以前,呈現給我的是狂傲無比高高在上的一面,世上就沒他解決不了的難題,沒有他過不去的坎。
我哀傷的歎了一口氣,問:“寧箏呢?也在陪同作戰嗎?”
“不,被關在大牢裡。”
“關起來了?她古時就是位大將軍,南征北戰,為什麽帝弑天沒用她?”
銀面聳聳肩,微笑:“不知,不過王后不用擔心,大人從未有過重用她的想法。”
居然沒用?
我沉默了一會,想到什麽,問他:“你看我現在呈什麽狀態?”
“王后,您真會開玩笑呢,你現在不就是活生生的人麽?”
“人,我是人?為何來時侍衛說我是遊魂?”
“他們呆在冥界太長時間了,許久沒見到人了,不明白人和遊魂的區別,倘若您不放心,你會疼是嗎?掐一掐自己不就知道了,還可以進房子裡在燭燈下看看,是否有影子。”
我當真掐了一下,疼的,這下我倒放心了。
接著我又問:“我為何無緣無故會出現在冥界?”
“這個,銀面也不清楚,或許上蒼看您和大人之間太苦了,想讓你們破鏡重圓把。”
我皺眉,真是這樣嗎?
總覺得莫名其妙出現在冥界,尤其此時戰亂,太巧合了些。
這時,吱呀,大門被打開,兩位鬼醫和四位侍女從房間裡出來。
侍女端著的盤子和毛巾,都呈紅色,可想他流了多少血。
銀面對我說:“鬼後,屬下先告辭。”
“去吧!”
他上前,對兩位鬼醫說:“鬼醫,大人情況如何了?”
“大人長時間不休息,讓他多休息一會,需要開幾副方子。”
“好,請鬼醫隨我過來。”
銀面和鬼醫消失在樓梯口後,我走到門口,將門推開,走進去。
房間裡,地毯換過,破碎染血的龍袍被收走了。
床幔打開,帝弑天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我走上前,站著端倪他一會,坐下床沿,手覆上他光潔額頭上。
冰冷,毫無溫度。
他緊蹙眉心,昏迷中不知經歷什麽夢魘,睡的非常不安穩。
我欲收回手時,他突地掐住我手腕,掐得很緊很疼,掐住一圈淤青勒痕。
他聲音細微又惶恐:“不要和伊宮夜走,不要……小玉!”
篤地,他睜開眼睛,看見我坐在他床頭,還掐著我的手腕,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他一下就松開手,想坐起來,手捂住胸口,俊眉微擰。
“小玉,本尊是不是掐疼你了。”
我搖頭,問他:“傷勢怎麽樣了?”
他乾枯的薄唇微笑,搖頭:“不礙事,本尊鬼氣恢復了些,能用鬼氣自行治愈。”
他看見我手腕的淤青,手心幻化了朦朧淡薄的鬼氣覆上。
我阻止他:“別,你鬼氣損耗很大,不要在為我療傷了。”
靈光落下,淤青恢復正常,瞬間不疼了。
我摸了摸手腕,讓他躺下,幫他攏好被子。
他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看著我。
大病的他,卸去了盛氣凌人和戾氣、威壓……
那眼神,看起來可憐極了,就連語氣都弱了許些:“娘子,你原諒本尊可好?本尊知道,莫名其妙的跟你發火,懷孕這麽大的事,本尊都不去看你,你定會生氣了。”
我看他一眼,說:“休息吧。”
“不,本尊怕一睡著醒來你就不見了。”
“我答應,你醒來之前都在。”
他想了一會,將床鋪旁邊的被褥打開,眼眸含笑:“進來,陪本尊歇息,只有你在身邊,本尊才相信你說是真的。”
見我遲疑,他又說:“娘子,本尊一定不會佔你便宜。”
我想了一想,不如他願,不知道還會怎麽折騰。
拖了鞋子,躺下。
他幫我蓋上被子。
剛一觸碰他,他哼了聲。
不知他哪裡疼了,我連忙拉開距離:“怎麽了?我傷你那兒了?”
“娘子,原諒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