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劇已經發生了，就算是現在過來了，慘劇還是發生了。

  顧子夜已經進入了眾人討伐階段，程子昂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離開家的時候，程衛國也有意無意的暗示，這件事情最好到此為止。

  ……

  什麽叫做到此為止？不把三水晴明這個jian人趕出華夏，就不會到此為止。

  翻牆進來，才短短幾天啊，這個翻牆都翻出了一種心酸的感覺。

  顧子夜在院裡面喝酒。

  “子夜。”

  “子昂，你來了。”

  “久等了。”他看著顧子夜，“軍營裡有事情。”

  “我知道，布告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給你造成了不少困擾。”顧子夜笑著斟酒，然後抬起酒杯，“這酒，算我敬你的，算是我給你賠不是了。”

  “你怎麽會這樣說。”程子昂打斷顧子夜，“我對你的感覺，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情和你完全沒有關系，也是他們自己傻了，才會覺得……呵。”

  程子昂看著顧子夜，“那倭寇本來就是強弩之末了，本來說一天就開炮，現在還沒開，威脅只是說說而已，但是——”

  但是偌大的江安，偌大的人際圈子，竟然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出兵的。

  他現在似乎只有一個程軍長的名頭，想保護自己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

  “好。”

  程子昂咽了一口口水，“我們喝酒好了。”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所有人都不同意，那我就一意孤行。”

  他唇角揚起一抹笑容，“就算最後被豁免也無所謂，有你在的生活最精彩，沒有你就算守在軍營裡，也感覺不到了那股軍魂。”

  “我想起了當初我們在黃埔軍校的樣子。”

  她淡淡的一句，把程子昂的思緒完全拉過去了，他也嗯了一聲，“是啊，黃埔軍校裡，我們兩個比較無憂無慮，不管做什麽，都不會有人說。”

  “你報仇，我可以掩護，你點火，我跟著扇風。”

  “還有在茶樓裡的日子。”

  慢慢回憶，似乎只是當時昨日而已，想起來，就覺得繾綣而又美好，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非常奇妙。

  “你最喜歡的茶是普洱，可惜，這樣的夜晚，沒有一杯。”

  顧子夜滿上了一杯竹葉青，“這樣的夜晚，雖然沒有普洱，但是有酒醉清風。”

  “聞到酒香了嗎？”

  “嗯……淡淡的。”

  “這是我爹珍藏了很多年的美酒，說要等他去世之後，讓我淋在他的墓前，這樣豈不是太浪費了。”

  說到死，程子昂清醒了一點。

  “啊，是太浪費了，顧叔還在，早該喝了。”

  兩人相對而飲。

  今晚沒有月亮，只有花燈。

  “程子昂，你抬頭看，在這裡，我看見的天都是四方的。”

  “我沒用，不能帶你出去。”

  顧子夜搖搖頭，“不怪你，你不能左右全城人的思想。”

  “是啊。”

  他喝得太多，似乎是喝醉了，臉上有些醺醺的感覺。

  推杯換盞之間，顧子夜忽然說，“其實很早，我就喜歡你了。”

  “在望北，很難見到和你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