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邊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如果不是能清晰地聽到顧城的呼吸，我都懷疑他是睡著了。

  半晌，他終於清了清嗓子說道：“你都忘了什麽了？”

  “這個問題的范圍好像有點廣，不如讓我說說我都記得什麽吧？”那邊沒什麽動靜，看來算是默許了。

  我低頭踱著步子一項一項的報告道：“顧城，男。本地人，今年二十還是二十一……反正都差不多，視覺藝術學院大三……對了，你什麽專業的啊？”

  “唉！”那邊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這麽長時間了，你居然連我的年齡都不知道，遲鈍的真夠可以。”

  “我……”

  “我今年二十，記不住的話就拿個本子記下來，知道了嗎？”

  “哦。”

  “說正經的。我問你，我喜歡你的這個事兒，你還記得嗎？”

  “咳！”我差點被他的話噎死：“你說什麽？！”

  “看樣子是忘了。”顧城好像有些興奮，不知怎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和芮冰那天的感覺特別像：“這樣的話，那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正式的追你了。安晨夢，好好記住了，這個不許忘！”

  “顧城！”這、這簡直是不按套路出牌。

  “哈哈哈哈！”那邊先是一陣大笑，之後笑聲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然後顧城低啞著嗓子說道：“安晨夢，我想你了。”

  “……”年紀大了，這種刺激是一點都受不了了，一定是裡面的音樂太大聲把我震傻了。

  亂了亂了，我倚著牆有些說不上話來。

  沒聽到我的回答，顧城輕輕地笑起來：“逗你玩呢，誰讓你剛才唬我來著，這樣咱倆就扯平了。”

  “顧城！”我唬他什麽了？

  那邊輕快地笑聲很快消失了，顧城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安晨夢……”

  “嗯，怎麽了？”

  “沒事，就是想多叫叫你的名字。還有，你記得以後離趙美娜遠點。”

  趙美娜？

  他為什麽這麽說，難道顧城知道是趙美娜把我推下水了？

  “為什麽？”我有些緊張的咬了咬嘴唇。

  “沒什麽，聽我的就好。”

  總感覺顧城好像是知道些什麽的樣子，可是我又沒法問。總不能說你未婚妻好像是故意把我推下水的吧？

  哎呀，不想了，越想越煩。

  兩邊又是一陣沉默，有些尷尬。我剛想和他說拜拜的時候，顧城在那邊又忽然笑了起來。

  “顧城！”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你今天真的是莫名其妙啊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挺滲人的？”

  “或許是有些奇怪。”顧城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總想和你說些什麽，但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是不是很奇怪？”

  “不知道。”

  “可是即使是無話可說，我卻還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感覺那能讓我放松。”

  “真的？沒想到我的聲音還有這功能，咯咯咯……咳，開個玩笑。你繼續，繼續。”

  “安晨夢……”

  “嗯？”

  顧城在那邊好像醞釀了很久，最後挫敗的歎息了一聲：“算了，其實我最近比較忙會長時間見不到你，所以才會沒話找話。”

  “……”

  和顧城亂七八糟的又聊了一會兒也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反正到最後我就胡扯了一個理由掛斷了電話。不過感覺最後他的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

  嘛，那就夠了。

  “安安救我！”

  在我推門而入時，蕭煜的臉驀地放大在我眼前，我條件反射的瑟縮到沙發上，立馬擺出了戰鬥的姿勢：“你幹嘛啊？”

  “你家老公發瘋了！我就是有些嫉妒，所以擠兌了他兩句，他至於把我打成這樣嘛！”蕭煜一臉“委屈”的擼起袖子：“你看他給我錘的，還有這裡，md，都青了。”

  “……”

  “你別光看啊，你看看我頭上的這個大包……唉唉唉，你別碰啊，疼！！”蕭煜眼含熱淚的捂著腦袋上鼓起來的大包嗷嗷的叫著：“我還沒找他算帳呢，就先被他給揍了。我……完了完了，又過來了！安安你管管你們家芮冰，快攔住他！”

  “活該！”目睹了全過程的灰灰忽然在旁邊冷幽幽的罵道。

  “……”蕭煜吃了個癟。

  看著表情不怎麽好的黑著臉走過來芮冰，我決定不管蕭煜了。天知道他說什麽刺激到芮冰了，我才不要引火上身。

  我狠狠心挪開了身子，讓一臉驚恐表情的蕭煜完全暴露在芮冰的眼皮底下，然後拍了拍蕭煜的肩膀安慰道：“我可管不了芮冰，對不起啊，你自求多福吧，哈哈哈。”

  “……”蕭煜一副被背叛了的神情。

  “誰說你管不了我？”剛才的話恰巧被走過來的芮冰給聽了去，沒想到芮冰看也沒看蕭煜便直接越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朝我微微的俯下身，原本黑著的臉轉瞬間變成了陽光燦爛的模樣：“我人都是你的了，怎麽會不聽你的話？只要你說一句，我保證以後不找他的麻煩。”

  “真的？”才怪吧。

  我舔了舔嘴唇揚起大腦袋看著他：“肯定沒這麽簡單，秦芮冰，你是不是又挖了什麽坑在等著我呢？”

  “不錯，有長進，腦子都會轉了。”他伸出右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揚起一抹迷死人的微笑：“作為回報，你得親我一下。”

  我就知道。

  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不用了，你還是揍他吧，我也覺得蕭煜挺欠打的，揍兩次就老實了。”

  “安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蕭煜在一邊哀嚎著，就在我想給他道個歉的時候，蕭煜忽然在身後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就這麽一頭撲到了芮冰的懷裡，再然後我就聽到了蕭煜情難自禁的發出了杠鈴一般的笑聲：“秦芮冰，我這可算是幫了你了。你得有點良心，不許再找我事了……你瞪什麽眼？親啊，快親啊！”

  這人間還有真情在嗎？

  我抽搐著嘴角抬頭看著芮冰近在咫尺的俊臉：“芮冰……”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芮冰用手指抵住了我的唇，然後他那張好看的臉便向我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