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才成長，和骸夜最開始預想的相差很多。

  她還在九傾肚子裡的時候，骸夜幾乎每個深夜，都會認真仔細的聆聽月亮的心跳。

  這是他理解之中的和女兒的交流。

  每次那個時候，骸夜都會想月亮出生之後，從一個小嬰兒慢慢的長成一個有他小腿那麽高的麻豆，會甜甜的笑著，邁著小短腿追著他叫父君。

  再往後，她會長得更高一些，模樣也會越來越好看，她會開始學習認字，他則是會陪伴在她左右，握著她柔-軟的小手，在宣紙上教她寫娘的名字，寫父君的名字，寫她自己的名字。

  再過去許多年，月亮會開始練武，他還是會陪伴在她身邊，這個時候的月亮，性格可能會和她娘親一樣很酷，可她依舊會在怎麽都練不好一個心法的時候，撒著嬌到自己身邊來，喚一聲父君，這個好難，可以不要學了麽？

  可現實還是有些殘酷。

  月亮從小就和他不親近，父女之間的氣場仿佛總是不對勁。

  她會在娘親懷裡撒嬌，會和娘親徹夜長談說悄悄話，會把自己所有的小秘密都告訴娘親。

  哎……

  回憶到此，聖君只是陡然一聲歎息。

  時光荏苒，月亮就這麽長大了，骸夜沒想到，她那麽快就會有一個喜歡的人，還會為了那個喜歡人，義無反顧到什麽都不顧及。

  “聖君，回家了，我給你煮麵吃。”

  鳳九傾瞧見骸夜一聲不響，眸光裡面帶著遺憾和無奈，心裡也有些心疼，語氣特別的溫柔，挽著他的胳膊。

  骸夜視線看向她，嘴角慢慢的泛開微笑：“好。”

  “要煎蛋麽？最近我煎蛋的技術好了不少，完全可以算完美了。”鳳九傾笑眯眯道。

  “夫人做的都完美。”

  骸夜黑亮的眼眸之中，投印出鳳九傾的模樣，眸子裡的熱愛和癡迷，和年少時候的一樣，半點都沒有被時光帶走。

  他愛她，如最初，燎原烈火一般炙熱，不可驅散。

  ————-

  “書生，你快一些，快要看不到了。”

  月亮拽著風逸一路往九幽山頂上跑。

  很快兩人站在了九幽山頂，眺望過去，只見延綿不盡的九幽群山，籠罩在淡粉色和淡紫色混合的雲彩之中。

  “九幽的朝霞好看麽？”

  月亮看向風逸，一笑，嘴角的梨渦就深陷下去。

  “好看。”

  風逸是看著月亮回答的。

  很好看。

  真好看。

  月亮深吸一口氣，然後視線回到那些彩雲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麽，娘說我們可以見面了，我腦子裡首先就想到要帶你來這裡看朝霞。”

  風逸垂下眼瞼：“你從前和我提及過，九幽的盛夏，每天早晨在九幽山頂都能看到彩雲，像棉花糖一樣的彩雲。”

  月亮愣了一下，錯愕的看向風逸：“我有和你說過麽？”

  “有的，不過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風逸看向月亮。

  “很久之前我們認識麽？”月亮更加吃驚了，她的記憶好得不得了，現在回憶起三四歲的記憶都能清楚得跟昨天發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