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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錄:女宦官的宮闈秘事》79.第79章 投桃報李(2)
  遍地的竹匾,他一個個翻動,一排排走動,眼看越走越遠,黃梓瑕趕緊叫他:“張二哥!”

  張行英回頭看到他們兩人,面露疑惑神色:“兩位是……?”

  黃梓瑕壓低聲音,叫他:“張二哥。”

  張行英端詳她的模樣許久,才“啊”了一聲,指著她結結巴巴:“你,你是黃……”

  “對,我是來還人情的。”黃梓瑕把重音放在“還”字上,趕緊打斷他的話,說,“前個月,幸好張二哥幫我進城,可也害得你如今淪落到此。所以我今日過來,是想投桃報李,給你介紹個事情做。”

  張行英依然瞠目結舌:“你……”

  “我是楊崇古啊!你別說你幫了我就忘記我了!”黃梓瑕拚命對他使眼色。

  張行英這才醒悟過來,她現在是四海通緝的罪犯,當然不能泄露真實身份。但他還是一時難以接受,只能呆呆看著她,機械地回答:“哦哦,楊崇古啊……你現在是在……”

  “我如今在夔王爺手下做事,想不到吧。”黃梓瑕趕緊說著,看著他震驚的神情,立即把話題扯到別人身上,指了指周子秦,“這位是刑部周侍郎的小公子周子秦。”

  周子秦向來熱心,趕緊對著他拱手:“張二哥!雖然未曾謀面,但我聽崇古多次提起你了!他說張二哥義薄雲天,俠肝義膽,忠孝兩全,古道熱腸……哎呀!”

  最後兩個字,是因為他被黃梓瑕踩了一腳。不過周子秦顯然不拘小節,繼續在那裡絮叨:“你放心,崇古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事包在我身上,我義不容辭……”

  還沒等他說完,曬場旁邊小屋的門打開了,一個老頭探頭朝他們大吼:“吵什麽吵!張行英,你還不快點去翻藥?這些藥不及早曬乾,櫃上拿什麽用?”

  張行英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又俯身端起下一個竹匾,開始翻動藥材。

  周子秦不敢置信地看著周圍這竹匾的汪洋大海,問:“張二哥,這裡就你一個人?一個人每天要把這些竹匾全部翻一次?”

  張行英搖頭,一邊放下手中的竹匾,拿起另一個翻,一邊說:“不,四次。早上兩次,下午兩次。”

  “那你一整天不用乾別的,光翻藥就行了!”

  “不行。”張行英有點心虛地說,“還要切藥,碾藥,搗藥,煎藥,炮藥,蜜煉……我做不太利索,老是完不成師父交代的活兒,所以每天得早些起來,晚上也要遲點睡。”

  “你爹好歹也是坐堂大夫,怎麽都不帶你一下?”

  張行英泄氣地搖搖頭,說:“我爹年邁多病,無法來坐堂問診了,如今端瑞堂肯收我,給我個活乾就不錯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手下不停,說話間又翻了三四個竹匾。

  周子秦不由分說拉起他的手:“別翻了,走吧走吧!連我都看不下去了,這端瑞堂這麽會壓榨人!”

  張行英趕緊搶住差點翻倒的竹匾:“去……去哪兒?”

  旁邊那個老頭見他們不理自己,大怒:“張行英!給我仔細點乾活!乾不完別怪我趕你走!”

  “趕什麽趕?告訴你,不幹了!”周子秦一把拉起張行英轉身就走,“京城防衛司等著他呢,誰有空在這兒聽你叨叨?”

  老頭兒吹胡子瞪眼:“京城防衛司?開玩笑呢!能進那裡的人非富即貴,這小子憑什麽?”

  “京城防衛司就要他,你管得著麽?”周子秦丟下一句,不屑看他一眼,“等張二哥混個兩三年,轉去神策軍,氣死你!”

  老頭兒真的快被氣死了:“癡人說夢!張行英,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張行英一臉躊躇,但黃梓瑕卻看到他的眼睛亮了,手中的竹匾也終於丟掉了。

  “好啦,一句話,去不去?”周子秦拍著他的肩,儼然已經是他兄弟的模樣,“就你這身材,你這一身霸氣,不去神策軍簡直是他們的損失啊!”

  “去!”

  京城防衛司馬隊隊長徐叢雲豪爽開朗,他與周子秦自小認識,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他與張行英閑扯了幾句,知道他之前在夔王府儀仗隊,便問:“夔王身邊可都是千挑萬選的人,你既然能被選中,必定是極出色的,可現在怎麽又出來了呢?”

  張行英一時猶豫。黃梓瑕趕緊說:“張二哥是時運不濟,剛好在扈從時鬧肚子,結果落在後面了,不巧又被發現,所以才被發出來了。”

  徐叢雲看著黃梓瑕,問:“這位公公是?”

  “是夔王府的楊崇古楊公公,如今夔王爺身邊的近侍。”周子秦說。

  徐叢雲頓時又驚又喜:“啥!莫非就是破了四方案還有夔王妃案的那位楊公公?真是失敬,失敬啊!”

  張行英在旁用力點頭,崇拜地看著黃梓瑕。

  周子秦也肯定地說:“對,崇古很厲害的,僅次於我最仰慕的黃梓瑕。”

  黃梓瑕清清楚楚地看到張行英的笑臉變得僵硬了。她隻好謙虛說:“哪裡哪裡,只是湊巧。”

  徐叢雲抬手用力拍拍張行英的背,一直站得筆直的張行英被他的巨掌拍得幾乎要把肺都吐出來了。

  “既然有二位擔保,而且他當初能進夔王府儀仗隊,相信身體和家世背景應該都沒有任何問題。這樣吧,第三馬隊人最少,你先編入那邊,這一兩個月先跟著大家走走看看,沒什麽問題的話,下個月知照了王都尉之後,正式編入名冊,這事就算定了。”

  張行英這下就算被他拍得心肝脾胃腎都吐出來也是心甘情願了。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會站在那裡傻笑。

  黃梓瑕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她深心裡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張行英,如今張行英處境改善,她終於覺得自己可以安心去蜀地,不再虧欠於人了。

  大事商量完畢,周子秦呼朋引伴,京城防衛司幾個隊長都被叫上,由他做東,直奔酒樓而去。

  身為窮人的黃梓瑕和張行英壓根兒就不敢跟這個紈絝子弟搶,免得這一桌酒席要自己賣身籌錢。

  也不知運氣好還是差,一夥人一出門就遇見了王蘊。

  “王兄!”

  “王都尉!”

  眾人趕緊打招呼,一看他身後還有一位面容俊美的男人,正是駙馬韋保衡,趕緊又紛紛上前見過,有喊駙馬的,有喊韋侍郎的,一時間衙門口熱鬧非凡。

  韋保衡脾氣甚好,笑眯眯向眾人點頭致意。王蘊則瞥了黃梓瑕一眼,不深不淺地笑問:“子秦帶楊公公過來,有什麽要事嗎?”

  周子秦趕緊拉過張行英,說:“我聽說徐大哥的馬隊缺人,所以給引薦了一位。這是張行英,家世清白,身手利落,你看,長相也是百裡挑一的,而且和崇古也很熟,絕對可以的。徐大哥說先試一個月,若可以的話再向你上報,到時還請王兄多多關照啊!”

  “楊崇古介紹的?”王蘊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周子秦對他們之間的恩怨毫不知情,還笑著點頭。

  張行英更是只顧著緊張地向王蘊行禮。

  王蘊一抬手製止,說道:“子秦,原本徐隊已經答應他留下來了,我也不好說什麽,之前馬隊所有兄弟進出,我一般也不干涉。但是這位兄弟這事,恐怕不成。”

  周子秦頓時愣住了。其他人也沒想到王蘊會忽然說出這麽煞風景的話,個個面面相覷。

  王蘊見眾人這樣,又露出一絲笑意,說:“倒不是有意為難這位兄弟,只是你們都知道我即將調往禦林軍。在臨走之前,我欲為防衛司衙門留一個標準,既能考驗新兵素質,又不至於傷了和氣,只是還未來得及和大家商議。”

  王蘊此去禦林軍,算是平調,但禦林軍中前途雖廣,上面卻有多位上司,絕沒有他一人坐鎮京城防衛司來得愉快。

  京城防衛司有些人確實只會上馬,就為了混幾年資歷而托關系進來的。此時聽說王蘊有辦法卡住不合格的,又不傷和氣,眾人都趕緊追問他是什麽辦法。

  王蘊目光上下打量張行英,又著意看了看他的手,說:“馬韁痕跡猶在,想必是會騎馬的,必定也會擊鞠吧?”

  擊鞠就是大唐皇室風行的馬球,張行英自然也會,點了點頭。

  “擊鞠出色的人,馬上馬下的身手不必說,對馬匹的控制操縱也定是上佳。不如明日你們尋幾個人組一隊,我們防衛司也會召集幾個善於擊鞠的,到時候我們比一場,既不傷了和氣,又能檢驗一下張兄弟的身手,你看如何?”

  王蘊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拍手稱讚。廢話,上司說出的話,誰敢不附和不叫好?什麽“都尉高明”,“高瞻遠矚”,“為防衛司衙門解決後顧之憂”這類的話就不要臉地往外蹦。

  王蘊臉上的笑容依然如春風和煦,笑著朝向張行英和黃梓瑕看了一眼:“既然大家都讚成,那麽明日卯時,靜候諸位。”

  “豈有此理!王蘊這壞蛋,平時稱兄道弟的,關鍵時刻居然拆我們的台!”

  回來的路上,周子秦帶著他們去看京城防衛司擊鞠場。他雙手叉腰站在場邊,望著平坦的沙地,表示很鬱悶。

  “誰都知道他要被調到禦林軍去了,臨走前放點水不是名正言順麽,居然還想出這麽個歪主意!”

  張行英遲疑地說:“但是……但是我覺得王都尉說得有道理,京城防衛司職責重大,審核嚴格也是應該……”

  “你還沒進京城防衛司,就先別站在王都尉那邊說話了!”周子秦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京城防衛司的馬隊,擊鞠功夫可算是京城第一?每年京城各個衙門擊鞠比賽,京城防衛司奪魁毫無懸念。你說,就你一個平民百姓,上哪兒去拉人幫你打這一場?這不是必輸無疑麽!”

  必輸無疑嗎?

  張行英也有點怔愣的模樣。

  “也不是說輸了就不要你,但如果我們不能打一場漂亮的馬球給他們看,卡你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周子秦點著手指,說,“一支擊鞠隊起碼得五個人吧。崇古,你會擊鞠嗎?”

  黃梓瑕點點頭,說:“打過。”

  “行英,你行不?”

  張行英點頭:“我也打過。”

  “還差兩個人……”周子秦蹲在擊鞠場邊的柳樹下,扳著手指有點痛苦地點數,“叫誰好呢……京城裡擊鞠最有名的幾個人我想想看……”

  “昭王爺。”黃梓瑕忽然說。

  周子秦點頭:“沒錯,昭王擊鞠的確厲害,不過一般人誰能請得動他?別說請他了,他整日不在府上,見他一面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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