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迅速地掩面,卻依舊避不開迎面而來的沙土,頓時,她隻覺得右眼一陣刺痛,這感覺極為難受,她再也不顧不上這孩子,怔怔地揉了揉眼睛,沙粒藏在眼底的感覺極難受,直逼得她淚流滿臉---。
寧靜君強忍住眼睛的不適,不停地眨著眼睛,任由淚水流淌一臉,過了好一陣子,眼眶總算沒有方才那種刺痛的感覺----
再度張開乾澀的雙眸之時,那孩子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她不由得長長歎息一聲,正欲回去繼續忙活著,可她剛走兩步,便聽到一陣落水聲,起初不為意,隨即轉念一想,心中卻隱隱不安―――
方才她過來之時便見竹林那頭的有一個大水塘,塘邊築著的籬笆遭到破壞―――
那孩子不會是往那邊去了吧?孩子最喜歡玩水,特別是這麽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到處去玩耍,那兒又是安全隱患,若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會掉下水的。
想到這―――寧靜君心中暗叫不妙,於是她惴惴不安地尋了過去,不顧一切匆匆往那水塘尋了過去,剛越過那片竹林,便見到駭人的一幕,那孩子在水裡死命地掙扎著―――眼看水就要沒頂了。
她大駭,但她俱水,卻不也冒然去救,隻得匆匆往外頭跑去,一邊跑著一邊大聲喊道:“來人啊―――有人落水啦,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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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大事不好啦―――”一個丫環神色緊張地跌跌撞撞穿過長廊,想也沒想,並冒然推開那扇大門衝了進去。
葉崢華聞著了動靜,神色不快地合上手中上的木匣子,回頭不快地望著來人,責罵道:“發生什麽事啦?沒看見我正忙著嗎。毛毛躁躁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丫頭臉色蒼白地望著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夫―――夫人―――不好啦,出事啦―――”
“到底怎麽了?”葉崢華皺眉望著她,對她這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顯得極為不耐煩。
“柳倩來報――-她說---主小少爺――小少爺他溺水啦。”
“砰―――”的一聲,葉崢華手中的木匣子直直地掉下地,匣子裡的金銀手飾頓時散了一地――――她花容失色地急急追問道:“怎麽會這樣?現在,現在他怎麽樣了?”
“人已經被家丁撈上來了,剛抬回少爺的寢室,她們第一時間已經去請大夫了―――”
“峰兒―――我的峰兒―――你可不能有事啊――”葉崢華一邊神色無措地喃喃說著,一邊急急地往她兒子的寢室狂奔而去去―――
寢室內的床榻旁圍滿了人,見葉崢華神色慌張地衝過去,圍在床榻旁的丫環皆急急地讓開道來。
在看到俺俺一息地躺在床榻上,全身濕透、臉色白到幾近發紫的兒子之時,葉崢華有那麽一瞬間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抖著唇,瞪大雙眸緊緊地望著那無血色的張臉。
好一會兒,她舉步跌跌撞撞地衝了上去,一把伏倒在床榻旁,雙手顫抖著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兒子的手指頭。
在摸到那一陣冰冷之時,她頓大叫一聲,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瘋一般地搖晃著他的身子,哭道:“峰兒―――峰兒啊---你快醒醒,可不要嚇娘啊―――可不要如此嚇娘啊---”
喜蘭見狀,急急上前阻止她道:“夫人,您這樣會讓小少爺更不舒服的。”
葉崢華聞言,怔怔地回過神來,神色一驚一乍望了望喜蘭,又轉頭望著一旁的大夫,她將孩子緊緊地擁抱在懷,萬分焦急地追問道:“大夫―――我兒子他怎麽樣?”說著說著,她已經淚流滿面。
大夫連忙向她一作輯,稟報道:“稟夫人,老夫已經為他催過吐,水也吐了一部分出來了,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能醒過來,當務之急就是要先給小少爺保暖,夫人請放下他吧,他這一身濕衣物得盡快換下來才行。”
聞言,葉崢神色慌張地一把松開了手。
喜蘭見狀,急忙衝著身旁兩個丫頭吩咐道:“快,我們快些給小少爺換上一套保暖的衣裳。”
幾句丫頭點點頭,都湧了上去忙碌著。
葉崢華雙眸已經通紅,她一把叩跪在那名大夫跟前,苦苦地向他哀求著:“大夫,求求您,您得救救他,他可是我的命根啊---我求求你了---”
大夫急急地上前扶起她,說道:“要不得啊,這可要不得啊,夫人快起,老夫定會盡力的。小少爺他腹中的水也吐過,針也施過了,一切能用的辦法也用上了,如今,只有聽天由命。夫人,小少爺在這一刻鍾內若能醒過來,那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說到這,大夫的話再無法接下去,但這話中的意味,已經傳達了出去。
聞言,葉崢華頓時捧胸大聲慟哭,直哭得泣不成聲---
幾名丫頭匆匆地換下殷峰華身上那套濕漉漉的衣裳,並快速拿過一件套厚厚的被褥蓋在他的身上,一切罷弄好了,這才退到一旁。
葉崢華見狀,急急地衝上去,抓住她兒子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搓著,並急切地低聲喚著他:“峰兒---峰兒---你要醒過來啊,不要嚇娘啊---峰兒啊---”
身為一名母親在孩子有難之時的急切與憂傷盡數展露在她那滿是淚水的臉額,她悲悲切切的聲線無不讓見者眼紅,聞都落淚。
就連那平日見慣了生死離別的大夫此刻見了,也不由得搖搖頭,長長地歎息一聲,一旁的人喜蘭也是隱忍不住,不由得將臉龐側向一邊偷偷地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