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工商局的?舉報我什麽?”
“舉報你哄抬物價,欺壓顧客。”那人慢慢悠悠的說著,眼神在我身上打量,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蔑視。
“一定是誤會。”我賠笑。
“是不是誤會,你說了可不算,得讓我們核實。”
“是是,那當然了。”說出這話的瞬間,我忽然理解了半大仙為什麽會對魏樹林的威脅低頭了。
小市民的悲哀,就源於此。
“走吧,去你店裡,我們先看看再說。”
我繼續賠笑臉:“額,這位領導怎麽稱呼啊?”
“怎麽,想套近乎?還是想賄賂我?”
“沒有沒有,我只是方便稱呼。”我笑的臉都要僵硬了。
半大仙的格言,名不與官鬥,何況還是工商局的人,真要是得罪了,我這店鋪,就開到頭了。
“我姓刑,動作快點,我可沒時間跟你磨蹭,耽誤了我其他的事情,你可擔待不起。”
“刑領導,我進去拿個鑰匙就走啊。”我跑進去拿了背包手機,暫時調整了一下笑的僵硬的面頰。
來到店鋪時,恰好遇上半大仙回來。
“黛黛,這位是?”
“工商局的刑領導。”我簡單介紹了一句,生怕半大仙知道了著急,可眼下也沒法隱瞞了。
“哦,原來是領導啊,來來,快進來坐。”半大仙諂媚笑著,看向我的眼眸裡,帶了一絲憂愁。
刑領導裝模作樣的在店鋪裡走了一圈,東看西看的,時不時還詢問幾樣東西價格。
說實話,半大仙的價格,一直給的很公道,基本上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刑領導眼皮一抬,冷颼颼道:“大概情況我已經記下了,先封店吧”
“封店?”我跟半大仙異口同聲,齊齊吃了一驚。
我到底年紀輕,沉不住氣,不滿問道:“我們好好的開店,價格公道,童嫂無欺,憑什麽說封店就封店?”
“敢跟國家作對,你這店鋪不想要了?”刑領導立馬就變了臉,好似就等著捉我的錯處一般。
半大仙攔住我,忙道:“對不住,小孩子不懂事,不會說話。我替她給領導道歉。”
“不會說話,就別插嘴。”刑領導哼了一聲。
“那刑領導,我們這店什麽時候能再開呢?實不相瞞,我們兩就指著這個店鋪過生活,還望領導指點指點。”半大仙遞上一根煙,對方沒接。
“等後期核實了,再說,不過這店裡的東西,一樣不許往外拿。”說罷,刑領導直接轉過身出去,掏出封條,貼在大門上。
我氣得要追出去問個明白,卻被半大仙攔住。
“黛黛,這事情不對勁。”
我一愣:“什麽不對勁?”
“先等等吧,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半大仙歎著氣,唯一剩下的那隻眼睛裡,深深流露出幾分疲憊。“就當我們放了兩天假,先回家吧。”
想到半大仙一路風塵仆仆,我不好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半大仙洗了把臉,摸了摸我的頭:“黛黛,這幾天我不在家,餓著了吧,一會我去買菜,給你弄兩個好菜,我們喝一杯。”
我應下了。
心裡打算著,我今天先陪半大仙放松一下,明個在去打聽一下,看到底是誰舉報的,想辦法把這事情給解決了才行。
可我沒想到,這一打聽就是五天過去了,眼瞅著就要半大仙在家越來越萎靡,我急的直上火。
一天,小善突然從玉佩裡鑽出來,歪著腦袋看我:“姐姐,我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什麽?”我一愣,最近被封店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的,我哪還有時間精力去管別的。
小善想了想,提醒道:“我知道了,是直播啊,姐姐,我們很久沒做直播了。”
我拍了拍腦門,懊喪道:“真是,我居然完全忘了這事情了。”
以往我直播如果晚了幾天,琛哥直接就追魂奪命電話殺過來了,怎麽這一次,居然這麽淡定,沒火燒火燎的來催我直播?!
我有些狐疑,打算給琛哥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我心裡實在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隱身登錄了小魚直播,就見一個新女主播的頭像掛在我的排名下面,名字起的很直白,就叫抓鬼天師。
“姐姐,這個主播跟我們一樣,都是直播靈異的。”小善詫異看我。“她的打賞記錄好多啊,粉絲也好多。”
我仔細看了一眼抓鬼天師的第一次直播時間,恰好是我跟帝胤徹底鬧掰的那一天。
到今天,也就是十天左右,可這個抓鬼天師,居然等級已經升到了與我同級,都是鑽石級別的主播。
要知道,我可是拚死拚活,數次險些丟了小命,才等到了升鑽石,可這個突然冒出來捉鬼天師倒好,才短短十天,就直逼我的地位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麽當初那麽多人看我不順眼,甚至不惜雇水軍來黑我了。
因為我現在,也有雇水軍去罵人的衝動,只不過,我舍不得花錢。
“姐姐,怎麽辦,這個抓鬼天師擺明了是衝我們來的啊。”小善看出不對勁了,扯著我的胳膊,一臉的憂愁。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我嗅到了濃烈的威脅,再也坐不住,直奔琛哥辦公室而去,我得去問問琛哥,為什麽不聲不響的就冒出來一個抓鬼天師。
我去時,外頭的接待小妹攔住我,笑著說,琛哥不在,讓我改天再來之類的話。
小善給我傳音道:“姐姐你別信她,人就在辦公室。”
我當下就明白了,琛哥是在躲我。
“這樣啊,那我就不進去了,我下次再來。”我說著,假意往外走,等接待小妹放松了警惕,貓著腰從她身邊竄過去,直奔琛哥辦公室。
我一腳踢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琛哥。
皮笑肉不笑的看他:“琛哥,好端端的,你躲我幹什麽啊?”
接待小妹也跟進來了,惶惑又委屈:“對不起對不起,我攔了,但是她非要硬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