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知道，我不是那個病弱的少年？”

  顧子夜嗯了一聲。

  “我知道，這幾次能夠周全，有很多都是你的功勞。”

  “原來你都知道。”

  這是第一次，封之感覺自己有點傻。

  他看著顧子夜，眸子裡的光芒讓人不敢睜開眼睛：“那你說，你對我好，有什麽目的？”

  “沒有目的。”

  兩個人仿佛是一個死循環。

  封之很不開心，他的臉色瞬間有些陰鬱，顧子夜忍著不去看他，淡淡的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說。”

  “從前有戶人家，家裡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姐姐很愛弟弟，後來弟弟死了。”

  “……”

  好久，封之嗯了一聲，“後來呢？”

  “我就是那個姐姐。”

  封之昂著頭，仿佛顧子夜在開玩笑，“這是一個故事？”

  你在逗我玩嗎！

  顧子夜點頭，“你就像是我弟弟一樣。”

  “你十八歲對吧，他如果還在，跟你一樣大呢。”顧子夜撐著頭想著如何才能自然不做作的煽情，她咳咳兩聲：“記得他當初也和你一樣，這樣眉眼，這樣的容貌。”

  “真的一樣嗎？”

  “……”

  她偷偷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刺痛讓她的眼角滲出了些許淚珠，晶瑩的淚珠在月光下，封之一愣。

  “我也不知道。”她的語氣多是惆悵，“但是我想，如果他還在，一定跟你一樣好看。”

  封之垂下了頭。

  “你弟弟，真幸福。”

  真幸福啊。

  即使死了，也會有人牽掛著。

  封之把手收了回來，仿佛一隻小獸一樣靠在樹乾上，“你睡吧，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

  “不，你睡吧。”

  他靠在樹乾上，眉眼裡有一種深深的寂寥。

  顧子夜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很作死的把微白召出來了，“讀心！讀心！”

  “你確定？”

  “讀心。”

  “使用讀心，消耗三百積分，目前積分余額：2100。”

  微白很佩服顧子夜，對面的，可是這個位面當之無愧的king。

  隨意讀心，很有可能被對方發現。

  一意孤行的下場，可能不太好。

  顧子夜的看見了他的內心。

  純粹的黑暗，無盡的黑暗，一片黑暗。

  一眼望過去，除了黑色，竟然沒有任何的顏色，簡直……充滿了陰鬱。

  他的世界，也太純粹了吧。

  看了很久，顧子夜才看見茫茫黑暗裡的一片光。

  那是一個實驗室，實驗室裡，有各種各樣的器材。

  那個時候的封之，看上去不過十歲，他在做實驗，左看看右看看，沙發上有一個……逼真的人偶。

  一個女性人偶，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

  封之做完實驗之後，跑到了那個女孩兒的身邊，嘴裡清楚的喊著，“姐姐。”

  姐姐。

  不，封之是獨生子，哪來的姐姐。

  難道是，他幻想出來的姐姐。不對，或者說他渴望有一個姐姐。

  看著看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放大的眸子，黑色的，圓形的，深邃的，仿佛閃著光的眸子！

  她一嚇，驚退了一步。

  封之攬著她，她才不至於掉下去。

  “噢，你在看什麽？”

  “我的記憶，還是我的欲望？”

  他笑得有些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