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出來,白沐塵翻身上馬。
“王爺,事情處理好了?我們何時動身?”清風隨著白沐塵撥轉馬頭,同時問了一句。
白沐塵輕輕舒口氣,“明日就出發,巡防完畢,我們就去找王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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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朱如玉離開了客棧,與小風、秋菊、桂花,帶著前來會合的小魚、小果騎馬繼續往弦國趕。
一面趕路,一面與林牧留給她的人馬見面熟識,也順便收到了不少關於玄音閣的最新消息。
最勁爆的一個是,一個玄音閣候選人已經被暗殺了,凶手不知道是誰。
“幕後黑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剩下的候選人。”小風直接做出了這個判斷,神色分外嚴肅,“今後我們要格外小心了,剩下的兩個只怕都不是善茬兒。”
朱如玉此時正坐在客棧房間的椅子上,聽小風如此說,柳眉不由一皺,“真是你死我活?不至於吧?”
“如玉,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不然後果太嚴重——會喪命的。”小風看朱如玉似乎不相信,忙提醒了一句,他坐在朱如玉對面,很是鄭重,好看的眸子沉重無比,“誰在這件事上仁慈,誰就是傻子。”
“……”朱如玉無語,然後笑了笑,“好了,你不就是要告訴我,絕不能手軟麽?放心吧,我也殺過人的,不是沒有原則的老好人。再說,你們如今都跟著我,若是不爭口氣,你們該如何辦?”
秋菊與桂花等四人聞言,不由都笑了起來。
小風看著朱如玉眼底一片清澈,不久前的事情並沒有在她眼底留下什麽陰霾——這樣很好,從那個亂七八糟事從出不窮的王府抽身,不是壞事,而是好事。一向樂觀的如玉,又變回了從前,再不會被輕慢,被汙蔑。
“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如玉,”小風思忖了一下,嘴角噙了一抹笑,“幾日前,燕國皇宮裡發生了一件事,王嬤嬤與瑾太后散步時,雙雙摔倒,一個折了腿,一個傷了腳踝。估計都需要在床上躺個把月。”
朱如玉水眸一眯,“你派人做的?”
小風不否認,懶懶伸了個腰,“我夠溫柔的了,她們如此對你,我不過稍稍懲戒一下,若不是看在白沐塵的面子上,她們可不止這個結果。”
“算了,我已經離開了,任誰也不會再傷到我,以後這樣的事莫要做了,拉低了我們的檔次——狗咬你,你難道要咬回去?”朱如玉身子往後靠了靠,淡淡道,“她們互相勾連演了一出好戲,無非想要將我逼走,如今我離開了,和離書也留給了白沐塵,我倒要看看誰能嫁進王府,瑾太后與王嬤嬤能給白沐塵納幾房妾。”
“什麽幾房妾?白沐塵回去之後直接去了慶國公府,將楊青雪痛罵了一頓,並且說若是她硬要嫁也可以,進去之後就去廟裡帶發出家,跟趙春蘭與金氏一樣,為皇家祈福。慶國公著急了,第二日就登門道歉,收回楊青雪要嫁給他的話,還送了不少禮物,”小風一面說一面笑,“如今京城人都知道,楊青雪為了嫁給廣陽王,汙蔑陷害,無所不能,倒成了個笑話。”
朱如玉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嘴角勾了勾,“她也是顆棋子而已。不過,她有此心,才會甘心跳出來與我為難。如今她的聲譽也壞了,不知道會不會後悔。”
“白沐塵回去要與她恩斷義絕了,你說她後不後悔?這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小風提起楊青雪臉色就不是一般的難看,“我當時在王府不知情,若是知道她竟然敢對你如此,我早就收拾了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朱如玉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水眸閃動,看小風眼神中有了肯定神色,便笑了笑,“我也覺得有些窩囊,可是你要知道那個場合,皇上、瑾太后都在,若是我當場完全翻臉,是不是正好印證了她們的看法?我是一個無名鼠輩,一個蘭陵的廢物,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有時候不爭一時之氣,不見得是輸了……”
自己要回楊清雪的血,已經出了口氣,若是再鬧什麽,豈不是遂了某些人的心思?更讓廣陽王失去了顏面,他就是有心袒護自己,只怕也變得牽強了。如今看看,到底誰贏了誰輸了?
“是,她們爭了一時之氣,如今白沐塵回馬過去,讓她們都沒有半點自得——話說,這廣陽王很擅長秋後算帳。”小風一手托腮,微微點頭,“聽說他也不準王嬤嬤再回廣陽了,只在京城為她置辦宅院養老,這回王嬤嬤可真的作死了,硬是讓廣陽王對她失望至極。”
對王嬤嬤,朱如玉實在找不到什麽話來形容,她對白沐塵是忠心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她所做的從她自己來說覺得沒錯,想要給白沐塵更好的婚約,想要讓王府像別的王府一樣,有正妃,有妾侍,好好伺候王爺,畢竟在古代人看來,後院一片鶯歌燕舞,尤其是王府,可能更符合標準。
只是,她忘記了一掀,她是奶娘,也是奴婢,她不能做王爺的主,更不能拉著妾侍對抗王府主母,甚至涉及汙蔑陷害——她越過了白沐塵的底線。
面對王嬤嬤,或者瑾太后,朱如玉其實不願多做正面較量,即使自己佔了上風,也護傷了白沐塵的心,如今自己主動離開,面上有些委屈、狼狽,但目的達到了,對方後來在白沐塵的反擊下,都是一片塵土。
“她們雖然手段低劣,不過算不上十惡不赦,立場不同而已,所以也可以理解。”朱如玉最後給王嬤嬤與瑾太后等下了這樣的定論,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又寫了那個和離書,你給白沐塵寄出去沒有?”
小風翻了個白眼,“你已經給他寄了三份了,還要繼續麽?我估計你難和離,還是來一個事實和離算了,等到幾年之後,他按捺不住,自然就有了別的合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