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姚喜便不動聲色地從旁觀摩著,想著---任由她們兩個人鬥法去,自己大可坐收漁翁之利。
結果也沒有讓她失望,姓葉那個女人不知怎麽的就被關進了死牢,聽說還判了死刑。
而另外那個女人倒是大難不死,但她也成不了威脅了,因為她竟然跟著熹王爺離開了。
這對她姚喜來說是皆大歡喜的事,可她怎麽也想不到,換來的竟然是這個結果,從前,那個男人雖然也是如此不冷不熱的讓人捉摸不定,但那個時候至少一個月內,他能來上來幾趟,如今----
她不由得幽幽地說道:“想當初我是何等風光地嫁進殷家大門的,我怎麽也料不到、怎麽也料不到會落得這般田地,夫婿對我形同陌路,我如今跟一個寡婦的又有什麽區別,只是人家守的是死寡,我守的是活寡。”
姚二娘聽了,大驚失色地說道:“喜妹子,你這話可說不得啊,讓人聽見了還道你咒自己的夫君去死呢,會惹禍上身的。”
姚喜一臉茫然地望著她說道:“嫂子,你說,我日後該怎麽辦啊?”
姚二娘搖頭歎息一聲,說道:
“妹子,是你想太多了吧,依嫂子我看啊,你如今這樣挺好的,別的不說,姑爺不是將姓葉那個女人生的兒子交給你養了嗎?這代表他信得過你,你就好生養著他、供著他,讓他將你當親娘看待。他是姑爺唯一的骨肉,日後啊,這個小子當了家了,到頭來,榮華富貴還不全在你的手中---。”
姚喜不屑地撇撇嘴,說道:
“他是姓葉那個賤女人所出的,那賤女人從前是怎麽打壓我的,嫂子你是知道的。你如今要我對她兒子好?作夢---再說了,那小鬼也並不是夫君唯一的骨肉,我聽說那個三娘從前就為他生下了個兒子---我算是明白了,夫君對那個女人是著了魔,他那麽痛惜那個女人,保不準那天就將她的兒子領回來繼承家業了----。”
姚二娘聽後,不由得一臉新奇,那第三的還有個兒子,這事她還當真一無所知,這當中竟然還如此複雜,看來她這小姑子的日子當真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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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足足下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整個大地都鋪上了一層銀白的外衣。
一群仆役整齊有序地列著隊,手拿著鏟子在雪地上忙碌著,大雪蓋地,連行走的地兒都沒有,他們努力地要鏟出一條通道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身穿一身華貴的狐毛裘衣,站在高高的涼亭上,背手注視著這一切。
他那剛毅的臉此刻冷若冰霜,毫無表情,然而站在不遠處的華洪卻從他的背影看到了他內心的憂傷---
這個男人,他已經許久許久不曾見他那張臉笑過了,似乎任何事都再也觸動不了他的內心深處,他永遠都是這如此冷冰冰的,無血無肉。
七年前,他也是如此,但他至少還會用酒精用美色來麻木自己。
可如今,除非必要,他不再碰酒,這也就罷了,他連女人也不再碰了,清心寡欲地過日子,將注意力全數放在殷家的產業上---這短短幾月,殷家的物業又在大江南北增加了數處。
看著殷家莊一日比一日壯大,然而華洪卻高興不起來,他心中隱隱不安---
這男人才三十出頭,正值壯年,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但他卻似乎有就如此長伴青燈的打算,長此行屍走肉下去,不知會不會憋出毛病來----
這時,一名仆役縮著肩匆匆向他走過來,恭恭敬敬地附在他聲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華洪聽了,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將來人譴走後,回頭望著那依舊紋絲不動負手煢立在涼亭底下的偉岸男子---這男人已經如此不快樂了,他實在不願意再給他增添煩惱,但這事一而再再而三,實在是再也縱容不得了。
華洪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走了上去,對著男人說道:“莊主,屬下有事稟報。”
男人淡淡地回頭,望著他問道:“華叔,什麽事?”
“方才,屬下得知,昨天夜裡,四夫人不知因什麽事遷怒於峰兒小少爺,將他打了一頓不說,還將趕他出屋,讓他在門外站了將近半個時辰,今晨那些下人便發現小少爺又感染上風寒了。”
聞言,殷臣眉頭一皺:“這麽小的孩子,讓他在外頭站了將近半個時辰?”
“是的!”華洪望著眼前這個眉頭深鎖的男子繼續說道:“其實,這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四夫人對峰少爺並不好,一有不順心便經常打罵。”
男人陰著臉望著他質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怎麽到現在才告訴我---”
華洪見他臉色沉了下來,趕緊打圓場地說道:“這事也怪不得四夫人,畢竟那不是她親生的孩子,而且---而且莊主您對她如此不理不睬的,她心裡定然是不痛快---”
“心裡不痛快就能拿孩子出氣了嗎?”
見他當真發火了,華洪心中忐忑,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這結果,當初三夫人若能留下來,那當然是皆大歡喜了,但她既然選擇了離開,而莊主也選擇了放手,那就該放得徹底。如今他只希望莊主能與四夫人和和睦睦地過日子---然而此刻看來,卻是根本沒可能的事,這個男人的心已經隨著那個女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