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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宦無妻》110.第110章 有些累了
  沈瑜臉色有些扭捏,“秦洛,你在瞎說什麽啊,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傅明嫻有些尷尬,可商李氏就在一旁,她這會兒躲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的看著秦洛,又將目光轉向沈瑜的身邊,淺淺一笑。

  沈瑜正為難如何回答秦洛的糾纏,卻意外的在商府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傅明嫻。

  沈瑜將手中的詩書不由分說的堆放在秦洛的懷中,自己卻是動作飛快的上前,到了傅明嫻的面前。

  “阿衡……”沈瑜覺得有些失禮,這才躬身向著傅明嫻身旁的商李氏行禮,“師母。”

  “老師吩咐學生送些東西回府,師母這是……要外出?”沈瑜目光中帶著期盼的看著傅明嫻,摸了摸腦袋,“還有阿衡……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竟然不知道呢。”

  商李氏笑著點點頭,又意味頗深的看了傅明嫻一眼。

  “剛來,和商老夫人約定好了要去感謝傅老夫人的成全之恩。”傅明嫻低垂著眸子,面色平靜。

  沈瑜抿唇,眉眼間盡是欣喜,“的確是要去感謝的。”

  “那師母便速去速回吧。”

  “哎……”秦洛剛想質問沈瑜怎麽平時那般沉穩,這個時候卻手忙腳亂的,卻突然聽到了沈瑜喊:阿衡?

  秦洛心中一顫,不會那麽巧吧?

  可惜,卻正好見到同沈瑜言談身患,莞爾淺笑的傅明嫻,沈瑜定親的人,竟然真的是……她。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難怪當時傅明嫻竟然拒絕了他,原來,她竟然是喜歡著沈瑜的。

  不知道為什麽,秦洛看著無比和諧的沈瑜和傅明嫻自覺地異常刺眼,甚至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暴起,似笑非笑的說道,“沈瑜,原來,你定親的是她……”

  沈瑜試探著的看著傅明嫻,見傅明嫻點頭,便也沒有什麽好相瞞的,“秦師弟,阿衡年紀小,你別打趣她。”

  秦洛將下巴高高的揚起,眼中又恢復了那絲桀驁不馴。

  “阿衡,路上小心。”沈瑜凝著傅明嫻的背影,良久,吐出這麽句話來。

  “走吧。”商李氏拍了拍傅明嫻的手背,傅明嫻眼角的余光瞥著面色青紫的秦洛,心中升起一絲愧疚。

  對不起。

  隨即緊跟在商李氏的身邊,傅明嫻到沒有什麽表情波動,倒是讓一旁的鵲之看的心驚膽戰,秦洛可是大年夜跑到了傅家守歲……可千萬不能在沈少爺面前說什麽才是。

  不然小姐的親事就要被破壞了。

  ——

  正紅大門頂懸著的黑色金絲楠木匾額越來越近,傅國公府四個鎏金大字也闖入眼簾。

  馬車再度停下,傅明嫻等不及鵲之攙扶,便自己下了馬車。

  傅國公府的小廝在看到傅明嫻的時候十分詫異,按理說傅明嫻才剛走,怎麽又回來了?

  小廝們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傅周氏身邊的許嬤嬤聽說到了消息,慌忙的前去大門迎接。

  “還是姑娘心善。”

  “小姐,要是老夫人見到您一定會很開心的。”許嬤嬤見到傅明嫻的時候眼中含著熱淚,一路帶著傅明嫻從遊廊中直接繞到了後院。

  許嬤嬤示意傅明嫻直接推門進去。

  屋裡很暖和,炭火盆燒的正旺,傅明嫻腳步凝重的踩在流雲文印花地毯上,隔著漢白玉玉座鑲嵌的麻姑獻壽屏風,看到傅周氏正依靠在臨窗大炕上半闔著雙眼。

  她似乎就這麽倚著繡金色祥雲紋的邊枕睡著了。

  右手旁黃梨木小幾上的藥碗藥汁已經被烘乾,看來服了藥有一會兒了。

  傅明嫻輕聲上前,將掉落的沉香色繡菱花的絨毯蓋在她的身上。

  傅周氏察覺異樣緩緩睜開眼睛,口中叨嘮著,“明嫻啊,你怎麽穿的那麽少,不冷嗎?”

  傅明嫻鼻尖微酸,輕聲道,“不冷的。”

  傅周氏似乎發覺出來不對勁,迷糊的睡意褪去,乾涸的雙眼張大,先是震驚,繼而是高興,一雙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隙,“明嫻,你怎麽回來了?”

  不知道傅周氏究竟和何知秀說了是什麽,竟然能讓母親擔憂,還能主動開口讓她回去。

  其實私心裡,傅明嫻曾問過自己,若是何知秀不開口,她想回來嗎?

  她的回答是……

  想。

  她真的想,哪怕在傅周氏身邊她不能做什麽,可還是很想。

  她知道這很不公平,從前傅國公府的傅明嫻早就死了,她是傅家桓的女兒,該是在她們夫婦的面前盡孝,可是她還是想。

  不只是想,心中更是擔心傅周氏。

  她只是重生在了別人的身上,並不是失去了所有記憶重活一輩子,她依舊是傅明嫻,許多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割舍的開的。

  無愛便無恨。

  無情才能做到冷漠。

  可是她不想冷漠。

  她渴望親情,渴望被人認可,誰又不是石頭做的人,覺得孤身一個人才好。

  或許她是孤獨,父母雙亡給了她極大的不安全感,才會導致她對待感情格外重視。

  商李氏和傅明嫻到了傅國公府的時候,傅周氏竟然已經穿戴整齊,雖比不上誥命夫人朝服莊嚴肅穆,但依舊不減風華。

  身穿五福捧壽的褙子,繡柿紋花樣的抹額,梳的平整的發髻,眉眼間更是熠熠生輝,好像已經料到了傅明嫻會過來。

  “老夫人。”傅明嫻剛準備躬身行禮,卻被傅周氏給攔了下來。

  “阿衡啊,婚事已經定下來了,便可以放心了,難得那沈小子家世和性格都好。”傅周氏目光中盡是滿意,“你能將來過得好,我便也放心了。”

  老天待她不薄,都說人生無法回頭,可卻能一眼讓她認出自己的孫女,前世她所給不了,又不敢給的東西,今生她可以豁出去什麽都不要替她謀劃。

  就是臨了,也能讓她安心。

  傅明嫻笑著點頭,“的確是好的,阿衡很滿意,全靠老夫人在其中周旋,所以來同您報喜,您不會嫌棄阿衡有些煩吧?”

  “怎麽會呢?”

  傅周氏眼神不舍的落在傅明嫻的身邊,遲遲不肯移開,“為人妻者,當以夫君為重,成親之後,相夫教子也是少不了的事情。”

  “沈家家世清白,沈老爺乃是情意深重之人,平生只有一房正妻,孕育三兒一女,皆已成家,唯有沈瑜排行最末,你嫁過去之後,若願意便妯娌之間多走動,若不願,便獨善其身,切莫爭一時口角。”

  “最要緊的是你和沈瑜的感情,你們才是能陪伴對方走到最後的人,子承父業,沈瑜的那兩位兄弟皆是繼承了父親的情深,想必沈瑜也不會錯,日後你們夫妻同心,定會將日子過得錦上添花。”

  傅周氏拉著傅明嫻的手,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你這親事可是商家老夫人親自替你說媒的,將來成親後,若是受了委屈,大可以找她去。”

  “她會幫你的!”

  商李氏滿是皺紋的臉上生出一抹心酸,自打進了房間內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屋內檀香燃著,臨窗大炕上放著一抹冬日殘梅。

  傅明嫻隻當做傅周氏是在替自己開心,一一應過她的吩咐。

  “許嬤嬤,去將東西拿過來吧。”傅周氏目光瞥到許嬤嬤處,許嬤嬤有些猶豫,“老夫人……”

  她當然聽明白傅周氏的意思了,老夫人昨夜便已經吩咐她將她藏在內室的紅漆木匣子送給傅明嫻,別的東西倒是不重要,可是那玉佩……

  卻是三爺所留之物,老夫人竟然一並要給了傅小姐?

  “還不快去,就放在內室那副畫的後面,你莫不是忘記了在哪?”傅周氏又開口提了一次,許嬤嬤應諾去取。

  “是……什麽東西啊?”傅明嫻疑惑的問道。

  傅周氏拍了拍她的手背,“我這身份不方便,以後傅國公府也是你能回避便回避的地方,有些東西,本是打算你成親之時送給你的,但轉念想想,現在給了也好。”

  “就當做是替你添妝。”

  傅明嫻想要拒絕,她不要那麽多東西,傅周氏卻是提前回絕,“也不是什麽價值連城的至寶,是……是一些小玩意,也是我的心意。”

  傅周氏笑了笑,的確是一些小玩意的,是傅明嫻被接到趙國公府的那些年,府中孫女有的東西,她都替傅明嫻準備了一份。

  不一會兒,許嬤嬤便從內室去了紅漆木匣子,傅周氏示意傅明嫻去接下,“先別急打開,等著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再打開。”

  傅明嫻點點頭,“好。”

  “明嫻啊。”傅周氏眯著眼睛,笑盈盈的看著傅明嫻,“祖母突然想吃豌豆黃了。”

  傅明嫻一怔,瞥著正側臥在沉香木雕花羅漢床上的傅周氏。

  陽光從鏤空窗桕照進屋裡,照到了傅周氏的身上,照在了傅周氏的臉上,讓傅周氏的笑意更加慈祥,看的人心裡暖洋洋的。

  “好,我這就親自下廚房給您去做,不過您要先等等了,若是餓了,就先叫許嬤嬤給您拿一些糕點。”

  傅明嫻有些奇怪,好好的叫她過來,難不成只是想念她親手做的豌豆黃了?

  商李氏突然開口,“今日高興,一直聽老夫人說你的手藝好,左右也閑著,便做給我們嘗嘗?正好我也能同老姐姐說會兒話。”

  傅周氏笑著點頭,“好。”

  傅明嫻將門帶上,卻並未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擰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您不是要去給老夫人做豌豆黃嗎?”鵲之疑惑的看著傅明嫻,“您怎麽不走了?”

  傅明嫻緊皺的眉頭松開,搖搖頭,“沒什麽,只是心裡突然疼了一下。”

  傅明嫻覺得突然很胸悶,傅家桓官職已定,傅明元跟隨陸歷久進步諸多,原先傅鈺還能拿科舉來威脅,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當初翰林院不起眼的編修能一躍成為正一品兵部尚書。

  傅明元是陸歷久的門生,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拿捏不得。

  趙國公府也洗清冤屈,趙宛容雖一直病著,但那時自打娘胎中就有的毛病,連傅周氏也要比她初入傅國公府的時候有精神的多。

  傅明嫻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麽異常,可是心裡依舊有著不好的預感。

  “走吧。”傅明嫻眉心緊擰,“好在老夫人的院子有單獨的小廚房,不然叫傅國公府的人看見又少不了一番爭端。”

  左不過是去蒸一碗豌豆黃,她稍後便回來。

  門外傅明嫻主仆離開,商李氏方才忍耐不住的開口,“你這般打扮是做什麽?”

  “收到你的書信,我便慌忙帶著那孩子過來了,一切都已經雨過天晴,你莫要自己陷入困境,做些傻事。”

  商李氏是真的著急了,她雖比傅周氏要小一些,但也是做了祖母的人,傅周氏身上穿的這套她認得,是當初老傅國公去世後她葬禮所穿。

  想當年傅周氏也曾金戈鐵馬,以女子身份撐起搖搖欲墜的傅國公府,先後經歷了喪子喪夫之痛,卻不得不忍痛為家族籌謀奔波,老傅國公去世,她便穿著這套衣服,面色沉靜的指揮著夫君入殮。

  她現在老了。

  更多的是心老。

  滿心狼狽滄桑要比時間對身體的打擊更加沉重。

  “芳華,我有些累了。”傅周氏乾涸的雙眼有些濕潤,暗淡的目光望著自己袖口繡著的菱花圖紋,好似被抽掉了精氣一般。

  傅明嫻走後,傅周氏布滿皺紋的眼眶下,流出了渾濁的眼淚。

  “周姐姐。”商李氏駭然,“你要做什麽!”

  許嬤嬤聽了傅周氏的話震驚,慌忙的跪在地上,哽咽的求著情,“老夫人……”

  傅周氏扭頭不再將目光看向她們二人,轉而望著窗外那漸漸吐露新芽的梨樹,梨樹根部有些青苔,顯然是有些年頭的。

  她真的很累。

  其實傅周氏一直都在等,等著傅明喬出嫁,這府中短時間內沒有適齡子女出嫁或娶妻,等到,傅明嫻的親事也塵埃落定。

  她所期盼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人吊著命活著不過是為了心中尚有的執念,現在那執念了卻,也沒有什麽好眷戀的。

  現在好了。

  她的生死不會有任何的牽掛,更不會耽誤孩子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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