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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宦無妻》94.第94章 時日無多
  “你……”張齊瞪大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為何汪延會這般清楚,他什麽都沒說,真的審美都沒說,“你是魔鬼……”

  汪延看著張齊的反應,緊皺的眉頭也豁然松開,他真是猜對了。

  張齊寧願欺騙他也不願意說實話,那麽就代表,張齊背後的人勢力要強於自己,所以才會讓張齊做出了選擇。

  在大明中,勢力強過西廠的只有三處。

  內閣,東廠,和錦衣衛。

  錦衣衛的霍彥青年紀和自己相仿,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參與多年前的事情,那麽就只剩下了東廠曹吉祥和內閣徐友珍。

  他隨便說出了曹吉祥的名字,就能讓張齊做出如此大的反應,看來,就真的是他了。

  還真的總是能在意料之中給他驚喜。

  同之前在西廠地牢中的張齊不同,現在的他已經被汪延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在嫉妒的心裡壓抑下,他絕對不會再有心思來說謊,尤其還是張齊這種並非專業訓練素質的暗衛。

  汪延這次是相信了他。

  很好。

  東廠的曹吉祥。

  “本座可不是魔鬼,本座是人。”汪延搖頭歎氣。

  張齊渾身忍不住的顫抖,猶如置身冰窖一般,比身上的疼痛更讓人忍受不了的是來自對汪延的懼怕意。

  “汪督主,小人什麽都願意……都願意說……求汪督主放過我的家人。”

  張齊是真的害怕了,無論是身體上的折磨還是精神上的打壓,汪延的手段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就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可惜……晚了!

  “督主……”李生聽到了張齊的慘叫聲在門外試探著叫道。

  “進來吧。”汪延也在暗室中開了口。

  汪延示意李生將張齊拖了出去,原本他也沒打算真的聽信張齊的供詞,他不過是通過張齊的舉動來判斷自己心裡的估算才是。

  張齊先是在西廠暗牢中備受折磨,佯裝成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親人說出多年隱藏的真相,看似一氣呵成的情況,卻更是讓人懷疑。

  張齊從西廠地牢中出去竟然沒人對他動手?

  他又想著要帶著自己的家人遠走高飛。

  處處細節中露出端倪,張齊並沒有說實話,而且還故意隱瞞了許多情況,很明顯,相對西廠的懲治手段,張齊更害怕他背後主使的人。

  “那他的家人……”李生恭敬的詢問道。

  “找戶院子好好安置他們,看好這孩子,張齊是活不成了。”汪延垂眸,他到底還是沒能徹底冷血無情,稚子無辜,倘若當年……

  陷害他們的人也能這樣想。

  恐怕汪延便不會有現在的身份權勢了。

  他突然聽懂祖父當年對自己常說過話,做人總是不能太咄咄逼人,否則很可能把不是對手的人逼成自己的勁敵。

  他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

  傅國公府。

  傅明嫻走後的青桐院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清,傅周氏依靠在臨窗大炕旁,目光透過鏤空窗桕,看著窗外漫天綻放的絢麗煙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老夫人,您該喝藥了。”許嬤嬤輕聲提醒道。

  傅周氏回過神兒來,看著那一碗黑漆漆的湯藥皺著眉頭,“最近的身體好了很多,這藥能少喝一次便少喝一次吧。”

  許嬤嬤不放心,還想要要再勸導,傅周氏卻是笑著搖頭,怎麽也不肯答允,起身披了件墨狐貂氅在肩上,信步走到了內室。

  內室一直空懸,平時放著一些傅周氏的雜物和體己東西,牆上的一幅丹青倒是格外的顯眼,雖不是出自名家,但丹青大氣磅礴之外別有一番意境。

  傅周氏將丹青微微推開,露出朱紅色的暗格,她布滿皺紋的雙手顫抖的上前解開暗格,將裡面精心保存的東西拿了出來。

  許嬤嬤無奈的搖著頭,“老夫人,您又要往裡面放東西了。”

  傅周氏笑眯眯的看著手中的紅漆匣子,寶貝兒似得放在臨窗大炕旁邊的杌子上,“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也就改不掉了。”

  紅漆匣子打開,裡面琳琅滿目的東西,很精巧別致,可仔細一看,卻不是什麽值錢的首飾,看著樣子……反倒是,很像小孩子的東西。

  傅周氏如數家珍的看著這些東西,“這件是明嫻七歲的時候我送給她的布偶,這件是她八歲生辰我送給她的琉璃扣……”

  傅周氏的眼眶有些濕潤,傅明嫻從傅政身亡之後便被接到了趙國公府撫養,一直到十五歲及笄之後才回來,這麽多年,傅國公府雖然很少同趙國公府接觸,可是在傅周氏的心中。

  這個孫女的存在從來都是埋藏在她的心裡。

  年節該有的禮物,或者她思念傅明嫻的時候,都會將東西放在這紅漆匣子中藏好,看著這些東西,就好像傅明嫻還在她身邊一樣。

  傅周氏顫抖著雙手將懷中一直帶著羊脂玉佩放在了匣子最裡端。

  許嬤嬤詫異,“老夫人,這是三爺留下來的玉佩,您一直是寸步不離身的!”

  “是啊。”傅周氏點頭。

  “您……怎麽舍得?”許嬤嬤神色緊張,但聲音卻極其的小,生怕一不小心便戳中了傅周氏心中傷口,叫她平白多了幾分難過。

  傅周氏雖子女眾多,但女兒外嫁不在自己身邊,余下的除了爭權奪勢便是庸諾無能,早就將孝道親情拋之腦後,唯獨傅三爺,孝順有禮,又性格淳厚,文有經世之才,武能安邦定國,一心盼著傅國公府的好。

  可惜,天妒英才,這樣好的人,去了戰場便沒能再回來。

  雖然那場仗勝了,皇上給了傅國公府極盡的榮耀,可是她的兒子卻馬革裹屍,傅家墓地中葬的是他生前的盔甲兵器,連全屍都沒有,皇上親自將這枚羊脂玉交給傅周氏,傅周氏哭的數次昏厥,她要這麽多的榮耀做什麽,生帶不來死帶不去。

  換做是誰恐怕都承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子之痛。

  傅政也隻留下了這麽一塊羊脂玉了。

  傅周氏一直看的比命還重,老傅國公去世之後,便只剩下了這枚玉佩陪著她了。

  傅周氏想了想,歎了口氣,“再不舍得的東西,也早晚有一天必須要舍得。”

  比如,傅國公府。

  比如,她這大半輩子所堅持的傅國公府。

  比如,她用傅政的女兒的幸福來換取昌盛順遂的,從十六歲嫁入一直到現在所拚命維護的,傅國公府。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後悔,傅明嫻出嫁的前幾日,她幾乎是徹夜難眠,可心裡卻總有一道自私的聲音在勸慰她。

  汪延是主動求娶傅明嫻的,他會對她好。

  用傅明嫻一個人來換取整個府上的安寧,很值得。

  要是傅政還在世上的話,恐怕傅國公府便不會走向衰敗,假若真的衰敗,老三也是會舍得的。

  傅家祖輩是大明的開國功臣,傅國公府在大明屹立了這麽多年,不能敗在她活著的時候。

  她就這樣自私的用著違心的借口眼睜睜的看著傅明嫻被推入火坑,雖然她沒做什麽,一切都是傅祁和傅鈺的打算,但若是當時她能出手阻攔,恐怕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她以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心中的愧疚也會變成理所當然。

  可惜她錯了。

  傅國公府是要徹底的敗了,哪怕用了明嫻的幸福去換,也不過三五年的安穩,不過敗了也好,現在敗了,起碼還能保住他們的性命,也算是她盡力了。

  愧疚只能是愧疚,會伴隨著她的余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扎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成為午夜夢回的噩夢。

  傅明嫻久跪不起的那個大雨夜,也是傅周氏的夢靨,睡不安穩的時候,總會在耳邊聽到外面下著大雨的聲響,還有傅明嫻在大雨中的絕望。

  死是最簡單的事情,眼睛一閉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愧疚卻是最好的懲罰,傅明嫻嫁給汪延四年,傅周氏也在煎熬中度過四年,其實她早就不想活了。

  只不過……是心裡還有些未了的心願沒完成,如今看來,怕是離著她的希望也不遠了。

  傅周氏的心情很好,是……真的很好,“況且,不過是將東西放在紅漆匣子中收起來,這東西還是我的,為何要論舍得還是舍不得?”

  許嬤嬤不知道傅周氏心中到底作何打算,只是見傅周氏的心情甚好,便也不想擾了她的興致,“您說的也是。”

  “將來,等著我真的到了將行就木的一天,這些東西你要想著拿出來放在放在老三的墳前,可不能讓它一直藏在內室的牆壁之中了。”傅周氏想起了什麽一般,繼續補充著說道,“你若是腿腳不方便,就讓阿衡這孩子去吧。”

  “我看她就挺好。”

  許嬤嬤笑了笑,沒能理會傅周氏話中的含義。

  ……

  陸府雖然比不得汪督主府上的肅殺蕭條,可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大門外掛著兩盞紅燈籠在北風中搖曳擺動。

  簡樸素雅的內室更是布滿了草藥的味道,趙宛容身影單薄的側臥在羅漢床上,猛一陣咳嗽,將發白的臉色憋得緋紅。

  “夫人,夫人,您怎麽樣了?”蘭芝不停的撫摸著趙宛容的後背,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遞了清茶到趙宛容面前,急急的說道,“夫人,您先喝些茶水壓一壓咳嗽,您的藥奴婢已經在藥爐上熬著呢,馬上就好了。”

  趙宛容咳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

  趙宛容才喘過氣來,接過茶水小啜了幾口,示意蘭芝拿開手絹。

  茶水中有些腥甜。

  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趙宛容皺著眉頭的說道,“蘭芝你怎麽了。”

  “夫人,奴婢沒事。”蘭芝心咯噔一聲,咬著牙才堅持著沒哭出來,雙手顫抖的將沾了血跡的手絹藏在身後,臉上卻是要強撐著笑意的安撫趙宛容,“夫人,您再等等,再等一會兒藥便給您熬好了,老爺爺馬上就要回來了。”

  “拿過來。”趙宛容卻不接話,堅持的要看蘭芝藏起的手絹。

  “夫人……”蘭芝紅著眼睛,“您還是別看了。”

  “咳咳……”趙宛容動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鮮血更是止不住從嘴角滑落,滴答滴答的落下,蘭芝跪在地上,想要將鮮血捂著,“夫人,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惹的您生氣了。”

  “您責罰奴婢吧。”趙宛容看著地上的鮮血,愣神了許久。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如今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除了吃藥,她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恐怕這次是真的時日無多。

  打娘胎裡帶來的病根,從出生那一刻起便是吊著人參續命,哪怕華佗在世也難以起死回生,多活了這麽多年,已經是賺了,她還要奢望什麽呢。

  趙宛容突然笑了,“瞎說什麽呢。”

  “不就是流了些血,把嗓子給咳破了,你將血跡擦了就是了。”

  蘭芝嗚咽著點頭,“是,奴婢這就去辦。”

  “蘭芝,我有些累了。”趙宛容倦怠的閉上了眼睛,“我想先睡一會兒,等著歷久回來的時候你再叫我。”

  “擦得乾淨一點,別叫歷久察覺了。”趙宛容又不放心的呢喃。

  蘭芝眼眶微紅,聲音哽咽著說道,“奴婢會的。”

  ……

  傅明嫻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還有父母哥哥的笑臉,突然眼眶微紅。

  她有多久沒能這般熱鬧喜慶的和親人在一起吃過飯了。

  自打七歲沒了父母之後便再沒有過了,尋常人家孩子很容易就能得到的事情,對於傅明嫻來說便是極大的奢望。

  “阿衡,你看看母親有多偏心,知道你喜歡芝麻的湯圓,便全做成芝麻餡的了。”傅明元笑著不滿,“我和父親可都是喜歡吃五仁兒餡兒的!”

  何知秀拍了下傅明元的肩膀,“這你可怪不得母親偏心了,要問你父親。”

  “今年湯圓餡兒可都是你父親親手做的。”

  傅家桓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幾聲。

  傅明元張著嘴,拖長音的“啊……”了幾聲,“你們可不能這樣啊。”

  “雖然說窮養兒子富養女,可是我好歹也是你們親生的啊,你們不能這麽偏心!”傅明元向著傅明嫻眨眼睛,“怎麽沒人疼我呢!!”

  傅明嫻被傅明元逗得沒辦法,雙眸微眯起了笑意,夾著餃子便放在了傅明元的碗裡,“疼疼疼,怎麽不疼。”

  “這餃子餡兒可都是按照你的口味來的,這麽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何知秀抿著唇,看著傅明嫻和傅明元,突然握緊了傅家桓的手,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嫁給了傅家桓,生了一雙這樣感情深厚的好兒女。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的時候,門外的傅一卻突然匆忙的跑進大堂報信。

  “不好了……”傅一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老爺,夫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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