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任何情況下，對許多女人們來說，東西可以不吃，衣服不可以不買，當天舊金山的緊急撤離，許多人失去了自己的行李，亂糟糟之下，也沒人有心情洗漱，而在舊金山政府宣布解除撤離警報，市民們可以回家了之後，許多女人沒有管其他的事情，而是先去各大品牌服裝店買衣服，這也造成了舊金山商業街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的女人可真幸福。”

  忽然間，吉安娜歎息一聲，看著那些沉浸在挑選衣服的情緒中的地球女性，羨慕的說了一句。

  安琪手中比了比兩件裙子，抬起頭也說道：“也弱小的很。”

  “不，”吉安娜說道：“弱小是需要不必強大，或者盲從於丈夫，我觀察得到，人類起碼在一件事情上完全領先我們，相當多的女性，只要她足夠自立堅強，就可以不必依靠相貌，肉體，子宮，而是可以靠自己的本領獲得獨立的生活，這很好。”

  安琪說道：“在我們這邊，這也就是一部分而已，嗯，不算絕對多數的一部分，還是有不少女人要靠男人的，還有，我覺得你應該不需要依賴什麽吧。”

  吉安娜看了安琪一眼，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說道：“我爸爸是領主，將軍，所以，你看……”

  “了解了，”安琪當然對此早已不見怪，二代們天然比別人多一層資源，自然要走的更容易一些，考慮到對方所說的情況，還真是如此，“那我們就要加快速度了，起碼最好能在24小時內找到那位酋長。”

  說完話，安琪將幾件衣服遞給吉安娜，說道：“好了，你的尺碼好像和我的差不多，就這幾件，去試衣間換上吧，話說，你對我們的了解，應該知道如何穿吧，需要我去幫你換嗎。”

  這話就有點曖昧了，通常在注重隱私的歐美國家，只有蕾絲邊女女們才會一起進試衣間一起換衣服，雖然吉安娜不了解人類的“拉拉”文化，但是還是做不到在素昧平生的人，哪怕是同性面前袒露身子的。

  “不必了，我自己會，事實上，剛來這裡，我就花了時間在你們的服裝文化，說起來，真是不錯。”吉安娜說完話，就拿著衣服，走到其中一個試衣間去換衣服了，這裡的人雖然不少，但還算有富裕的試衣間的。

  但是她剛剛回下頭，向安琪示好一下，關上了門後，站在原處的安琪就拉了一把一直站在旁邊沒好氣看著兩女對話的茉莉，然後轉到一個塑料模特身前，對正站在那的妮可看了看，沒有說話，妮可看了一眼試衣間的位置，忽然拿出一個筆記本，上面早已寫好幾行字，安琪接過來，看了一遍後，似乎並不驚訝，拿過一支筆，也寫了一行字後，將筆記本交還給妮可。

  兩人似乎不需要多說話，就可以完成交流，原因無他，該有的如何的行為，已經被完全說清楚，自然不需要多費事。

  她忽然推了一下茉莉，說道：“跟著這位阿姨走，我還很忙。”

  妮可把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忽然笑得很開懷，說道：“好吧，快跟阿姨我來了。”她朝安琪擠眉弄眼了幾下，示意了一些什麽，然後就拉著茉莉快步走出了服裝店，基本上就是妮可在前，茉莉在後，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過了一會，她們走到一處熱鬧的地方，妮可回過頭，看著茉莉那一副苦大仇深，仇深似海的模樣，說道：“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現在這個情況，如果我們不管你，你有可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存嗎，分分鍾被政府抓住，然後抓你去做實驗，你以為你學會的那麽一點皮毛，就可以對付政府的那些秘密部隊了？天真。”

  茉莉不說話，看著妮可，說道：“你們也不是好人，你們分明是想囚禁我，給我洗腦，讓我去給你們做事，休想利用我！”

  妮可看了看四周，周圍的人還沒人注意著這裡，於是很是悠然的把茉莉的發髻扶起一下，不要遮著眼簾，然後說道：“你這孩子啊，如果我們真的想對付你的話，直接清洗了你的記憶，讓你什麽都記不住，只知道我是你真正的媽媽，就好像莫甘娜在你腦海中加入的她的記憶，你覺得你能反抗？真是開玩笑，你的腦子是怎麽長的，對殺了你親媽，修改你的記憶的真正的壞人，莫甘娜，你反而如此心慈手軟。”

  茉莉的臉色很不好，她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但始終覺得莫甘娜是如此的可憐，始終覺得對莫甘娜恨不起來，這也許就是情感的力量，莫甘娜將力量給了她，同時告訴了她莫甘娜自己一生的許多片段，她作為一個旁觀者，深切的可憐莫甘娜的一生，莫甘娜本不是惡人，甚至還屬於光明陣營之中的好人，甚至是為了自己的愛人奔走想辦法，因為愛情而墮落，似乎並不可恥。

  她看著妮可，稍稍哆嗦一下，與面無表情的安琪相比，笑容可掬的妮可反而更讓茉莉害怕，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知道，妮可來自於惡魔的陣營，本身就帶著把她看做壞人的“標簽”，而且與幾乎無視於她的安琪不同的是，妮可看她的時候，總是在渾身上下那麽的打量，給她的感覺就好像隨時準備屠宰她一樣，這怎麽能不害怕，她還是個孩子，不太擅長於偽裝與欺騙，因此看起來有些害怕說道：“不，你不可以這麽做！”

  妮可說道：“小娃娃啊，就你，想威脅兩個比你強無數倍的人，你覺得我們在乎嗎，現在，火上房了，地球都快完蛋了，你還想著內鬥嗎，看不見我們小心的那個外星女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只能寫字交流，她至少撒過三個謊言，鬼知道有多少可信，我們稍微犯錯，這個世界就要完蛋了，你還不清楚。”

  茉莉反擊道：“我看她很好。”

  妮可說道：“你懂什麽，之前就在附近的一個男孩，被清除記憶，他雖然記不起多少事情，但是他的汽車卻可以證明，當時汽車在疏散點過來的時候，是多了三個女人的，對他的汽車進行的檢查之後，也可以證明，最起碼，這個叫做吉安娜的女人，在她的同伴的人數上就撒謊了，她還有兩個同伴，就在這片土地上活動呢。”

  茉莉想了想，說道：“你既然說她是壞人，那麽為什麽不殺死她，就好像你們殺了莫甘娜一樣。”

  妮可微笑一下，說道：“為什麽那麽費事，還需要引蛇出洞呢，而且她又不是死人，站在那讓你殺，不會給你機會的，以後，你作為我們的學生，或者說，繼承了莫甘娜的一部分力量的人，也要學著點，起碼你要成長起來，負擔起我交給你的任務，知道嗎。”

  茉莉不滿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自己會做我想做的事情的。”

  妮可忽然低下頭，幾乎碰到了茉莉的臉，說道：“因為你認識的人裡，包括你爸爸，你媽媽，莫甘娜還有安琪，都不可能像我一樣，在你真正惹我不開心的情況下，往你被窩裡塞毒蛇，或者帶你去萬米高空的時候，不小心一松手，讓你享受一下高空墜落的快感，只有我，才知道如何激發一個人的潛能，知道如何訓練你，現在，你看，安琪把你交給我，自然就是把訓練你的機會交給了我，好了，你知道該聽話了嗎。”

  茉莉顫抖一下，用一點仇恨的目光看著她，說道：“我……我不怕。”

  妮可說道：“很好，不怕才有資格做我的跟班，喏，拿著。”

  茉莉從妮可手中接過了一塊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塊積木，方形細長形狀，拿在手裡後，仔細看了一會，然後一邊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說道：“這是什麽？如果真讓我當你的跟班，你就讓我拿這個東西去打架嗎。”

  妮可說道：“這就是個普通的積木，三美元一套的玩具裡面的其中之一，你拿在手心裡，豎在那，不許倒，用你的念力控制著，如果倒了的話，我今晚一定會給你準備更好的節目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的。”

  茉莉打了個小小的寒蟬，似乎不太敢於接受，拿著積木，一副不願意的表情，但過了一會，在妮可溫暖的示意下，還是將積木拿起，豎在手心上，妮可拉著她，好像一個帶著妹妹或者女兒去逛街的普通女人，而茉莉將積木豎起在手心的樣子，看起來也就是一個頑皮小女孩的普通正常行為而已。

  妮可的腳步時快時慢，有時候還故意快步走上樓梯，或者跑去某個商場，茉莉不敢挑戰這個魔女，只能亦步亦趨跟著的同時捧在手心裡，人已經累得漲紅了臉蛋，稍稍出了虛汗，但妮可似乎毫無所覺，不多的時候，手裡就買了不少東西，她也憋了好久，需要開始進行“補貨”了，等到雙手滿滿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一輛車之前打開後備箱之後，將東西扔進去，看了看站在身後的茉莉，單手捧著積木的樣子，歎息一聲，將積木拿起，隨便扔進了附近的垃圾桶，然後指了指副駕駛位置，說道：“坐。”

  發動汽車，然後一邊開上公路去，一邊說道：“很好，她選你做女兒或者說傳人，還是有道理的，那麽，茉莉，想過以後自己的未來嗎，你肯定回不去過去的生活了，那些人類啊，要麽是你壓倒他們，他們會無限的臣服於你，要麽就會得寸進尺的想要控制你，總得有一方壓倒一方，如果勢均力敵的均衡的話，那就意味著戰爭了。”

  茉莉把自己的安全帶綁好，說道：“我就是人類。”

  妮可說道：“你見過可以瞬間飛起來的人類嗎。”

  茉莉說道：“我之前不是故意的，我現在想明白了，我會和爸爸好好生活的，我想回家，回紐約。”

  妮可說道：“你爸被我的人保護起來了，人很安全，回去是不要想了，茉莉，你雖然還小，但是應該明白世間險惡，你身上是無盡的寶藏，莫甘娜是這個世界上留存的，最強大的天使了，四翼天使的力量和存在，可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如果不是她自己走向墮落，我不認為自己有可能弄死她，好吧，是那個男人弄死的，但是，茉莉，你得明白，你才是這個世界的未來希望，如果有一天，那些異界的東西殺進來了，你也要參加戰鬥，一起堵住他們。”

  茉莉坐在座位上，倚靠在靠背上，緊緊拉住安全帶，感覺人變得小小的，似乎很害怕的說道：“我很害怕。”

  妮可笑了笑，不再講話，汽車朝著東方行駛許久，逐漸上了高速公路，三開兩開之下，從公路開到一處道路盡頭，從樹林之間，開進了一處滿是鐵絲網和大鐵門的場所，門自動開啟，幾乎不用什麽方式，人就可以開過去。

  這裡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妮可就走出來，茉莉自己跟在身後，跟著她，走進了一條通道，門一道道的打開，最後來到了一個通道，裡面都是很多簡單的房間，玻璃門，茉莉不時的看向兩邊，每個房間內，都是一個巨大的罐子，密封起來，有幾個粗細不均的管子接入其中，茉莉看了一會，也不再去看了。

  樓上的一個大廳內，無數的顯示器和電腦系統正顯示著各種電子信號，無數的人也正在緊張的忙碌之中，一個個子不高的女人正站在那，似乎很是得意的開始指揮著一切，妮可進來後，也沒有打招呼，背對著說道：“妮可，你回來了？”

  妮可點點頭，又指了指茉莉，說道：“就是這個小丫頭了，我找她來試試看，看她知道如何做吧。”

  茉莉皺著眉頭，看著那無數個顯示器，分明就是之前經過的那些小房間內，裡面的大罐子裡，似乎藏著什麽正在蠕動著的東西。

  妮娜笑著說道：“是啊，莫甘娜留下的不多的遺產，就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