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心裡自然明白，這梁家女進了王府目的可能不純，所以她算不上是白沐塵的女人，而應該說是一個處處需防范的潛在敵人。

  “梁小姐端的是個美人呢……”

  “你比她好看百倍。”白沐塵反應很快，非常難得地誇讚朱如玉，“她矜持做作，你從來都沒有過……”

  這句話比什麽都讓朱如玉受用，小臉表情也緩和起來，水眸汪汪，閃動著愉悅的情愫——唉，自己果然很虛榮，一句誇就高興了。

  這時，丫鬟們也將一件件食盒端了進來。

  “什麽？這麽多？”朱如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白沐塵語氣裡帶了寵溺，修指點了她的額頭，“本來是需要在正廳用膳的，你不是累了麽？爺特意將晚膳叫到這裡，如何，現在可有心情吃了？”

  “快點，有什麽，我好餓……”朱如玉小臉容光煥發，一面叫著，一面拉著白沐塵去淨手，然後回來用膳不提。

  -

  第二日傍晚，兩頂小轎將梁淑芳與趙家女趙春蘭抬進了白沐塵的府邸。

  梁淑芳很聰明，雖然這是她人生中的大事，但時間特殊，所以她穿的很素雅，更襯得貌美如花。

  而趙家女趙春蘭，此時不過十三歲，身量都沒有長開，看見白沐塵，眼眸裡相逢的喜悅，還有女兒家的羞赧，她乖乖福身稱了一聲“王爺”。

  白沐塵坐在正位，指給趙春蘭與梁淑芳各兩個丫鬟，“就叫她們先服侍你們吧，在這裡如同在家裡一樣，不必拘束。”

  並且對梁淑芳，白沐塵淡淡補充道：“希望謹守側妃的本分。”

  梁淑芳看白沐塵眼眸中再沒有多少的波瀾，更溫柔地福身道：“王爺放心，奴家定會謹守本分……”

  白沐塵命丫鬟們帶著各自的主子回院落休息。

  梁淑芳知道居喪期間的禮節，也知道白沐塵與那新皇不同，所以也不敢問白沐塵可去她院落歇息，隻恭順地福身後，扭著婀娜的身子離開了。

  作為看客之一，秦少羽看側妃們離開了，桃花眼眨了眨，“這趙氏實在太小了，先皇也忍心如此安排。你的有點耐心等她長大。”

  白沐塵鳳眸若有所思，拿起茶盞輕啜一口，淡淡道：“我早就安排好了，等她及笄，我會贈一筆嫁妝，給她尋個合適人家，也算全了趙氏父子的情意。”

  “果真？這樣也倒不錯，畢竟女人多了是非多……”秦少羽聽白沐塵要如此安排趙氏，心裡挺高興——他看重的女子少了一個，對如玉是好事啊。

  “至於梁氏，若是老實一些，我便懶得理會，若是太過蹦達，我是不會容她的。”白沐塵幾句話，已經將他的兩個側妃生活軌跡劃定好了，與秦少羽又說了幾句，便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如玉。”

  今夜她沒有過來，其實按照她愛瞧熱鬧的性子應該按捺不住過來觀看，之前那金氏與李氏到王府時，她不是很好奇地想要看看麽？今夜比夫人更高一級的側妃進府，她卻沒有過來，那只有一種原因解釋——她不高興。

  “對對，應該過去看看，”秦少羽其實也很想去安慰朱如玉，他也知道朱如玉不高興，不然早過來看熱鬧了，但限於身份，此時自然是白沐塵過去最好，“再賢惠寬容的女人，估計也難免不高興，畢竟她還還有三年才能進門，而你一年之後就可以與側妃、夫人圓房，若是喜歡上了哪一個……”

  “行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白沐塵沒好氣地白了秦少羽一眼，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又頓住，“正妃不生子嗣，我不會動別的女人，不管她們有多早入府，這點自製力我還是有的。”

  秦少羽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在十字路口，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這是你能給如玉最好的承諾吧？……”

  -

  白沐塵到了朱如玉的院落，卻沒有見到她，因為她已經睡下了。

  他在院落裡負手而立，鳳眸幽深，望著一片漆黑的睡房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進去，輕輕歎口氣，轉身離開了。

  屋裡的朱如玉並沒有睡著，她今夜也的確心情不好。

  聽著院落裡白沐塵與侍女低聲的簡單的問話，她心潮起伏。這麽晚了，他沒有按照慣例與他的側妃在一起，而是來自己院中，想必也是在意自己心情的吧？

  其實，自己這情緒鬧的沒有什麽道理。

  自己在與他發生那一夜之前，兩個夫人也已經進門了，而兩個側妃也是在九月分之前就敲定的。按照身份，白沐塵這樣做無可厚非，要知道，他是個典型的古代男人啊，像他這樣地位的，哪一個家裡不是有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上百個侍妾？

  所以，現在自己要適應，最起碼要在翅膀硬了之前適應，而不是埋怨，懊惱。不然，自己還沒有進門，就成了怨婦，這樣對自己不利。若自己先與白沐塵杠上了，那不等夫人、側妃如何，自己就將他推遠了。

  “朱如玉，你這麽聰明，賠本的生意可不能做。等著自己翅膀硬了，有資本了，再說。”

  黑暗中，朱如玉為自己悄聲加油，然後閉上眼眸，放平心情醞釀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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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朱如玉醒來洗漱完畢，去了前廳。從秦少羽口中得知，白沐塵又去陵園祭拜了，同時將一半侍衛調出來，護送兩位側妃上路回廣陽去了。

  “她們不與我們一起回去？”

  秦少羽聳聳肩，“回什麽？你沒看見那梁淑芳與趙家女來請安時，塵的臉黑成了什麽，直接叫明月帶著侍衛，護送她們離開了。這下我們耳根又清靜了。”

  朱如玉若有所思，隻輕輕歎了口氣。

  “如玉，昨夜塵沒有在她們院落歇息……”

  “我知道，居喪期間不能行周公之禮。”朱如玉神色淡然，嘴角勾著一抹笑意，“你餓不餓，我們用膳吧，我好餓……”

  秦少羽看對方明白，而且不想多說，便也不再多說，與她去膳廳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