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哈哈大笑，說道：“亞瑟就是我殺的，哪怕我回到了英國，估計也會殺死英國所有王室成員，這個，就不必和我套近乎了。”

  王傑似乎對此不是很驚訝，說道：“無論如何，阿爾托利亞算是我的朋友，當著我的面威脅我的朋友，這樣不好吧。”

  高文說道：“那你能奈我何呢，看看我身上，”他低了低頭，說道，“這個法陣很惡毒，千年多以前，我和莫甘娜一起被米迦勒抓住後，就被關在一個法陣中，如此在沉睡中度過了千年，直到18年前……”

  王傑說道：“18年前，你們被挪到了這裡？”

  高文說道：“沒錯，真是惡毒的做法，他在這裡找到了這長槍，給予了我巨大的痛苦，本來米迦勒的封印已經即將失效了，結果又來了這個新的。”

  王傑低頭，想到了什麽，說道：“安琪，妮可，世紀初的時候，你們兩個不是說，你們引發了通古斯大爆炸的，對吧。”

  安琪說道：“幸好沒有害死人。”

  王傑說道：“當時你們都是收到了，有什麽能量反應的說法吧。”

  妮可說道：“看來，就是這位高文騎士，還有尊敬的墮落天使，前四翼天使，莫甘娜一起被封印的地方了，結果我和安琪就都被吸引了過去，引發了戰鬥，結果就陰差陽錯，到了今天這裡，之後的故事，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王傑想了想，說道：“這個順序關系，我想已經差不多了，這兩位先是墮落，然後殺了亞瑟王，之後，被米迦勒大天使抓住後，封印在了通古斯，而後，世界上只剩下你們兩個後，某一天，發現封印即將失效後，同時過去探索，卻不料因為你們之間發生的戰鬥，導致了同歸於盡，當然了，因為戰鬥的關系，所以之間的距離很近，而18年前，似乎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所謂的，天下的守夜人，來到了這裡，並且將這兩位，也帶了出來，用你們的武器，將這兩位重新加固封印，同時，妮可和安琪，被驚醒後，靈魂離開了西伯利亞，到了美國轉世投胎。”

  妮可仔細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這麽一個關系。”

  安琪說道：“米迦勒大天使從未說過他做過這件事。”

  妮可嘲諷道：“天使軍團不就是這樣嗎，只需要讓你們去送死就是了，不需要什麽智力。”

  看著兩女又要打起來，王傑馬上過來打圓場，說道：“咳咳，這個問題咱們先不要談了，我看高文騎士有故事想講，不如咱們聽聽他說說。”

  說完，王傑看了看高文，說道：“前輩，請繼續說吧。”

  高文咳嗽一聲，似乎有些難受，他多少年來，隻得到了王傑扔過去的那一點熊血的營養，實際上還處在油盡燈枯的境地之下，看他聲音沙啞，王傑忽然伸手，將一瓶瓶裝水扔到高文身前，高文接過，他看得出來這是一瓶水，卻不知道如何打開，王傑拿出了另一瓶，做手勢擰開瓶蓋，高文到底是騎士的底子，洞察力觀察力敏銳，一下就擰開了後，咕嘟咕嘟拚命喝了起來，他不知道多少年未曾飲用過清水，自然是貪婪的很，王傑看了看，也將這瓶扔給了莫甘娜，說道：“請喝完水再說吧，至於吃的，你們剛剛恢復過來，吃太多會蛋白中毒的，現在，慢慢聊吧。”

  莫甘娜默不作聲，先是聞了聞水的味道，鼻子微張，說道：“怪異的味道。”安琪說道：“最近幾百年，環境有些不好，這已經是很好的水了。”

  妮可說道：“你自己還說呢，工業化不是你出的主意嗎，你點頭同意的。”

  王傑“咳咳咳”咳嗽幾聲，說道：“高文騎士有話說，等下再吵吧。”

  三人一起看向了高文，只見高文喝完水，似乎有了些力氣，將這塑料的瓶子遠遠的扔出去，瓶子在半空中飛著，忽然撞到了什麽東西，掉落在地上，顯然，王傑布置的結界不止那一處，暗罵一聲，高文說道：“亞瑟的後裔依然存在於英國，這很正常，當年我就知道，他的血脈很不一般。”

  王傑說道：“我親自驗證過。”

  高文說道：“當年的時候，圓桌騎士確實一直在跟隨他，進行著統一不列顛的事業，那可真是一段波瀾壯闊的日子，每天和各種可怕的存在戰鬥，當然也包括了這個惡魔小姑娘的前輩。”說完話，有著一絲停頓。

  王傑歎息一聲，他當然知道，高文想讓自己說什麽，說道：“那後來呢。”

  高文說道：“後來，我們當然統一了眼前的領土。”如此輕描淡寫，但說不出的平靜，王傑想到，千百年前，那時候的人類，沒有任何科學的力量，僅僅依靠肉體的力量，戰天鬥地，與那時候還存在的各種強大生物進行戰鬥，確實，他們贏得了勝利，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的主宰者。

  王傑說道：“現在的不列顛，已經將英倫三島都統一在旗下了……”

  思前想後，還是沒有說，後來的不列顛，完全蘇醒了海盜的基因，駕駛著破木船，乘風破浪，遠征世界，稱霸七海，創立了赫赫聲威的日不落帝國，以免刺激此人。

  高文說道：“當然，我們那個時候，已經將北方的蘇格蘭人中的那些德魯伊征服，島上已經沒有了能匹敵的存在，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

  王傑說道：“了不起。”

  高文說道：“後來，在建立了一些豐功偉績後，亞瑟的年紀大了，開始沉迷於信服教廷的神棍，並且真的達成了強大的力量，預備被接引入天國。”

  王傑說道：“這個，倒是故事裡沒有提及，不過確實有，亞瑟王晚年開始把興趣轉移到尋找傳說中的寶藏上，他手下的騎士們或出於受命或出於自願，相繼離開都城去尋找傳說中的聖杯，這些人大都有去無回。”

  高文說道：“真實的情況是，騎士們開始分散起來，為教廷進行效力，進行各種作戰了。”

  王傑忽然指了指莫甘娜，說道：“那麽，就是這個過程中……”

  “沒錯，”高文說道：“莫甘娜從天界出來，執行一項任務，我們剛好同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逐漸發現對對方的愛情，於是就走到了一起。”

  王傑對安琪說道：“話說，寶貝，我一直沒敢問呢，天界沒有什麽不得與人類相愛的之類無趣的規定吧。”

  安琪笑了笑，說道：“這個倒沒有。”

  王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高文看著這對男女，忽然說道：“這個小天使，好像還是對你有隱瞞。”

  王傑說道：“隱瞞了什麽？”

  高文說道：“在歷史上，人類與天使們相愛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但最後，真正善始善終的，其實不多。”

  王傑說道：“為什麽呢。”

  高文說道：“不如你問問她好了。”

  王傑斜了一下頭，看著安琪，似乎有所疑問，妮可站在一邊，說道：“好了，這個事情，我都知道，你就別問她了。”

  王傑眨眨眼睛，說道：“那是為什麽呢。”

  遠處，一直沒有說話的莫甘娜說道：“因為生命。”

  “哦？”王傑說道：“合著你們四個全都知道。”

  莫甘娜說道：“人類的壽命，通常不過百年，哪怕是領悟的各類力量本源的人，對壽命的延續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至多不過兩百年而已，問題就出在這裡。”

  王傑聽了忽然明白了什麽，看了看沉默不語，卻一直看著自己的安琪，說道：“我明白了，天使不會死，但人類會死，所謂的愛情，哪怕可以穿越任何險阻，遇見了死亡，這個絕對絕對的問題後，也只能不得不面對分別了，等下，不是說，天界可以飛升，把人擢升為天使嗎。”

  安琪的眼睛忽然不看王傑，而是看向地面，說道：“對天界來說，公正永遠是第一位的，不可能因為關系的親近或疏遠而判定誰該擢升為天使，所以，是有著很嚴格而公正的標準的。”

  王傑想了想，笑了，說道：“我有些明白了，這就好像我之前說的，兩家大公司，哪怕在裡面有人，想加入，也需要按照規章制度來。“”

  莫甘娜說道：“是啊，這世上，年輕的青年才俊，聰慧少女，多少與天使或者惡魔相愛的例子，但最終可以升入天界的有幾個？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隨意更換，不是嗎。”

  王傑看了看高文，說道：“但是您依然存活了下來，我想，後面的故事，也很精彩。”

  高文說道：“你猜到了？”

  王傑說道：“不難猜，是嗎，我想，您求取長生，希望成為天使的方式，有些激進，導致了現在的一切，讓我猜猜，因為是某種邪惡的方式？”

  高文說道：“你真的很聰明。”

  王傑說道：“其實是從兩位現在的長相看出來的，這皮膚，怎麽也不像是正常情況下的皮膚。”

  高文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身體，“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我很懷疑，你不了解，千年之前，那些被我們消滅掉的異族們，創造的各種神奇文明，我和莫甘娜，一起在人間，一邊雙宿雙棲，一邊執行著任務，但始終無法找到那條路。”

  王傑問道：“那條路？”

  高文說道：“達到擢升天使的路。”

  王傑問安琪道：“真的這麽難。”

  妮可對他說道：“就是這麽難，你也別問她了，在這個問題上，她也無法幫你，況且現在……”王傑知道妮可要說什麽，馬上阻止道：“了解了。”

  他轉頭對高文說道：“於是你就萬般無奈之下，開始找邪路了。”

  高文說道：“我不是亞瑟那種天才，不是嗎。”

  王傑說道：“武俠小說，哦，就是一種文學故事，經常都有這種橋段，正派的武學太難修行，於是就走上了，邪路，邪派功夫進步速度快，很快就可以達到無敵的狀態，等等。”

  高文說道：“這是一種來自於非洲的力量，是埃及王室所擁有的某種功法，據說是某位法老，為了延續壽命，而從蛇的長生之道開始尋找的。”

  “蛇？”

  高文說道：“是的，其實很簡單，那位法老就是以吸取領地內的奴隸的生命精華為方式，將自己的壽命延長的，當然了，副作用不小。”

  王傑看了看高文那變得有些暗紅色的皮膚，說道：“身體會有改變？”

  高文說道：“沒錯，你是我見過的，思維最敏捷的年輕人了，很了不起。”

  王傑說道：“不過是最近這些年，讀了一些書而已。”

  高文說道：“相比之下，我就不如你了，過了好久，我才明白，這樣做的可能後果。”

  王傑說道：“我也是在看您的樣子，才明白的。”

  高文說道：“當時，我正為始終無法摸到那扇門而苦惱，人已經漸漸老去，年近60，我已經明白，自己不是亞瑟那種天才，但是那種苦惱你能明白嗎，看見自己相識的人，可以得以提升去天界，而自己卻漸漸老去……”

  王傑說道：“我小時候，區裡的奧數比賽，輸給同班同學，也是這個感覺，啊，我說了些什麽，您繼續，繼續。”

  高文說道：“當時，我從埃及回來，身上帶著，從那個金字塔中，得到的秘本，心中每日忐忑，我還記得，我在羅馬城的一家酒館，大醉了三天三夜，而當時，唯有莫甘娜每日陪伴著我，我永遠忘不了，當時，她對我說的那句話。”

  高文深情地看著遠處的莫甘娜，說道：“當時，莫甘娜鼓勵我說，我做什麽都支持我，我就知道，必須做出選擇了。”

  王傑問道：“什麽樣的選擇，我當然知道，你肯定開始練了這種功法，之後呢。”

  高文說道：“是的，在做出決定後我就跑出酒館，在附近的一家妓院外面，抓住了一個威尼斯的外來商人。”

  “哦。”王傑沒有問什麽，他知道接下來說到了哪裡。

  高文說道：“我永遠忘不了，自己當時將那個人的生命精華，統統吸乾淨時候的樣子，他的眼神從驚恐，到憤怒，到哀求，到絕望，最後，變得死寂一片，吸收完後，我自己跑到河邊，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