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男人離開那載歌載舞的舫艙,皺著眉舉步往安靜無人的地方走去。
他討厭這些只會浪費時間的遊樂,要不是妹妹殷雪總吵著要他一道出來,直吵到他心煩,此刻他該在審查汝州各分行的帳冊才是。
感覺到身後有動靜,他隨意地揮了揮手,將欲尾隨著他的兩個侍從屏退。
面無表情地走到一個清靜之地,他剛倚上畫舫的雕欄,但見前方的人群騷動著,那太過吵鬧的喧囂聲令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好看的臉容更顯得倨傲。
不滿地眺目一看,但見人群臊動著,紛紛指向河中,此時一把特別尖銳的聲音透過喧嘩聲傳到他的耳內:“有人落水啦---”
男人往眾人所指的方向凝目一看,果然見那暗黑的河水裡,一個白色的東西在那兒掙扎著---是一個人。
岸邊的人只在那兒叫嚷、吵鬧著,卻始終不見有一個人肯落水救人,那個落水者----眼看就要溺水而亡。
圍觀的人繼續喧嘩著,見水裡的人漸漸地往水底沉下去,不時地發出子陣陣唏噓的聲音,還有人感歎道:“好象是個女的,還挺年輕的。”
就在這時,但見一條矯健的身影從那艘華麗的畫舫一躍進水裡,並迅速地如姣龍般遊了過來,惹得眾人不由得歡呼----。
痛---水無情地直灌進她的喉嚨,她慌亂地手腳並用掙扎著,然而無論她如何掙扎,始終抓不住一物,這令她越發的驚慌,她想要張口呼救,然而水無處不在地直湧入她的口內,令她喘不過氣來。
她手腳胡亂抓著蹬著,恐懼地感覺到身體漸漸往下沉去----。
完了---她知道,自己這回算是完了---。
水沒過了發頂,她絕望地在水裡掙扎著,身體無處不痛,她的痛苦地緊緊抿著唇,但水依舊能往裡灌去----
直到她已無力掙扎,手足停止擺動,靜靜地浮在水中之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迅速地環上她的身子,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並竭盡了全力欲去抓住這帶著暖意的手臂---爹--是爹嗎?是爹來救她了嗎?
她死命地抓住這救命的浮萍,然而對方卻無情地掙脫了她的手,改為鉗製住她的前胸,往前遊去-----
水衝擊著她的頭部,讓她窒息,她的意識漸漸地渙散,最終昏厥了過去-----
男人單手鉗製住她的身子,並迅速地遊動著,很快的就到了岸邊,他動作粗魯地將溺水者的女人拖了上岸。
岸邊圍得滿滿的人群見狀,自發地往後倒退,給他留下了一大塊空曠的地方。
但見這個男人將溺水的女子往岸上一放,並迅速地將她擺平。
鵝黃色的羅裙浸透了水份之後緊緊地貼在女人的肌膚上,在圍觀者眼前展示了一個楊柳細腰、凸凹有致的曼妙身姿。
而她那豐潤的胸脯挺立著,卻一片的死寂,完全沒有一絲的起伏。
圍觀的人見狀,紛紛猜測著---“不動的?”
“是啊!是不是死了?-----”
一旁的猜測、議論完全沒有打擾到這個濕身濕透的救人者。
就在這時,這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但見他竟用雙掌放在昏迷中的女人那高挺的胸脯上,一下一下的向下按壓著。
他這失禮的動作頓時惹來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
有的老者見狀,甚至諱避地掩面側臉,避過這羞人的一幕。
一個長相俊郎的男子見這邊有騷動,於是推開人群擠了進來,他先是驚愕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之時,在認出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臉孔之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如死灰般的煞白。
他正欲衝上,忽然間,一股清水從那個如死屍一般平躺在岸上的口、鼻等處嗆出。
那雙一直無禮地按壓在那高挺的胸脯之上的手掌這才移了開來。
金庚信見狀,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他迅速地衝了上去,抓住寧靜君的肩膀死命地搖晃著,並急急地喊著:“二小姐,你怎麽樣了?二小姐---靜妹---靜妹---。”
任由他喊破了喉嚨,昏迷中的女人卻始終沒有給予他一絲的回應。
一旁那個全身混漉漉的英挺男子伸手欲去摸女人的脖頸,卻被這個突然衝上來的俊郎男子狠狠地一推,隨即他悲慟地伏在女人的身上痛哭著。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扳了起來,他伸出手來摸了摸女人的手指,雖然微弱但他還是感覺到一絲的跳動,這才松了開手,隨即事不關已似的轉身毅然離開。
直到他往後走去,人們這才驚覺河中央的那條大畫舫不知什麽時候竟已經靠上了岸,只見一個男人從畫舫上匆匆跑了下來,將拿在手中的一件錦袍給這混身濕透的男人披上,並恭恭敬敬地將他迎了上畫舫。
畫舫很快又開到了河的中央----而溺水的女子也被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背走了---女人一直沒有睜開雙眼,卻不知到底是生是死。
這一切竟來得太過突然,去得又太過迅速,竟讓人感覺到如置身於夢境中一般。
畫舫繼續在河中飄著-----
水中的河燈繼續隨風飄蕩,承載著人們滿滿的心願而去---
中秋之夜,花燈高掛著,竭力為這個黑夜增添姿色----
中秋之夜,圓月高高地掛著,但一個女人的命運已經不再完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