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洪語重心長地對眼前這個男人勸說道:“莊主,您就多多到四夫人那邊去走動走動吧,她心情好了,人自然就寬容一些,那麽小少爺的日子便能過得快活一些。”
殷臣舉目凝望著眼前那一片銀白,淡淡說道:“這事我自有分寸。”除了心中的君兒,任何女人他都不想碰了,可君兒如今是周顯的女人,每每想到---他的心都一陣難以抑止的絞痛。
他本是出於愧疚之心,將峰兒交給姚喜的,好讓她在心靈上有個寄托的,既然她不領情,那便作罷----
“華叔----”他對著華洪交待道:“你去吧,物色幾個靠得住的奶娘回來,另設一莊園子給峰兒安身吧,不必讓他跟著四娘了。”
“是---”既然他已經決定了,華洪也不敢有異議,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華洪匆匆去辦事了,那個尊貴的男人依舊背手煢煢孑立,那挺直的背脊是如此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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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間又是一個春秋。
聚尚軒內熱鬧非凡,丫環仆役不停地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地打掃著,幾乎將整一個聚尚軒都打掃清潔一翻,華洪更是進進出出地每個細節都督促著,一會要仆役們將往這邊牆壁上掛上書畫,一會將那個書櫃往這東屋移過去,如此大肆整改,只因春節將至,而這兩日這聚尚軒的主人也要從西北回來了。
華洪要讓莊主回來後能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聚尚軒。
真慶幸他手腳夠快,連續忙碌了整整三日,第四日的晌午時分,一行馬隊便風塵仆仆地穿過那高聳入天的牌坊往殷家莊而來---
一匹駿馬率先脫離馬隊,沒有片刻的停留,這一人一騎以高速越過那守衛森嚴的殷家莊大門,直衝了進去---
馬上的男人以矯健的動作一躍下馬,立即有一名馬夫衝上前來,恭恭敬敬地接過了他手中的馬韁---
這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昂首闊步往聚尚軒走去,他神色間的氣度威儀萬千,那深邃的雙眸以及那不苟言笑的臉孔已讓人有幾分距離感、此刻臉上的胡子讓他顯得更為讓人難以接近。
走進聚尚軒的大門,並見一名中年男子抓住一名仆役裝扮的年青人不知在吩咐些什麽,男人衝著那中年男人喚了一聲:“華叔。”
華洪聽到這熟悉的低沉男音,頓時喜出望外地回頭,見到身後不遠處的男人之時,他趕緊笑著走過來,對這個男人作了一輯:
“莊主,您可回來了---”隨即見這男人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立馬對站在不遠處的仆役吩咐道:“快,你速去命人準備一下,莊主要沐浴更衣。”他一邊交待著,一邊便走上前去伸手去給這高大的男人身上的皮裘大衣拍了拍,為他彈去身上的塵土。
“莊主,西北的事可解決了?”
“解決了---”男人淡淡地應了他一聲並與他一同走進前廳。
殷臣剛坐下來,立時便有一個丫環走了上來,給他端上了茶水。這丫頭十六、七歲的模樣,眼是眼,鼻子是鼻子,嘴是嘴,長相相當的端莊,即使身上穿著厚實的棉衣,那亭亭玉立的身段依舊遮掩不住。
此刻她站在殷臣的左手邊,望著眼前這個英姿颯爽的男人掃過她手上的茶杯,那青澀的臉孔突然間一片嫣紅,露出了一絲嬌羞的女兒態。
殷臣見這丫頭面生,不由得疑惑地望向華洪。
華洪立時明了,笑著對殷臣交待道:
“這丫頭叫華沁潼,今年芳齡十七,是屬下的遠親,也算是屬下的表侄女,屬下一個多月前回了鄉下一趟,見這丫頭長得伶俐乖巧,街頭巷尾的人都讚她為人善良,做事勤快。就自作主張將她領回來了,想著莊主身邊也需要個人貼心的伺候著不是---”
其實這女孩哪裡是他的什麽表侄女,基本是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就算是他華洪犯了滔天大罪,被抄了家尚帶連誅九族,也牽連不到這叫華沁潼的閨女身上,這女孩不外乎是他一個認識的同鄉的女兒罷。
他華洪是看不慣他這主子如此清心寡欲地過日子,怕長此以往會弄出什麽毛病來,他早就有意物色一個閨女,為的就是能有個人能轉移一下殷臣的注意力,讓他過上正常男子的生活。
這回他回鄉下走了一趟,總算沒白走一趟,竟然讓他一眼便相中了沁潼這閨女,這十來歲的女孩長相甜美,人品看上去也是極單純,於是便立即將人給帶回來了。
他話中已經隱隱約約透露出他的意圖,殷臣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華洪深怕他不讓這丫頭貼身伺候著,趕緊對著那丫頭催促著道:“沁潼,還不快快見過莊主,日後莊主便是你的主子了,你得好生伺候著。”
“是---”女孩一臉羞澀地應了一聲,隨即支支吾吾地衝著殷臣施了個禮,聲如蚊蠅一般怯怯地說道:“奴---奴婢沁潼見過莊主---”
殷臣回頭望了華洪一眼,見他神色閃爍地回避他的注視。
他這個華叔,對他盡忠盡職,他也是看在眼中的,但連女人都給他找過來,這也盡忠盡職得太過分了吧?
“行了---你下去吧,我有事要跟你表叔商量、商量----”他淡淡地說道。
他這明顯妥協的話,讓華洪不由得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