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他打橫抱起,靜君習慣性地環住他的後頸,憶起方才他那灼熱的視線,這大白天的,他不會是想---
想到這---她的心怦怦直跳,並神色不安地支支吾吾問道:“這---這是要去哪兒啊?”
男人望著她神秘一笑,說道:“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隨即就抱著她往外頭走去---。
見不是回房,靜君懸得老高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卻也為自己方才的胡思亂想感到羞窘。
他抱著她走了老遠,遠到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要找個借口抱著自己遊過整個莊院之時,就遠遠的見門口的石獅旁圍了許多人,她連忙掙扎了一下,男人明白她的意思,將她放了下地。
殷雪與一班孩子蹲在地上擺弄著什麽,抬頭來見到兩人,衝著他們招招手,並大聲地喊著她道:“嫂嫂,你快來看看大哥從京城給你帶回了什麽好東西。”
受她興奮的神色所感染,靜君也好奇地走了走去,尚未走近,就見一個雪球從殷雪的懷中竄了出來,直嚇了她一跳---
她定眼一看,竟然是一隻白貓,但卻不是她經常見到的那種家貓,它的背毛長而密,質地如棉,看上去滑如絲;毛色豔麗,光彩且華貴。
“喵---喵---”它衝著她叫了兩聲,聲音尖細而柔美。
這麽漂亮的貓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此刻它蜷著尾巴側頭望著她,那灰藍色的眼眸就猶如蔚藍的天空。
那雙圓圓的眸子,望著她一眨一眨的,猶如懵懵懂懂的孩童的眸子,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望著眼前這個離自己不到一丈的小東西,似乎有什麽東西敲了一下她的心靈,她想走上去與它親近卻又怕自己會嚇著了它,一時間在上前與立在原地之間猶豫不決。
立在她身後的夫君覺察到她的猶豫,輕聲說道:“放心吧,它很溫順的,也不怕生---。”
於是她向前一步,怯怯地伸出手去摸上了小東西後背的毛發,它果然沒躲,也沒有衝著自己張牙舞爪。
感覺到掌心如絲般的質感,還暖暖的,她欣喜地一笑---這笑容,竟是她自那場大火過後的第一個如此由衷的笑容,不再帶著隱隱的憂鬱、不再帶著絲絲的傷感---。
望著這個甜美的笑,男人的心溢滿了感動,從第一眼看到這隻波斯貓之時,他就知道她定是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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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寒的冬過後,大地回春,光滑的枝頭都悄悄地長出了嫩葉,到處都是一副生氣勃勃的景象---
天雖然還帶著絲絲涼意,然而卻已經不再寒冷刺骨。
寧靜君已經再沒有任何時間悲春傷秋,因為為唐心妍訂親的蔡家托媒婆上了門,表明希望能早些將新人迎娶過門的意願。
蔡這有迫不及待眾人都理解,從殷家將人家姑娘接過門這也等同於同殷家攀上了親家,這門親事,蔡家是值得急。
殷臣為了不讓他的妻子閑著無事胡思亂想,於是就將這門親事的一切事宜全權交給她來置辦。
於是靜君就開始忙碌了起來,納采、問名、納吉,等等大禮統統都按習俗一一給辦齊了,直忙得她直喘不過氣來---。
這天,蔡家大清早的就命人送來了聘禮,那扎著大紅花綢的禮品箱一箱箱地往裡扛,靜君一手拿著一本帳冊,一手拿著一支筆,站在門口有模有樣地記著帳,而殷雪就在一旁協助著給她給她一樣一樣地念著:
“綢緞衣料六箱,金戒子六隻、金耳環六副;玉觀音一副,小禮三十六,中禮六十四,銀圓一百廿,包頭六十四對、油包六十四隻、麻餅六十四隻,酒壇一十八擔----”
靜君一筆一筆認真地往帳冊上記了下來,還每筆都細心地打上了記號,這是多少的,往哪裡送。
統統都辦得百密而無一疏,與殷雪兩人忙得不亦樂乎。
送聘禮進殷家的家丁回去蔡府,被蔡家老爺問起怎麽樣,他就非常奇怪地向東家稟報道:這殷家真是奇怪極了,家大業大的,出面記帳的竟然是個女管事。卻絲毫沒有覺察那衣著簡樸的女人恰恰是那殷家莊的女主人。
寧靜君知道唐姑娘於殷家的意義,她不想她嫁得委屈,於是就以母親的心如同嫁女兒一般,一切都細細地給她置辦得妥妥當當,張羅得天衣無縫。
時而過去追問唐心妍看她還有什麽需要置辦的,也一一給補上。
布帛、綢緞、紗羅之類統統不缺,甚至細至新婚嫁衣她都親手為唐心妍縫製了一套。
唐心妍一開始見到她還是會覺得不在自在,然而她心中雖然還記掛住殷臣,但知道事已成定局,有些事強求不得,隻得全心全意投入準備自己的婚事。
直到那一天,靜君捧著套喜氣的嫁衣送到她的手中,望著眼前精致華美的嫁衣,唐心妍眼眶不由得一熱。
哪個少女不思春?特別是像她那般婚期將至的女孩,她心中也是幾分忐忑、幾分膽怯的、幾分期待的。
寧靜君常常過來開解她,她細膩的心與及那滿滿的熱情將唐心妍的心結漸漸地化解,也讓她對她心中所存的芥蒂少了許多。
寧靜君一心要為唐心妍的婚事置辦得風風光光的,嫁妝就非常重要,一定不能小氣,她三番四次和殷雪出莊外去購買嫁妝,然而兩人對這些都只是一知半解,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各個珠寶玉器鋪穿梭,屢屢不滿意,最終,倆人不約而同看中了一個玉如意,於是不悉下了重本將其給買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