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如玉愣了一下,本來她都打算休息了,可如今又起身往外走,“叫清風進來吧。”
很快,清風提著食盒進來,利索地放在桌上,打開介紹道:“王妃,這是王爺吩咐卑職買的水晶糕,荷葉雞,現出鍋的包子,很熱乎。”
“你的事情很少?剛給王爺送了午膳,又回來給本妃送?”朱如玉看桌上這幾樣並不是在一處,而是在好幾處。
清風笑了笑,“王妃,這是命令,卑職不敢怠慢。”
“行了,你回去伺候王爺吧。”朱如玉看了看桌上的幾樣,都是公認的自己喜歡吃的,白沐塵時不時就會給自己買,賄賂自己的胃,進入他剛出府還記得這件事。
“卑職回去王爺肯定會問王妃吃了多少的,到時候卑職不好匯報。”清風一臉為難,“王爺會責罰卑職的。”
朱如玉斜睨了他一眼,淨了手坐下,拿起包子一連吃了兩個,然後吃了一隻雞腿,順便喝了一碗白玉湯,然後放了碗筷,對清風道:“如何,可以去交代了麽?”
清風難得由衷地笑了笑,“這樣就好,王爺也放心了。”
爛白菜這時唱了哪一出,他在時,這段時間自己吃的也不多,今日一出府就想起自己來了?
飲了一盞茶,朱如玉午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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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一進暖閣,白沐塵正好醒來,看見他第一句話,便問:“王妃用了多少?”
“王妃用了兩個包子,一條雞腿,外加一碗白玉湯。”清風如實將朱如玉的用膳情況告訴白沐塵。
聞言,白沐塵嘴角勾了勾,“還行,吃得還算過關。”
他穿上了外衫,對清風道:“弦國使臣來了,本王去見見。”
下午的事情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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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駛進了十一月。
睿兒有自己的學習內容,而朱如玉倒顯得有些無所事事,她懶懶過著日子,總是有些憂慮似的,柳眉間不經意間就帶了出來。
白沐塵看見眼裡,疼在心裡,可也不敢多說什麽,只怕起了什麽反作用,每日只是盡力早些處理重要的事情,然後早點回來陪著她。
可越是這樣,朱如玉越發覺得刻意,於是她的心越發的不開心。
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要相信白沐塵,她也努力去做,可心情依然不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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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朱如玉將兩個水麒麟放出來,騎著在園子裡遊逛,桂花出現了。
朱如玉瞥了一眼,知道白沐塵回府了,這些日子他的確比之前回來的早了一些,兩個侍女說是因為白沐塵推掉了非常多的邀請、會議等等。
“王妃,您要不出去走走吧,卑職看您這段日子精神不太好。”桂花看著朱如玉的俏臉上難以揮去的那抹憂鬱,憂心忡忡地提醒道,“要不,你回玄音閣住段日子好了。這裡有我們在……”
桂花沒有直說有她和小魚在,秦太后不會出什麽么蛾子。
朱如玉苦笑一下,沒有回答。
一邊的水麒麟因為生活太平,沒有什麽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現在看朱如玉的憂鬱一直沒有消去,道:“如玉,你為何會這樣?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什麽煩惱能改變你的性子呢?”
“玉郎在廣陽,睿兒在京城,不管去了那裡,我的心都在他們身上。故哪裡也懶得去了。”朱如玉手握著暖爐,身上裹著白沐塵之前為她量身定做的白狐披風,“至於煩惱,估計遇見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有了煩惱了。”
桂花在一旁猶豫了一下,道:“今日那秦太后送給王爺一件披風,王爺拒絕了。”
“哦?午膳不送了?”朱如玉看了看天色,往園子外面走,又對水麒麟道,“你們想玩就在園子裡玩吧,一會兒再回來。”
水麒麟眨巴著眼睛,“你莫要不高興了,有什麽事記得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朱如玉笑了笑,“嗯。”
出了園子,就看見白沐塵大步流星順著甬路走過來,連朝服都沒有來得及換。
這段時間食補,藥補,外加丹藥,他的恢復不慢,不過元氣傷了,自然不能回到從前,還需要時日來調養。
看見了朱如玉,白沐塵表情不多的俊臉上閃出了一抹著急,還沒有到近前,就責備道:“這麽冷的天,怎麽到這園子裡來了?”
這裡是梅園,朱如玉一眼就看見了之前那株很特殊的梅花——據說秦秀芝親手栽下的梅花。
她淡淡笑了笑,“聽說王爺非常疼惜這梅花,是不是?”
白沐塵轉頭一看,心裡一怔,隨即轉過來,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丫頭不知?爺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
“妾身看這梅花非常不順眼,也不知道為什麽,”朱如玉輕描淡寫,慢慢往外走去,“不過,這樹若是沒了,又擔心王爺心生不快,還是留著當個念想吧。”
白沐塵跟在朱如玉身後,又看了一眼那梅花,鳳眸深邃。關於這個梅花的來路,丫頭肯定知道了。
想到這個,白沐塵心裡很是緊張。
這王府是他離開京城之前擁有的,裡面的確有秦太后的一些痕跡,比如這梅樹,在秦秀芝種下之後,他的確很重視,而且也一直疼惜有加。
這幾年自己來京城的時間並不多,對於這園子裡早就忘了,誰知竟叫丫頭知道了這件事——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故意留著呢?事實是,自己這幾年的確已經將這梅花忽略了。
走在前面的朱如玉忽然感覺無趣的很,這裡地方有不少都與秦秀芝多多少少有關系。想想看,當年他們情投意合時,在這園子裡,他彈琴,她唱歌,他畫畫,她紅袖添香,定有過很多美好的時光。
自己就是一個誤打誤撞的後來者。
夫妻兩人一時無話,默默走了一段路。
“妾身準備幾日後回廣陽去,接玉郎來京城過年。”她深深吸了口氣,將話題轉到了這個上面,“希望王爺莫要阻攔。”
這個時候,白沐塵又能說什麽?他原本不是一個善於辭令之人,如今看著朱如玉因為梅樹不高興了,心裡也不知道如何辦了。
自從病好之後,他感覺的出丫頭過的不怎麽快樂,可不管自己怎麽做,怎麽保證,那個無形的縫隙卻怎麽也彌補不上。
他知道根源,卻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