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偏執成狂的時候，腦海中只有瘋狂的念頭，哪裡能看到狹窄通道以外的東西？薛皇后眉心擰起，希望薇兒能真的洞徹明白。

  瑤姑姑敏銳地察覺到娘娘的異樣，“薛姑娘對太子妃的恨意太深了，寧妃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薛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字斟句酌的阿瑤一眼，“你是想說，她也在怨恨本宮吧？”

  瑤姑姑低首，“什麽都瞞不過娘娘，不知娘娘有何打算？”

  “這麽多年，本宮一直疼愛她，現在見本宮疼愛雪兒，她難以承受。”薛皇后一直把薛靈薇當成女兒愛護，此刻她心中並不好受，“可能還在怪罪本宮沒有極力反對雪兒為太子妃。”

  人心，是世上最複雜也最難以捉摸的東西，對薛皇后來說，雖然疼愛薇兒，但若真的二者須擇其一，也終究會選擇自己的兒子，只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希望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也希望時間的流逝能平複薇兒心中的傷痛。

  瑤姑姑低歎一聲，寬慰道：“薛姑娘還年幼，假以時日，她終究會明白娘娘一番苦心的。”

  薛皇后閉上眼睛，“她若肯回頭，本宮會給她機會，但她要一條道走到黑，本宮也只能大義滅親了。”

  “娘娘多慮了。”瑤姑姑知曉薛姑娘的所作所為令娘娘深感失望，“吃一塹長一智，經此一事，薛姑娘必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但願如此！”薛皇后驀然睜開眼睛，“綠俏的嘴還沒撬開嗎？”

  “還沒有！”瑤姑姑低聲道，“失血過多，人昏死過去好幾次，被潑醒之後，還是一口咬定是江夏王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是為了報仇，才設計陷害太子妃的。”

  奴仆入宮，都要詳查家世，綠俏自然也是被查過的，家庭大致差不多，昨日事發之後，瑤姑姑立即派人去再次詳查綠俏的背景，也的確如她所說，兄長從軍之後沒多久就死了，後來父母相繼離世，家業敗落，並無特別之處。

  而且在長春宮，娘娘對綠俏是十分好的，她並無父母家人，不會有什麽軟肋握在別人手中，她被賜給太子，這份殊榮，不是尋常宮婢能有的，瑤姑姑怎麽也想不出綠俏為什麽要背叛娘娘？

  難道也是真的因為陷入偏執，認定是江夏王害死了她的兄長，才不管不顧隻為復仇嗎？

  薛皇后起身，“本宮要去慎刑司一趟。”

  “娘娘要去見綠俏？”

  薛皇后淡淡“嗯”了一聲，有些話她的確要親自去問綠俏，正準備出去的時候，見馨姑姑來報，“娘娘，太子妃去慎刑司了。”

  太子妃？薛皇后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既然太子妃去了，本宮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太子妃素來敏銳過人，聰慧善斷，她既然去了慎刑司，必定會有所收獲，娘娘只需靜候佳音！”

  “相信雪兒自不會讓本宮失望。”薛皇后的鳳眸華光閃爍，太子喜歡雪兒，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太子是將來的九五至尊，三宮六院，也必定不會只有雪兒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