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略想了想，也倒表示可以理解，轉而，他想起一件事，“玉郎說他是廣陽人，並且師從天石山長？”

  “公子問這做什麽？”提到這些，朱如玉心裡隱隱泛出一抹愧疚。

  當初要玉郎和睿兒徹底忘記白沐塵，她當初也給他們喝了一些。

  他們忘了白沐塵的同時，對之前的生活也是迷迷糊糊。比如睿兒記得自己在王府住過，可為何在王府住，他也說不出原因，等等，反正有了不少副作用。

  這一點讓她耿耿於懷。若再教她做一次選擇，她絕不會教孩子們喝那藥，她會清清楚楚告訴他們，父母分離的原因，而不是這樣模糊了他們的記憶。

  說完，她往出走，白沐塵也跟在後面出來。

  “因為我也是廣陽人，與山長很熟，怎麽沒有見過玉郎？不知夫人的夫君可是廣陽人？他……”他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朱如玉一臉戒備的迎上他的視線。

  那水眸盈盈，含情帶意，桃花般的小臉，白皙柔嫩，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去捏一捏。

  偏偏是一個典型的嬌柔美人偏偏豎起刺來，實在不應該。

  “公子是要查戶口？對一個渣男這般有興趣？”

  白沐塵苦笑一下，“我不過是看玉郎與我很像，所以……”

  “怎麽，你想佔我們母子便宜？”朱如玉小臉繃著，嘴角輕抿，連柳眉也稍稍蹙了一下。

  聞言，白沐塵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麽，這個女人伶牙俐齒，讓人幾乎張不開嘴。

  “你那時為何會在京城？”白沐塵忽然轉了話題，還有，她的身上的香氣怎麽回事？看朱如玉水眸有疑惑，他補充道，“兩年前，我們不是在荷葉雞那裡見過面麽？”

  朱如玉心裡又是一驚，嘴上卻毫不猶豫道：“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公子。”

  說完，忙快走幾步，打算與白沐塵分道揚鑣。

  偏偏這時，清風等四人齊齊從後山回來，與朱如玉走了一個面對面。

  清風與明月都是一愣，他們都記起兩年前那一幕，眼前這個美豔的婦人買過荷葉雞。

  而良辰與良夜看見朱如玉，都是一臉驚訝，還有一閃而過的驚喜。

  他們沒有想到朱如玉竟然會在這裡出現，而且還是與自家王爺並肩一起從竹林出來。

  忽然，他們有了一種錯覺，之前兩年的時光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王爺與王妃還是和之前一樣恩愛。

  不過，朱如玉的舉動讓他們將這個幻想打破。她眸光平靜，抬頭挺胸從明月和清風的身邊過去，走過良辰與良夜時，眼眸掃了他們一眼，嘴角輕輕勾了一下，算是回應，然後，從他們身邊經過，去不遠處帶著玉郎和睿兒去了客院。

  白沐塵的表情沒有太多起伏，轉身朝自己的院落踱步而去。

  清風與明月非常好奇，終於在半路忍不住問白沐塵道：“王爺，這個夫人是誰？怎麽回來這裡？她不是在京城遇見的那個麽？”

  白沐塵瞥了一眼清風與明月，這件事再次說明自己包括清風與沒有的記憶是沒有問題的，兩年前一個遇見如今都記得清清楚楚，偏偏兩年前的不少事淡忘了，還是有選擇的淡忘，一些事情就記得很清楚，有些就記得模糊。

  “是她玉郎的母親，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白沐塵在思忖了一下，對朱如玉又下了一個判斷，還有，“她似乎對爺有一種戒備，不喜歡叫玉郎靠近爺。按說爺之前沒有見過她，為何她的神色會那麽複雜？難道是——爺長得像她夫君，而她的夫君辜負了她，她便將怨恨轉到了爺身上？”

  照這樣，玉郎在她母親那裡能落好麽？自己很像他那個父親，他母親又恨他的父親——所以，他對小玉郎生出了一絲憐惜，那小家夥在母親面前一定不是很好過。

  清風與明月也有些疑惑，兩年前見到這個女人的細節有些記不清了，不過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比如怨恨、惱怒之類。

  “難道王爺之前見到她時，她與她的夫君關系尚可，故沒有什麽表示。如今她與她的夫君分道揚鑣，故看見王爺就想起了不快，所以態度就不好？”清風煞有其事地進行了分析。

  明月表示讚同，他腦海裡劃過那苗條的身影，心裡湧出一絲熟悉的感覺。

  走在後面的良辰與良夜彼此看了一眼，很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

  再說朱如玉離開白沐塵後，心情冷靜下來，對玉郎的語氣也就柔和了，她歎口氣道：“玉郎，你莫要怪母親，剛才是我有些唐突了……”

  玉郎抬眸，滿是疑惑地輕聲道：“娘親，難道師兄他真的與我父親生的很像，故你看見後就想到了我父親？”

  朱如玉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最後也隻好含糊的點點頭，“嗯，娘親開始以為他用那長相來故意靠近你，擔心他有不良企圖……”

  玉郎聞言，有些放松地笑了笑，“原來如此，娘親再莫要擔心，剛才那個人是師父的另一個徒弟，還是王爺呢。師父閉關將孩兒托付給了師兄，他很好，還教了孩兒很多本領，這些日子，每日孩兒都跟著他練功，學習心法。師兄說他還要帶孩兒去探秘境呢……”

  玉郎說到白沐塵竟然是興致勃勃，喜笑顏開。看得出來，他還真的是喜歡白沐塵。

  朱如玉忽然有一種有力打不出去的感覺，如今對方的身份根本不容自己去疏離玉郎與他的關系，繼續說壞話又會拉低自己的層次。

  怎麽辦？難道就這樣看著他們一日日親近嗎？這和自己的目的不是南轅北轍了麽？這個混蛋卜陽子，自己上次來的時候不是提醒過他，千萬莫要叫玉郎與白沐塵見面麽？

  他這閉關估計也是假的！就是擔心自己找他質問！

  “那個，你那個師兄要呆段日子麽？”朱如玉面對純真的玉郎，也不好再做什麽明顯的舉動，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玉郎點點頭，“似乎是，孩兒聽說師兄病了，似乎腦子出了一些問題，來這裡休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