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明白,立刻也跟著打出一個手印,紫色光芒立刻環繞全身與白沐塵的周身紅光相映成輝。
仿佛觸到了一個柔軟又堅實的屏障,光芒稍滯。朱如玉微微催動內力,隨著白沐塵劃過了月華結界,輕輕落在了冥族的地界。
剛一進來,所見景致與外面看到的不盡相同。
“這裡是邊境,會有冥族軍隊,他們大多數白天休息,晚上活動。不過我們進來,肯定有知曉的,所以我們動作要快一些——屏息跟上來,丫頭。”白沐塵說完,立刻朝一個方向瞬移疾馳。
朱如玉立刻隨著白沐塵的瞬移快速移動。如果換做從前,白沐塵的瞬移朱如玉根本跟不上,但現在她跟的相對輕松。
白沐塵看朱如玉的功力大進,嘴角輕勾,然後繼續加速。
兩人如同幻影,在冥族的大地上閃電般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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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偏西,白沐塵找到一處山脊,與朱如玉一起用了點乾糧。同時用隔空傳音道:“丫頭,我們在這裡歇歇,天黑之後繼續趕路。等那時,我們盡量將內息時間調長,免得被他們發現。”
“爺知道七孔花在哪裡?”朱如玉同樣也用隔空傳音,她對白沐塵的博聞強識深感佩服,自己這兩年來也學了不少,但七孔花的具體位置卻不清楚。
白沐塵鳳眸幽深,點點頭,卻沒有多說,頓了頓,又傳音道:“冥族這類嗅覺敏銳,對我們的氣息還有血腥非常敏感。”
朱如玉更好奇了,“他們是鬼麽?人死後就歸他們管?”
白沐塵笑了笑,搖搖頭,“其實冥族有都城,有百姓,有與我們相似的生活。他們也都有人族的血統。不過用來打仗的兵卒基本是死去的人或者亡靈。故冥族的人死後並不掩埋,而是成為冥族的兵士。他們還會用召喚術,將人族的亡靈與死人召喚到冥族來。”
“啊?他們自己人死後不得安生就算了,還將人家的祖宗先人弄到這裡當兵卒,這……”朱如玉一時感到無語,人家子孫每年去上墳呢,可墳裡的死者沒準兒早被召喚到冥族去,這太不人道了。
白沐塵知道朱如玉並不了解冥族這個充滿陰霾的族類,遂又笑笑,“召喚亡靈還有死者越過月華結界,是一件很耗內力的事,只有冥族的冥司長老級別的人才有能力做到,所以他們一般是每隔若乾年才會到人界各處走一圈,帶一批回來充實。因為冥族的人想必人族要少的多。”
“倉鬼什麽的,不管用?”倉鬼不是也可以召喚麽?
“他們無法帶亡靈之類越過月華結界。”白沐塵神色帶了一抹深幽,“冥族與魔族最可怕的,就是他們的士兵,比我們人族要可怕、強大。”
“幸好有月華結界,不然人族就遭殃了。”朱如玉不由發了句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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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好一會兒,兩人又開始趕路,向冥族腹地繼續前進。
入夜了,大地一片陰暗,天上的月光慘淡地照在大地上,山川、叢林都披上了一層怪異的綠光。
朱如玉忽然有一種進了酆都的感覺。
“往前再走差不多三百裡,有冥族的一道屏障,凡事外來者都會被察覺,我們越過之後,一定要加速前進,不要與察覺者糾纏。”
白沐塵提示後,全力提速前行。
朱如玉也後面緊緊相隨,並沒有因白沐塵全力提速而感覺吃力。
三百裡的行程,兩人竟然在一個多時辰後就趕到了。他們找了一處隱蔽稍事休息。
“這屏障進去,再有一千裡,冥族的聖地就到了,七孔花便生在那裡的懸崖之上,我們采下來之後,爺會立刻給你煉製丹藥——對了,你如今可煉製幾品丹藥?”
朱如玉回答:“奴家如今可煉製八品丹藥。”
白沐塵聞言,放心下來:“到時候你采三株七孔花,爺給你一個方子,你來煉製一味七品丹藥。”
朱如玉不知道白沐塵要這七品丹藥做什麽,但知道一定有用,“爺,七孔花不是采下幾個時辰煉丹服用才管用麽?”
師父就是這樣說的。
“那是對你的情況,別的只要在采下立刻煉丹就可以。”
就在此時,白沐塵動作一頓,示意朱如玉不要出聲。
朱如玉耳朵也敏銳地捕捉到幾絲古怪的聲響,立刻停住所有動作跟白沐塵躍上了路邊的一棵大樹。
這大樹高大數十丈,站在頂端樹叢裡,視野開闊。
隻這一眼,朱如玉的水眸就睜大了,驚訝之色閃現出來。
“用內息,莫要出聲,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白沐塵知道朱如玉跟著自己見過不少場面,但還是隔空傳音提醒了一句。
大樹不遠處是一條路,通向不知名的地方,路兩邊雜草叢生,在月光下輕輕隨風搖動。
視線極遠處,熒綠湧動,漸漸靠近,仔細看去,那綠霧漸漸清晰,竟是一個個人形,或男或女,沉默著如同湧動的海洋,仿佛隨時就可發出翻江倒海的力量,這些生靈偶爾發出的低沉聲音,不高,但在這夜裡卻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亡靈!朱如玉忽然想起在與陶久安對戰時,對方就喚出了亡靈,不過此時所見的亡靈氣息遠比之前的強悍。
為首的亡靈,騎著一匹馬,說的準確些,是一匹骷髏馬,全身白森森的骨架在月光下分外清晰。
朱如玉忽然有些擔心這骷髏馬骨架會隨時坍塌,變成一堆骨頭。
亡靈首領凝聚起來的霧氣比別的亡靈濃烈,一雙眸子射出空洞又恐怖的亮光,在黑夜裡就像兩隻小小的探照燈。
忽然,“探照燈”朝樹上照過來。
朱如玉手心一緊。
腰間的手輕輕用了用力,似乎在給她傳遞力量一般,“別擔心。”
浩浩蕩蕩的亡靈軍團慢慢無聲地過去了,結尾還跟了幾百個儡兵,手持兵器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後面。
“這應該是巡視的軍隊,”白沐塵化身解說員為朱如玉解釋,“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後半夜進屏障。”
當下,兩人就在大樹上,彼此依靠,閉目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