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為保命扯出來的借口罷了。”軒轅瑧殺了郝嬤嬤還不解氣，“貪得無厭，見利忘義，不忠不義之徒，不應該活在世界上。”

  百裡雪卻不這麽認為，郝嬤嬤這種人精，在說自己是太子的女人的時候，眼中似乎有種隱約的嘲諷，她有種預感，這個秘密一定和自己有莫大的關系。

  楚離很快就到了，見地上躺著一個形容蒼老的婦人，眼神閃了閃，卻並沒有詢問。

  百裡雪一臉沉凝，“世子，看看她死了沒有？”

  軒轅瑧雖不明白太子妃為什麽會在意一個利欲熏心的老婦的死活，但太子妃開口製止的那一瞬間，若不是他的劍尖下意識顫動了一下，以他的精湛劍法，郝嬤嬤不可能還有一口氣在。

  令軒轅瑧意外的是，向來清高的世子，竟然絲毫沒有嫌棄之色，在給郝嬤嬤初步檢查之後，淡淡道：“還有一絲氣息尚存，不過，救活的希望渺茫。”

  “無恥之輩，死不足惜，苟活了這麽多年，已經便宜她了。”軒轅瑧余怒未消。

  百裡雪一雙明眸，定定地看著楚離，抿緊了唇，“世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她，請你……”

  “我會盡力而為。”楚離永遠都無法拒絕那雙明若秋水的眸瞳，“抬到藥房去吧。”

  郝嬤嬤很快被抬走了，軒轅瑧還呆在原地，怔怔未動，握著長劍的大手緊得發白。

  真相猝不及防，百裡雪知道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力有多大，泠然道：“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可家兄為朝廷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皇上賜下金枝玉葉，誰曾想，卻是致命的毒藥，如花美眷，卻是地獄的使者，你知道家兄這麽多年經歷著怎樣的煎熬嗎？”

  這話讓軒轅瑧無地自容，他也是皇家的人，而且那個人是他的父皇，帝王忌憚手握重兵的藩王，情有可原，但以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掣肘江夏王，連軒轅瑧也覺得汗顏。

  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爭鬥之中，皇長姐不過是一顆棋子，軒轅瑧難以想象，她每天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給自己的夫婿下毒？

  出乎百裡雪意料，軒轅瑧忽然在她面前深深一拜，沉聲道：“這一拜，是為皇長姐的。”

  百裡雪漠然地看著他，端陽公主對哥哥所做的事，無論有什麽理由，都沒有資格得到寬恕。

  看著太子妃眼中令人心悸的冷漠，軒轅瑧強忍心中的悲酸苦痛，“被逼給愛的男人下毒，我相信皇長姐是身不由己，婉妃娘娘在宮中處境艱難，皇長姐也有她的苦衷，無論她做過什麽，她現在都已經長眠地下，對江夏王府造成的傷害，也應該一並消逝了。”

  百裡雪毫不留情道：“你錯了，端陽公主她，連得到家兄原諒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她不配。”

  軒轅瑧臉色一白，他和皇長姐姐弟情深，他會為皇長姐辯解，但江夏王府只會把端陽公主當做仇人來看待，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或許你說得對，就算皇長姐情有可原，也不能彌補對江夏王的虧欠，但若今後能為江夏王府做些什麽，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