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剛將托盤放上涼亭的石桌上,她就趕緊上去,提起茶壺給四個杯子都注滿茶水。
翠蓮見狀,端起一杯茶送到莊主跟前,隨即又端起一杯送到坐在莊主旁邊的赫連文浩旁邊,然而她的心思重重,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經意間手肘與赫連文浩的肩膀碰了一下,懷裡頭的茶水竟隨之一泄,直往赫連文浩的跨下潑去,幸而他眼明手快,身子一縮,躲過了這滾燙的茶水。
不過卻也引起了一陣的騷動。
翠蓮一驚,趕緊低頭匆匆地用衣袖去掃桌上的茶水,並衝著赫連文浩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奶娘見狀,不由得責罵了她一句:“翠連,你這是幹什麽,怎麽可以為這麽的不小心。”
奶娘對她向來說話客套,此刻得她如是說,翠蓮不由得委屈得紅了眼眶。
赫連文浩趕緊說道:“算了,沒燙著,下回小心便是了。”
見狀,寧靜君擔憂地望了翠蓮一眼,卻是由始至終沒有哼聲。葉崢華識趣地重新酌了一杯茶送到赫連文浩跟前。
翠蓮怯怯地退到了一角安安靜靜地站著。
殷雪抱著雪球走了過來,在寧靜君的身旁坐了下來,好奇地追問:“怎麽了?”
靜君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她懷中的雪球抱到自己的膝蓋上逗弄著,
雪球在靜君的懷中找了個極舒適的動作懶慵慵地蜷縮著身子。
殷雪好奇地伸出食指搔了幾下它的臉腮,雪球睜開雙眸衝著張張嘴巴並嬌滴滴地喵了一聲。
殷雪見狀不由得長長歎息一聲,回過頭來對著赫連文浩說道:“赫連大哥,你什麽時候去京城辦事也給我弄隻像雪球這樣一模一樣的貓回來給我吧。”
赫連文浩聞言一笑,並調笑地說道:“行啊,若四小姐肯先放一百兩白銀在我那兒,要知道這隻貓,莊主當初是花了八十兩買下來的,我給你買也沒有不可,但是得怎麽也得算上二十兩勞累費吧。”
殷雪聞言不由得衝著他呶一呶嘴,神態不甚為意地說道:“一百兩就一百兩,給你便是,沒見過這般小氣的男人。”說罷又伸手去撥弄雪球脖子上的鈴鐺。
站在一旁的葉崢華聞得兩人的對話不由得瞪大雙眸,她知道那隻貓應該挺矜貴的,然而卻怎麽不曾料到竟然值八十兩銀子,天啊---八十兩銀子都能買多少頭牛了?
這一刻,她望著雪球的眼神都變得不同於往日。
靜君留意到站在一旁的翠蓮臉色不對,於是對她說道:“翠蓮,你身子不適,就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崢姐和奶娘就夠了。”
“是!”翠蓮神色蒼白地衝著她複了複身,她再回頭望著葉崢華,葉崢華衝著她一笑,讓她放心,於是她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葉崢華安安靜靜地伺候在一旁,一會兒酌茶一會兒送糕點,伺候得極為周到。
聽他們談話原來是殷家在嶽城的生意出了點問題,莊主要與赫連文浩連夜趕去處理,現在莊主只不過是過來跟夫人交待一聲。
此刻莊主、夫人、四小姐、赫連公子,四人,男的長得俊,女的長得俏,圍坐在圓石桌前,甚是讓人賞心悅目,幾人聊了一會,莊主和赫連文浩就匆匆而去。
四小姐也抱著雪球走遠了,夫人隻交待她將東西收拾一下,並隨同奶娘一道進了房,葉崢華拿著抹布怔怔地站在涼亭內,方才的熱鬧似乎皆與她無關,望著此刻空洞洞的四周,一陣寂寥襲上她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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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葉崢華抱著乾淨的衣裳欲往浴室去洗漱,月色之下,她埋頭在走廊上走著,卻隱隱約約地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從翠蓮的房內傳出來。
這分明是夫人的聲音,她不由得疑惑了,平日夫人是很少會過來這邊走動的,況且現在夜已經深了,她怎麽會在翠蓮的房中?
她好奇地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也不吱一聲,僅是靜靜地立在外,但聞得從裡頭隱隱約約傳來翠蓮的抽泣聲。
隨即是夫人安慰的聲音:“吉人自有天相,請好的大夫給她看一下,不會有事的,銀兩方面你不用憂心,有什麽需要盡量開口便是。”
“三娘,這些銀子日後就在我的奉祿中慢慢扣吧。”
“傻丫頭,我還會與你計較這個嗎?奉祿你照領便可,這些銀兩就當是我送你,感謝你近年來悉心的照料-----”
“這---這---我---”翠蓮一時間泣不成聲。
葉崢華內心一陣了然,她還道翠蓮本是說好了要在老家照料她娘親多些時日的,她還疑惑她怎麽會這麽早就回來了呢?敢情是來向夫人討銀子來了。
葉崢華又靜靜地立在門外站了片刻,聽著兩人在裡頭念叨了一會,這時,奶娘的房間突然亮起了燈火,她可不想奶娘看到自己在此處鬼鬼崇崇地竊聽,隻得趕緊不動聲色地往浴室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次日清晨------
她經過門前,就見翠蓮在房內忙碌著收拾行袱打算離莊。
葉崢華走進去,關切地問道:“翠蓮,你昨兒個才剛回來,今天又要走了?”
“嗯,是啊,我哥哥又忙,嫂子好巧不巧得了風寒,只能我回去照料了。崢姐,三娘這兒就拜托你了。”翠蓮一邊說道,一邊忙著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