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棋依照沈夜的命令，摸到傾月宮眾人的居所。

  即使在十方寺中，他們依然佔著最好的客房。

  他費了一番工夫，找到沐晴菲的房間。

  墨小棋正想開始仔細搜尋沈夜所說的那本古籍，再順便撈點其他東西——

  背後，倏地響起琴聲！

  偏是這麽倒霉，剛好撞到沐晴菲回來換衣裳了。

  沐晴菲發現內間閃過一團小小的身影后，立刻抱琴彈奏。斷了一根弦的鍾山琴，仍有威力。

  在攝魂術的控制下，墨小棋慢慢從內間走出，圓圓的大眼睛裡空洞無神。

  畢竟是頑童心性，心神不定，最容易被攝魂術影響，再加上沐晴菲實際上是半妖血統，攝魂琴音中，蘊含著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妖力。

  沐晴菲打量著墨小棋，陰陰問道：“你是誰？”

  她的眼睛本來很好看，不大不小，形狀適中，眼角還微微往上挑，按她一貫以來的矜持作態，會更顯氣質。

  但是，沐晴菲此刻眸裡充滿了戾氣，別說氣質，看著簡直像滿懷怨意的女鬼。

  墨小棋聽到沐晴菲的發問後，語氣很機械的回答：“墨小棋。”

  “來我房間做什麽？”

  “夜讓我來拿琴譜。”

  咚。

  沐晴菲抱著琴的手握成拳頭，觸動琴弦，發出悶重的聲響。

  “夜……是沈夜？”

  墨小棋動了動嘴唇，停頓片刻後才說道：“不是。”

  沐晴菲想起沐靈紗曾跟她說過，沈夜並不是他的真名，於是換了另一個問法：“是沐靈紗的師父？”

  “是。”

  這次墨小棋承認了。

  沐晴菲咬牙切齒，強忍住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爆發。

  果然，那本古籍的存在已經被沐靈紗和沈夜發現。

  不，應該是沐靈紗發現的，在今晚沐靈紗攪局之前，沈夜都還對她很好。

  真是太大意了，沐晴菲因為心虛，沒有把琴譜隨身帶著，而是藏在房間裡，沒料到傾月宮的地盤竟然會屢屢遭賊。

  既然這次抓到了賊，沐晴菲打算一定要好好利用墨小棋，“你告訴我，沐靈紗的師父的真名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

  “他叫夜……”

  後面幾個字尚未吐出，墨小棋突然臉色驟變，空洞茫然的眼神中竟是霎時湧出無盡的恐懼，小身軀蹲了下來抱住自己，還在微微發抖。

  沐晴菲逼問：“夜什麽？快說！”

  但墨小棋只是把頭埋起來，不再吐露一個字。

  沐晴菲發現，墨小棋內心深處對沈夜有極大的畏懼。

  一種本能的畏懼，超越了攝魂術的控制。

  所以不管怎麽逼問，他也不會繼續透露關於沈夜的事了。

  連名字都不敢說，遑論沈夜的真實身份。

  沐晴菲轉變戰略，“把你知道的關於沐靈紗的事都告訴我。”

  墨小棋沒了顧忌，緩緩站起身來，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沐晴菲。

  “該死……我就知道，那天對我使用幻術的是沐靈紗！還有另一個女人叫什麽，蓮姨？”

  沐晴菲目露冷光，就算暫時收拾不了沐靈紗，她也可以先從那個蓮姨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