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半日之後，惠妃忽然站起身，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猛地跪在了明霏面前，把明霏嚇了一跳，忙道：“你這是做什麽？臣妾可擔當不起這樣的大禮，夏兒，快把惠妃娘娘扶起來。”

  “明妹妹，這一跪是我欠你的。”惠妃拋出了殺手鐧，這也是她今天來找明霏的真正目的。

  明霏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惠妃害死自己的孩子，這筆血債沒那麽容易一筆勾銷，淡淡道：“惠妃娘娘何出此言？”

  惠妃長出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妹妹有所不知，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害死你孩子的。”

  “難道不是嗎？”小產之後，明霏精心調理身體，可再沒有受孕的跡象，想起皇上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孕育皇嗣？她就心急如焚。

  越是皇嗣無望，她便越是憎恨當初害死孩子的人，若是安然無恙，現在也快臨盆了，明家還花重金買來四名美人，精心教導之後送進宮，也隻為她固寵，但最好的固寵辦法終究是子嗣。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卻照不清惠妃臉上陰暗不明的眼神，慢慢道：“我不過是替人擔了罪名而已。”

  替人？明霏陰晴不定地看著她，冷意不減，疑慮重重，“是誰？”

  惠妃壓低了聲音，別有深意道：“妹妹不妨想想，若妹妹平安生下孩子，對誰的威脅最大？”

  明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難道不是衝撞了九皇子的命格嗎？”

  惠妃苦笑一聲，“不這樣說，又怎能瞞天過海呢？”

  夏兒聽得渾身冷汗直冒，難道當初小姐小產背後還有更深的原因？

  明霏知道惠妃的意思，能讓惠妃被迫承擔罪名的，整個后宮，唯有一人，薛皇后。

  見明霏端著白瓷茶杯的手微微一緊，惠妃不著痕跡的會心一笑，“妹妹如此聰明，不會想不到，到底是誰最想除掉妹妹腹中皇嗣？”

  “皇后娘娘嗎？”夏兒失聲叫道。

  明霏眼眸遽然一閃，惠妃的話雖然令她起疑，但還不至於失去理智，被人牽著鼻子走，“既然是皇后想動手，為什麽惠妃娘娘會心甘情願背負這麽大的罪名？”

  對這個問題，惠妃早有準備，“事到如今，也不能瞞著妹妹了，皇后的手段遠比想象的可怕得多，她表面上和顏悅色，照拂六宮，實際上，只要誰威脅到了她和太子的地位，下手鏟除，從來都是毫不手軟，這麽多年，我算是領教得不少了。”

  她說得推心置腹，誰知，明霏只是淡淡道：“皇后娘娘身為后宮之主，手腕凌厲些也在所難免，隻當菩薩如何震懾六宮？”

  惠妃語重心長道：“妹妹入宮時日尚短，有些事情還不知，皇后早已失聖心，卻能穩坐中宮之位，和她最擅長借刀殺人是分不開的，哪怕是皇上，也輕易抓不到她的把柄。”

  明霏沉吟不語，她懷孕之後，皇后一直照顧有加，尋不到什麽可疑之處，到底是惠妃為了挑撥自己和皇后的關系，好漁翁得利，還是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