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還在書房處理事務，趙春蘭已不在了，看朱如玉進來，他抬眸淺笑道：“可用了晚膳？”

  “用過了，爺，”朱如玉步履輕盈，走到書案前，很主動地為白沐塵研磨，“奴家打算明日就回天石去。”

  白沐塵放在手中的書卷，鳳眸微蕩，“你現在還有必要去天石麽？”

  朱如玉含笑坐在一旁，如花的嬌顏輕綻，“奴家在這裡也沒事做，那裡畢竟環境熟悉，人也認識不少。等爺去冥族時，告訴奴家一聲就好……”

  她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看似商量，實則央求，水眸蕩漾著讓人不忍拒絕的柔波。

  “若你休息好了，那我們明日就走。”白沐塵知道朱如玉不想呆在王府，原因他也清楚，索性將這件事做了，回來後直接叫她回蘭陵準備嫁妝。

  朱如玉水眸一亮，“那就明日好了。”

  白沐塵看看天色，“走，爺送你去翠寧院休息——府裡的丫鬟爺已經換了很多，基本沒有你認識的。”

  朱如玉神色一囧，這廝還記得兩年前的事情呢。

  月色淺淺，白沐塵拉住朱如玉的手，沉默的走在花圃中。

  兩年的分別，讓兩個人似乎添了不少心事，想要說卻都一時找不到話頭。

  好一會兒，白沐塵才輕聲道：“可是很苦？”

  “還好吧，那個地方我很喜歡，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朱如玉說完忽然發覺白沐塵加重了手的力度，似乎在表達不滿，然後笑笑，像哄孩子一樣柔柔道，“就是人少了些，兩年就見了四個人，還有一半是女人，連個養眼的都沒有——奴家分外想王爺呢……”

  白沐塵滿臉黑線，蔣朱如玉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你到底想爺什麽？就這個外表？”

  “不不，自然還有內涵，”剛順口說完，朱如玉俏臉一紅。

  她忽然想起之前和爛白菜開過關於內涵的玩笑，當然她現在說的可不是之前那個意思，正要解釋一下，卻沒來得及，就被白沐塵一把攔住了纖腰，似笑非笑道，“原來你是想爺那方面了，那次你雖沒有什麽記憶，但有一點你應該清楚——爺那方面不僅沒問題，而且很不錯……”

  朱如玉滿臉大寫的囧，“……”

  白沐塵鳳眸瀲灩，盛滿了月光與星光，沉默地注視了朱如玉片刻，才緩緩松開了手，繼續與她十指相扣，往前走著。

  蟲兒呢喃，花園中兩個剪影無比和諧安靜……

  -

  第二日，白沐塵帶著朱如玉去與王嬤嬤辭別，說要帶她出去歷練一段時間，府中內院事物請嬤嬤費心等等。

  “王爺要帶如玉出去？”王嬤嬤似乎有些大題小做，眼神打量了朱如玉，“就她一人？”

  白沐塵含著淡淡的笑意，“是，歷練回來，三年居喪也結束了，我們的婚期也就提上日程——我打算迎娶如玉為妃。這之前一起出去見識一下，算是婚前我送給她的禮物。”

  王嬤嬤一愣，神色閃出明顯的意外，脫口而出道：“王爺，此事可稟報了太妃？”

  “先皇的手諭，要我選擇良家女為妃，等婚期敲定，我自會告訴太妃。”白沐塵說完，又客氣了幾句，便帶著朱如玉走了出去。

  在這一過程中，朱如玉始終保持沉默，並且態度謙和。這樣最好，事情說明了，各自也就好相處了，不是麽？

  兩人走了之後，王嬤嬤沉思良久。

  一直跟著她的管事劉媽媽，看她一臉思忖，低聲道：“嬤嬤，王爺來說何事了？”

  對於這個心腹，王嬤嬤也不隱瞞，歎口氣道：“王爺進來與我說，要立朱如玉為妃。我不明白，他為何會立一個如此沒有絲毫背景的無名之輩為妃？雖說這如玉也不錯，但做夫人可以，王妃實在是不合適——難道是王爺是因為愧疚，所以起了這個心思？”

  劉媽媽想了想，躬身道：“嬤嬤，王爺身邊一直沒有什麽女子出現，而朱如玉身份為弟子，得以常常在身邊，所以入了王爺的眼，當然，王爺想要負責，也應該是個原因……”

  王嬤嬤覺得劉媽媽說話也有道理，王爺性子清冷，沉默寡言，這朱如玉時常呆在王爺身邊，嘴皮利索，又生得美豔乖巧，俘獲王爺的心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一個夫人之位足矣了，為何要給她王妃之位？

  “你說，王爺對如玉，心儀到何種程度？”從白沐塵的態度表情上來看，她還真看不出他有多喜歡朱如玉，畢竟他一向喜怒不怎麽外露。

  劉媽媽也表示看不出，“不過，王爺下決心迎娶，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王嬤嬤微微點頭，王爺是個負責的，她自然清楚，可因為這個特點讓朱如玉做了王妃，她怎麽想也有些不舒服，金氏與李氏要怎麽辦快些得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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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隻帶了清風、明月，連秦少羽也沒有通知，只寫了字條叫良辰帶過去。

  四個人騎著駿馬，在六月的田野裡馳騁。

  朱如玉剛從自然回來，又到了自然，心情大好，一路緊隨在白沐塵身後，那種相伴的感覺越發強烈——其實，爛白菜真的不錯，對自己也很好，最起碼現在看是如此。

  為了自己，毫不猶豫去涉險，這豈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說自己不感動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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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一路往北，晝夜兼程，二十多日，終於到達了距離冥族的地界不遠的小鎮。

  “清風，明月，你們不要前進了，就在此地待命，本王出來會通知你們。”白沐塵勒住韁繩，向清風、明月發出命令。

  清風、明月滿臉著急，同時道：“王爺！”

  “好了，就這樣，人越多，目標越大。這裡是月華結界，冥族一般不會輕易靠近，隱蔽待命。我們順利的話，來回最多十日。切記，莫要踏足冥族。”白沐塵語氣嚴肅，警告清風與明月，“若我們沒有按時回來，你們原路返回，在王府待命。”

  朱如玉與白沐塵在清風與明月目光中一路疾馳，來到了冥族與燕國的交界處。

  她看見空中有中透明的障礙，隱隱閃動著光芒——想必就是月華結界。

  “如玉，將馬匹棄掉，我們要入月華結界。”白沐塵說完，凌空躍起，打出一個繁複的手印，拉起朱如玉繼續往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