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姨不解的看著她。
尤真愛鼓足了勇氣,張開嘴,雙唇發顫,“靜姨背上有一塊去不掉的疤,是我六歲時,靜姨替我擋的從二樓落下來的破花盆。”
眼淚奪眶而出,她捂著嘴,屏住呼吸,硬將情緒調整好,“七歲我第一次參加夏令營,靜姨瞞著媽媽,偷偷的給我塞了許多零食,有媽媽平時不讓我吃的果凍,有火腿腸,還有靜姨自己做的糕點。”
“我帶回肥肥,三十六度的高溫,靜姨陪著我站在院子裡曬了一天的太陽,媽媽才同意我養肥肥。”
“第一次跟同學打架,不敢告訴媽媽,老師喊家長到學校,靜姨去學校跟老師說媽媽沒空,這件事媽媽到死都還不知道。”
“靜姨每到下雨天都會一整天把自己關進屋子裡,再出來就好像生了一場病初愈。”
“我第一次來例假,靜姨給我煮了一鍋紅糖水,我肚子疼,靜姨就躺我旁邊幫我揉了一上午。”
“媽媽給靜姨介紹男朋友,靜姨推脫不掉,就帶著我一起去,讓我喊靜姨媽媽,把那個怪叔叔給嚇跑了。”
像是翻開了一本回憶錄,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都在她腦海中浮現。
“你……你是誰?”靜姨震驚的看著尤真愛,臉色煞白。
“靜姨,我是阮軟呐。”尤真愛哭著腳步往靜姨跟前靠近。
靜姨驚悚的搖頭,腳步後退,“不……你不是阮軟,你是誰?你有什麽目的,你為什麽知道這麽多阮軟的事情?”
她在往後退就是台階了,尤真愛趕緊停止往前的腳步。
靜姨的反應在尤真愛意料之中,換做是誰,都不會相信,可是已經說了,就沒有退路了。
她抹抹眼淚,轉身低頭看著母親的墓碑,喃喃地道:“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加班時喝了杯咖啡,但卻格外的困,睡著了,醒來已經不在辦公室了,四肢被繩子捆著,周玲的雙手掐著我的脖子……她說她也是那麽殺了我的孩子。”
回憶起來,仿佛又重新經歷了一遍似的,她痛苦的用雙手捂著脖子,眼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靜姨嚇得腳又往後退,險些跌倒,扶住了一旁的墓碑才站穩。
尤真愛又轉頭看向她,“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一絲不掛的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大床上,陌生的環境,還有一個陌生的秦向南在我身邊。”
“他用嫌棄鄙夷的眼神看著我,警告我,他喊我……尤真愛。”
靜姨吃驚的縮著脖子,看著尤真愛,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還是不相信,不敢相信,這太荒唐了。
尤真愛吸了吸鼻子,繼續道:“我給你打過好幾次電話,第一次我問阮軟呢,你哭著告訴我阮軟已經沒了,後來幾次我沒說話,你問了幾句沒回應就掛了電話。”
“都是你打來的?”靜姨激動的眸光閃爍,“怪不得……怪不得你那天來我家,我聽著你的聲音有點熟悉。”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還是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