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曉韻聞言,故作驚訝狀,姿態萬千地向著她走過來,裝模作樣地拉過靜君的一隻手,關心地詢問道:“妹妹,看你臉色這麽蒼白,定是嚇著了吧?我屋裡頭有上品房的定心丹,我拿給你服用一顆定定驚吧。”
“不必了!”對於她如此殷勤又親熱的態度,靜君多少有點不自在。
戴曉韻又繼續說道:“都怪我那些丫環,小小事都辦不好,我只是好意讓她們給你送些禮物過去,這都給我弄咂羅。這說這---唉---”
說著說著,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隨即說道:“現在被她們弄巧反拙了,妹妹你可千萬別怪姐姐我啊。”
語畢,不等靜君有任何的反應,她毅然轉過頭去,衝著站在一旁的丫環厲聲指責道:
“紅惠,你看你辦得好事,我讓你送幾幅綢緞過去給三夫人,你倒好,裡頭有血跡都檢查不出來,你就是這樣當差的嗎?小心我將你攆出殷家莊---”
那丫環紅惠被她這麽一罵,方才的氣焰立時矮了一截,但見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可---可能---是方才莫姨在院子裡殺免,不小心給弄上去的--”她神態一時間顯得慌亂,語間盡是閃爍其詞---
戴曉韻隨即冷哼一聲,說道:“你這丫辦事真是不牢靠,這一次我就饒了你,不不快跟三夫人道歉---。”
靜君冷冷地看著她以那個丫環兩人在唱著雙簧戲,這個女人刻意在自己跟前責備自己的丫環,她是做戲給自己看的,然而這出戲卻錯漏百出,自己方才根本沒有向她提過那綢緞上有什麽東西,她又怎麽知道是粘上了血跡呢?
“三夫人,對不起---”丫環紅惠走過來,向她複了複身,那聲音細如蚊蠅;見靜君望過來,她又畏畏縮縮地低下頭,避開了與她四目相對----
靜君了然,因為她的那模樣就是心虛作崇-----
戴曉韻見了,不由得尷尬一笑,隨即她裝腔作勢地調過頭來衝靜君抱歉地說道:“都怪姐姐我這些丫頭,妹妹你就消消氣吧,不要放在心上。再怎麽說,我們倆日後也是要共侍一夫的好姐妹,傷著了和氣那就不好了。”
望著眼前那張虛情假意的臉,靜君不由得後悔了---自己當真是傻,就不應該過來質問她的,她是存心與自己挑釁的,自己找來了又能怎麽樣呢?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會為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的。
沒有搭理她,靜君不經意地將被對方握住的手給收了回來,那張臉變得冷淡,隨即她回過頭來,對著奶娘說道:“奶娘,我們走罷---。”
奶娘可不想就此罷休,她見她真的要走不由得一跺腳,氣惱地說道:“小姐---這---。”
“走吧---我們回去再說。”語罷,她率先轉身往門外走去,奶娘趕緊跟在她的身。
兩人匆匆而去卻不知身後的兩主仆,望著她們的背影,相視一笑,那笑容盡是勝利者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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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會真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吧?”奶娘一邊走著,一邊在她的耳邊嘮叨。
“我一個字也不信。”靜君低著頭說道。
“就是,我們怎麽能就這樣就走了呢,這只會助長了她的氣焰,這般的惡毒的事,她能做一回就能做上第二回,我們得將這事告訴姑爺,讓姑爺來處理---”奶娘越想越氣憤。
告訴他?
靜君不由得一怔,沉思了片刻,她說道:“不---奶娘,這事不能讓他知道,你和翠蓮,誰都不能說,知道嗎?”他已經夠忙的了,她不想因為這些小事而驚擾到他,而且她知道她必須要學會隱忍的,如果弄到與這位二娘水火不容的話,日後只會令他煩惱而已。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見到兩個女人在同一屋簷下鬥得你死我活,這道理她是明白的。
自己日後盡量少去招惹那個女人就是了,只希望她知道輕重,挑釁的行為也能適可而止吧;但那個女人,她會嗎?感覺到未來的日子定會風波不斷,她的心不由得漸漸變得沉重。
“小姐,這麽大的事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獨自扛著嗎,現在你是有夫婿的人,你如此受了委屈,我覺得怎麽也應該讓他知道---”
奶娘在一旁說著,靜君沉重的腳步突然打住了,她側過頭來,跟奶娘說道:“奶娘,你回去吧。”
奶娘一怔,不由得說道:“那你呢,你就不回去?”
“嗯,我晚點再回。”
“這是要去哪裡啊?”奶娘追問著。
“我去聚沒尚軒一趟。”她說道。
“是要去找莊主吧。”奶娘聞言不由得大喜,隨即又擔憂地說道:“你臉色不大好,不要在那邊呆太久了,早點回來休息才是。”她不大放心地囑咐著她。
知道她關心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頷首應道:“嗯,我知道了---”隨即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唉---這孩子---。”奶娘在後方望著她漸走漸遠的背影,不由得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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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他就匆匆離開了霖苑,她以為他是像往日一般去了聚尚軒辦公的,於是去那兒找他,書房、院子、樓閣都轉了一圈,也沒見到人,後來從袁四爺口中得知,原來他早自己一步外出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