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他的秘密

  軟乎乎的小手覆上他的臉，他轉頭，便對上小女孩淚汪汪的大眼睛。

  “疼不疼？”她小心翼翼地問，滿是內疚和心疼。

  董鬱庭目光一閃，捉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

  “現在已經不疼了。”

  “你以後開車一定要小心一點，不可以再出這種事了，不然我……”陸彎彎咬著唇，沒有說下去，只是突然撲進了他懷裡，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一想到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麽事，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心裡就無比難受，忍不住想哭。

  寬厚的手掌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次她沒有責備他弄亂了她的頭髮，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了他。

  “不然你會心疼？”頭頂響起笑吟吟的聲音，和她悲傷的情緒完全不同。

  陸彎彎沒有做聲，拚命忍著眼淚。

  董鬱庭正準備起身，牽著她離開，懷裡突然響起了一道低低的聲音，“嗯。”

  小小的聲音，哽咽著，卻猶如撞進他心臟的一隻小兔子，在他心璧裡有力跳動。

  董鬱庭目光一暗，隨即將她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那為了不讓你心疼，我隻好以後都不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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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陸彎彎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去。

  依依不舍地和董鬱庭告別，走進電梯裡，陸彎彎才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她出去玩了一整天了，電話也打不通，媽媽一定很擔心她吧？

  忐忑不安地按下了樓層，陸彎彎握緊了挎包的帶子，緊張得心跳加速。

  用鑰匙開了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屋裡竟沒開燈。

  試探地叫了一聲“媽媽”，走進客廳，空無一人。陸彎彎再去了廚房和臥室，都沒有看見人。

  正準備給她打電話，大門突然傳來了鑰匙響動的聲音。

  陸彎彎連忙從臥室跑出去，便見陸小余一臉疲憊地從外面回來，神情呆滯，付小樂跟在她身後，在安慰她，“沒事的，遊樂園人這麽多，青天白日的能出什麽事。再說了，彎彎一向不和陌生人玩，肯定是很熟悉的朋友才會一起去遊樂園，也不一定是早戀啦……”

  “媽媽，小樂阿姨。”陸彎彎站在樓梯上，握緊了小拳頭，不敢上前，不安地小聲喊了一句，然後深深地埋下了頭。

  陸小余渾身一顫，眼中瞬間恢復了神色，衝過去一把將陸彎彎摟進懷裡。

  她的身體一片冰涼，帶著在外面奔跑了一天沾上的寒氣，身體還在余悸地顫抖。

  陸彎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雙手摟著她的脖子，“媽媽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你不要生氣。”

  她想和董鬱庭去玩，可是更不想看陸小余這麽難受的樣子，比打她罵她還讓她難受。都怪自己不小心，讓她發現了自己的行動，否則今天以去同學家裡做作業為借口，便可以成功地溜出去玩一天，不讓她擔心了。

  “你媽媽到處找你，在外面跑了一天，彎彎，你這次真是很不懂事了。”付小樂有些生氣，可陸小余都沒有說什麽，她也不好罵陸彎彎，沉著臉教訓了兩句，“你還這麽小，單獨跟別人出去玩很不安全，是跟誰出去的，不可以讓你媽陪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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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彎彎咬著唇，只是不停地掉著眼淚，硬是沒有開口。

  付小樂失望地看著她，更加堅定了她早戀的想法。

  “算了，我先回去了。”省得看見她生氣，想發火。

  重重的摔門聲嚇了陸彎彎一跳，隨即哭得更加大聲，無措地摟住陸小余的脖子，生怕她也丟下她離開，一個勁地說對不起，保證沒有下次了。

  她不能說自己是和董鬱庭出去的，一是答應了董鬱庭保密，二是她每次提到那個名字，她媽媽都會很不開心……

  她今天也沒有告訴董鬱庭，去遊樂園的事是被她媽發現了的，怕他不來赴約……

  “吃飯了嗎？”陸小余站起身，開口的聲音沙啞吃力，“我去給你做飯。”

  陸彎彎拉住她的手，淚眼朦朧地望著她。

  陸小余低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問，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進了廚房。

  她沒有問，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沒有任何母親會放心五歲的女兒跟別人出去玩，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陸彎彎不肯說也沒有關系，一定是有某種約定讓她不能開口。她會用自己的方式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到底是她的同學，還是工作上的夥伴？孩子，還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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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是被電話吵醒的，看見上面閃現的名字，陸小余一下子清醒了。

  是許秋平。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了她在悉尼，過來看望過她兩次，陸小余不由得想過，既然許秋平知道，雷崢也知道，那董鬱庭會不會……

  “媽媽，怎麽不接電話啊？”被吵醒的陸彎彎揉了揉眼睛，聲音裡滿是睡意。

  陸小余收回了思緒，按了接聽。

  “小余，晚上有沒有空出來一起吃頓飯？”許秋平笑呵呵的聲音，看來他來悉尼了。

  陸小余猶豫著，便又聽見他說，“你外婆常常念叨你和彎彎，要不是工作忙，肯定恨不得每周都飛過來看她曾孫女。”

  陸小余不好拂了老人的心意，雖然不想和許家的人有過多的來往，但他們千裡迢迢的特意過來了，不去見一面也說不過去，再怎麽說，身體裡也流著同樣的血。何況，外婆去世的那天去過許家，說明已經原諒了她們，她也沒什麽心結放不下的了。

  早上去到公司，rose便將她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四處觀望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興奮地對她說，“莫經理今天被夏總叫到辦公室去了，好像是挨了訓，交給了他什麽很難的工作似的，我看他拿著檔案袋出來，臉色那個難看啊，暫時應該是沒有精力找你的麻煩了。”

  “那可真是慶幸。”陸小余早就料到了這結果，沒有過多的驚訝，卻還是表現出由衷的開心。

  下班提前開溜了一會兒，去接陸彎彎放學，然後打車去許秋平約好的餐廳。

  許秋平的車也正好剛停下，司機下車拉開車門，蘭夕先走下來。

  看見陸小余和孩子從出租車裡下來，蘭夕皺了皺眉頭，上前微有些責怪地說，“怎麽不買輛車？接送孩子多不方便。喜歡什麽車跟外婆說，我給你買。”

  “不用了，我今年的年終獎可以買車了。”

  蘭夕臉色一僵，本還想說些什麽，陸彎彎乖巧地湊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外祖母。”

  每次一念到這三個字，她心裡就有些微微的難受，想到去世的那個外祖母，雖然這個外祖母對她也很好，還總是給她買很多漂亮衣服，但其實她更喜歡那個外祖母，很想很想她……

  “彎彎，快來外祖母看看。”蘭夕一下子露出了笑容，將陸彎彎拉到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彎彎怎麽瘦了？可別學那些女明星減肥啊。”

  “才沒有減肥呢，是外祖母太久沒來看我了，想您想瘦的。”陸彎彎嘻嘻地笑著，眼珠子往她手裡提著的袋子上瞟。

  蘭夕被她逗樂了，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鬼精靈。上次不是說想要公主的城堡模型嗎？外婆給你買來了……”

  陸小余默默地在她倆身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向許秋平，“外公。”

  “小余，你看看還有誰來了。”許秋平笑吟吟地望向她身後。

  陸小余轉過頭，身後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雷崢下車朝著她走來，白色的高領毛衣，米色的休閑褲，整個人乾淨陽光，仿佛回到了上大學時的樣子。陸小余目光一閃，想起自己以前說過，最喜歡他穿白色的高領毛衣。

  “雷崢叔叔怎麽也來了啊。”陸彎彎不高興地撅地嘴，連提著蘭夕買給她的禮物都不太高興了。她問出了陸小余的疑惑，陸小余抿了抿嘴角，看向許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