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上三竿,寧珂君早就醒來,卻不願下榻,心灰意懶地躺在榻上。
她一臉的憔悴,雙眼更因徹夜的難眠而顯得浮腫。
一個丫頭端著盆洗臉水在門外探腦望進去,見她還懶在榻上,不由得無聲地歎息一聲,又將洗臉水抬了回去。
寧珂君就如此一直懶洋洋地躺著,無精打采。
“少夫人---少夫人---”一個丫頭匆匆走進來。
“怎麽了?”她依舊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樣,不耐煩地問道。
“少爺回來了,他吩咐說換身衣裳就要去商行,少夫人趕緊過去吧,再晚少爺該又要出門了---。”
寧珂君一聽,也不由得急了,她急切地說道:“快,將我的鞋子給拿來。”
那丫頭匆匆將地上的繡花鞋拿了過去給她穿上,她隨即披上一件衣裳,頭髮也懶得再梳理,如此披頭散發的出了房門直往不遠處的廂房急急而去。
她的夫君,不知怎的就迷上了花酒,整天在外頭花天酒地,讓她備受冷落,她已經大半個月不曾見到他了,今日---今日她一定要見到他。
匆匆走進那間冷略顯得冷清的廂房,但見金庚信雖然已經換好一身衣裳正在呆腰帶,他身上的那股酒氣混著胭脂水粉的味道,極為難聞。
“庚信哥---你回來了?”她在他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
男人回頭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那雙眸布滿了血絲,但見他甚是冷漠地開口道:“什麽事?”
“庚信哥,你才剛回來吧?昨天一整夜你去哪了?”說這話的時候,她一臉的怨氣。
“告訴你你也不知道那地方,我現在要去商行了,有什麽事回來再說。”他異常冷淡地說道。
這罷明是在推托,回來?今晚他還能回來嗎?還不是直往那煙花之地而去。
寧珂君的心直掉進谷底,她一把上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追問道:“庚信哥,我們談一談吧?”
“沒什麽好談的。”金庚信手肘一擺動,一臉厭惡地掙脫她的手,轉身便往外走去---
寧珂君的手僵在半空,眼看著他要跨出門檻,一股怒氣衝上她的腦門,她再也隱忍不住,衝著他歇斯底裡地大聲質問道: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說罷,她直衝上去,再度抓住他的手臂,迫切地說道:“金庚信,你別忘記了,我可是你名媒正娶過門的妻子,你不能這樣對我。”
金庚信一臉厭惡地一把撥開她的手,盯著她說道:“松開,看到你這張嘴臉就讓我覺得惡心。”
這一句惡心,讓寧珂君如五雷轟頂,他---他怎麽可以這樣說她。
“為什麽?我究竟那裡做錯了,你要這樣待我---”說著說著,淚已經從她的眼眶流淌下來。
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沒能動搖金庚信的心,他定定地望著她,無情地說道:“寧珂君,你別再裝了,我算是認清你了,當初是你將靜君推下水的吧?好毒好狠的心,那是你的姐姐----。”
聞言,寧珂君倒抽一口氣,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抖著唇問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金庚信冷哼一聲,說道:“想要旁人不知,就管那你那兩個陪嫁丫環的嘴。”
見她的臉幾度變色,金庚信一臉木然地望著她,說道:
“你這女人真是讓人覺得惡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想想我近十年來被你蒙在鼓裡,與你這陰毒的女人同床共枕還生兒育女我都覺得惡心,告訴你,要不是看在軒兒的份上,我早就將你休了,日後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少給我惹事生非。”
說罷,金庚信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寧珂君腳一軟,癱倒在地---
兩個丫頭匆匆走進來,見她癱倒在地上,不由得驚叫道:“三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坐地上了?”說罷,兩人慌忙上前扶欲扶她。
望著這兩個丫環,寧珂君怒不可遏地舉手往兩人臉上狠狠地摑了一巴掌,罵道:“賤骨頭,淨會嚼舌頭----”
“三小姐---”兩個平白無故挨了兩巴掌,都掩臉委屈地哭了。
“哭什麽哭,告訴你們,我身邊容不得你們這種管不住嘴的東西,你們都卷包袱給我走人---”
這是禍忽從天降,兩個丫頭聽了,皆大驚失色,兩人不約而同地急急地跪在地上,一個丫環流淚如雨下地向她央求著:
“三小姐,求求您,不要趕我走,看在我打小的跟著您的份上,求你了,饒了我吧,只要您不趕我走,你要我做牛做馬都行。”
“是啊三小姐,我們出了這門,便無家可歸了,求求您了---看在多年主仆的份上,饒了我們倆吧---”另一個丫頭也哭了起來。
兩人哭得淒楚,然而寧珂君卻沒有一絲的心軟,她爬起來,一腳將這兩丫環的手踢了開來,一臉陰冷地說道:
“無家可歸那是你們的事,以我何乾,告訴你們,趕緊卷鋪蓋走人,不然,休怪我讓護院的將你們攆出去,到時大家都不好看---”
“不---不要---求求您不要趕我走---”
“三小姐---求求您了--”
罔顧兩人的苦苦哀求,寧珂君冷著臉匆匆走了出去---
寧靜君,都怪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回來,事情也不至於鬧成這般模樣---
她雙手緊握成拳,一臉的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