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在董鬱庭也沒有再問，只是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是嗎，那你倆還挺有緣的，也很聊得來，乾脆你認他做乾爹算了。”

  “說什麽呢！”陸小余瞪了他一眼，他該不會連長輩的醋也吃吧？

  董鬱庭睨了她一眼，嘴角帶著一抹嘲笑，“你對‘乾爹’這個詞好像存在歧義。”

  陸小余沒搭理他，低頭玩著手機，董鬱庭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回渝城的翌日，江航將一個項目交給了陸小余負責，陸小余簡單看了一下，這個項目如果談下來，年終獎金應該還會翻上一倍。

  只不過，這個客戶是出了名的難搞，陸小余並不想接，想多點時間陪陪董鬱庭。

  “小余姐姐，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江航一副狗腿子的模樣，央求著她，“這個單子簽下來了，我就不用再混市場部了，試問新濟除了你，誰還有本事談下這種‘釘子戶’？”

  陸小余實在被他纏得沒辦法，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收下了江航準備的資料，“行吧，我盡量好嗎，你先出去，讓我安安靜靜看會兒文案。”

  “好叻，謝謝了~”江航做了個飛吻，關上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陸小余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翻開了江航準備的資料。

  既然應承了下來，即使希望不大，她也會努力去做，半點都不會應付。充分準備好之後，陸小余給客戶蔣總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得知是蔣總今天的行程已經滿了，最近一周都沒有時間。

  陸小余深諳這種推托之詞，帶齊了資料親自往蔣總的公司跑一趟。

  沒有預約是沒辦法上樓見大BOSS的，陸小余坐在車裡守了大半天，終於看見蔣總的車從大廈裡開了出來，趕緊開車跟了上去。

  十幾分鍾之後，蔣總的車在渝城飯店外停下來，司機打開車門，一位精瘦的中年男人從車裡下來，大概就是蔣總了。

  陸小余連忙停了車抱著資料跟上去。

  蔣總身邊跟著兩位保鏢模樣的人，陸小余在後面亦步亦趨，心裡發笑。想到連董鬱庭身邊都沒有跟保鏢，這人不過是一個小企業家，就弄這麽大的排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有錢人似的。

  眼看著蔣總走到一間包廂門口，陸小余連忙大步上前，“蔣總！”

  兩位保鏢反應很快地將她攔了下來。

  陸小余無法靠近，手拿著資料說道，“蔣總，您花這麽大價錢投明年的廣告，但恕我直言，您的這些錢不過是在打水漂。”

  蔣總緊皺著眉冷冷地看著她，陸小余還想說什麽，已經被保鏢大力推開了，踉蹌一步差點撞到身後的屏風上。

  “蔣總——”

  “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她的話還沒出口便被打斷了，蔣總目含慍怒，“我約了很重要的客人，你趕緊給我走！”

  陸小余自從升職之後，好幾年沒再受過這種冷遇，被別人像趕蒼蠅一樣嫌棄。

  也不知道一畝廣告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明明做得不怎麽樣，價格還高，可他偏每年都隻跟一畝廣告合作。江航要拿下他，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呐。

  陸小余握緊拳頭，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放棄，正要說話，抬眸便見雷崢雙手插兜從走廊另一頭走來。

  “雷少。”蔣總連忙滿臉堆笑迎上去，陸小余望著雷崢，愣了愣，他就是蔣總所說的重要客人？

  或許讓雷崢幫她說兩句好話，這單子立馬能成，這是一條輕松的捷徑，但陸小余想也沒想地放棄了，見他已經看見了自己，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陸小余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轉身便準備離開。

  “小余。”雷崢叫住她，快步追上來，目光掃過她抱著的文件夾，“來談工作嗎？”

  不等她回答，蔣總就湊了上來，笑眯眯的，一改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是啊，我剛還在和小余談明年的廣告合作呢！”

  他聽見雷崢稱呼她小余，便自然地上口了。

  這位雷少是雷家的獨子，剛從國外回來繼承家業，素聞他不近女色，性格冷漠油鹽不進，這些日子為了討好他，他下了不少功夫，可和傳聞中一樣，面對的是一面無從下手的銅牆鐵壁。

  沒想到，今日竟看見他主動叫住這個女孩，和她說話時眼神溫柔得快要溢出水來，若無旁人，毫不掩飾的炙熱。商場上多年摸爬打滾的經驗告訴他，這兩人關系非同尋常，或許，這是這面銅牆鐵壁唯一的突破口。

  蔣總想到這裡，心裡頓升喜悅，生怕陸小余拒絕似的，手臂虛虛地伸在她背後，沒有碰觸到她，邀請的意思，“咱們進去邊吃邊聊吧！雷少和小余先坐一會兒，我去將我在飯店的藏酒拿出來！”

  “不必了。”陸小余立馬拒絕，“我還有事，先走了。”

  蔣總攔著她，“小余，就算給大哥一個面子如何？廣告的事沒有問題，我待會兒就跟你簽合同！”

  “蔣總，我真的還有事，抱歉。”陸小余堅持拒絕，繞開了他，經過雷崢身邊，一直沉默的雷崢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小余，我……”

  陸小余看了眼蔣總，後者用一副曖.昧的眼光從她被握著手上飛快掃過，然後識趣地說，“我去拿酒”，便帶著兩個保鏢迅速走了。陸小余用了力，卻還是掙不開他的勁，有些來了氣，冷冰冰地看著雷崢，“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雷崢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一抹苦笑。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執拗地看著她，“我想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手腕被抓得有些疼了，陸小余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是雷崢，是她認識的那個雷崢，溫柔細膩不過是他的偽裝。她很了解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想盡所有辦法得到，他想和她重新開始，便不可能縱容她嫁給別人過平靜幸福的日子。

  “放手吧雷崢。”陸小余看著他，一句放手有雙重的意思。她靜靜地看著他，這樣沉靜的陸小余讓雷崢感覺陌生和遙遠。

  “我倆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也已經放下。希望你也盡快放下，開心新的生活。”

  她說著，用力掰他的手指，想要抽出手離開。

  可雷崢就是拉著她不放，突然抓住了她的雙肩，力道之大讓陸小余懷疑自己的骨頭會不會被捏碎。

  “你告訴我要怎麽放下？是你先來招惹我，是你說一輩子只會喜歡我一個，可是不過一年而已，你就嫁給了別人，陸小余，我現在甚至懷疑，當時我的離開，是不是正好給了你和董鬱庭在一起的理由。”

  這樣絕望而憤怒的質問語氣讓陸小余不知所措，心裡一陣翻江倒海，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隻想問你。”雷崢深呼吸，漸漸平靜，灼人的視線盯著她，“如果我們沒有分手，你還會不會愛上董鬱庭。”

  如果沒有和他分手，現在遇見了董鬱庭，她還會愛上他嗎？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假設性的問題，沒有那麽多如果，命運注定了要將她和雷崢分開，就要坦然接受命運最好的安排。

  雷崢看著她，明白了，驟然將她放開，眼中浮起失望和怒意。他的臉色冷冽陰沉，身上散發的氣息可以將周圍的空氣都凍住，他冷冷地看著她，最終轉身大步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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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咖啡店裡，陸小余和對面的陸小花各懷心思，都是一臉苦惱。

  陸小余在擔心不會善罷甘休的雷崢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攪亂她的生活，可又覺得自己擔心也沒用，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陸小花今晚將她約出來，臉上寫滿了愁緒，難得見她這個模樣，陸小余猜想她一定是有事，喝了口咖啡，暫時放下自己的事，問，“怎麽了？”

  陸小花撅嘴看著她，吞吞吐吐了半天才一咬牙硬著頭皮問，“那個……江航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

  陸小余扶額，恐怕全世界的人都看出來了，只有這位當事人是最後知後覺的。

  看她的表情，陸小花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立馬苦著臉哀嚎，“要知道他是抱著這心思，我肯定不會收他那麽多禮物，虧我還覺得他對朋友不錯，講義氣……”

  她掏出手機，冥想著，將江航送過的禮物都記錄了下來，準備買全新的還給他。這些東西一還，自己的錢包便要緊張了。

  “江航向你表白啦？”陸小余笑吟吟地問，否則，以陸小花同學的情商，怎麽可能發現江航的別有用心。

  陸小余覺得江航其實是不錯的，對陸小花好，包容她，欣賞她，兩人挺合適的。

  “下午訓練的時候，被雷衍罰跑了十圈，我不服跟他頂了兩句嘴，他讓我滾蛋去當我的江家少奶奶。”一提到雷衍，陸小花就滿臉黑線，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掐死，咒罵了一句，“真是有病。”

  陸小余笑了起來，正要說話，手機這時響了，看見許貝的名字，陸小余愣了愣，隨即站起身，“我去接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