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白錦棉!
黑月岑一想起今天看見的事情,就還是會生氣。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嗎?他今天……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雙手插進頭髮裡,低著頭,他突然不懂了。
從沒感覺過心可以亂成這個樣子。
就算她真的背叛了他,他也還是……想要她。
“阿岑。”門外,曲希瑞的聲音傳了進來。
黑月岑意外他會這麽晚找他,以為出了什麽事。
“希瑞,怎麽了?”
曲希瑞這才推門走進來,也沒有開燈,走到床邊才問道:“你還好嗎?”
面對曲希瑞的關心,黑月岑心有點暖。
希瑞一直都是這樣,內心溫柔的男人。
“不算好。”黑月岑說道。
“和小白吵架了?她一天都沒回來,我問過彤彤,白陽碩和她在一起,小白也不在她這。”曲希瑞說道。
“她跑去帝豪找鴨子玩。”黑月岑無力的說道。
“所以你為這個和她生氣了?”曲希瑞問道。
“不應該生氣嗎?”黑月岑問。
“應該。”曲希瑞笑了笑,口氣溫和的說道,“但是小白是人狼,她不是人,也沒有你活得久。”
“你想說什麽?”黑月岑突然有點不懂他的意思了。
“人狼和人類的思想,本來就有很大本質上的區別,她剛到這個社會沒多久,就和你在一起了,對於她來說,就好像小雞看見了雞媽媽,會習慣性的跟著,因為她知道,雞媽媽一定會保護她這隻小雞。”曲希瑞說道。
“可以不用雞打比喻嗎?”黑月岑說,怎麽聽,怎麽奇怪。
“那就小白鼠吧。”曲希瑞笑道。“任何一隻小動物剛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都會對這個世界好奇,涉世未深的孩子,總是會對這個世界沒有抵抗力,什麽新鮮的都想嘗一嘗,每次給新的小白鼠喂毒藥,他們也是不會挑剔的,有吃的就會舔上兩口,殊不知這兩口,就足夠讓他們去死了。”
曲希瑞停頓了下來,黑月岑如此聰明,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白錦棉不過就跟小白鼠一樣,來到這個世界,對這個社會裡的很多誘人的娛樂都是好奇的。
她又不是人,所成長的就不是一個多元化並且有法制有道德輿論製約的一個社會。
在原始部落裡面生活的獸,她又知道什麽事愛嗎?
其實他一直都很懷疑,白錦棉對阿岑的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因為正好出現的靠山,而存在的依賴。
她沒有經歷過什麽男人,所以不懂男人,不懂感情。
這並不奇怪。
在曲希瑞的眼中,白錦棉就跟寵物一樣,無論寵物咬壞了你的沙發,還是好奇心的吃了遙控器,你都沒辦法真的生氣。
因為她只是無知,她何罪之有呢?
黑月岑陷入了思考中。
曲希瑞又說道:“你不害怕嗎?萬一有一天她發現,她對你的不是你想的愛,而是一種正好需要的依賴,而在她獨立以後,她會有她所愛,而那個人,不是你。”
曲希瑞的話讓黑月岑心頭一緊。
如果真的這樣,他又該怎樣?
“所以把她保護在你的世界裡,或許,這樣自私的行為,能讓她日久生情。”曲希瑞說。
黑月岑歎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道:“我只是正好出現的靠山,正好是她沒有別人可以選的將就嗎?”
“這也不是一定的,但是很有可能,所有人都覺得初戀美好,因為第一次沒比較,有了對比就一定會有傷害,你現在放她走,就是讓她去找對比,阿岑,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喜歡自己,只要自己喜歡不就夠了嗎?在這個世界裡,要求互相深愛,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曲希瑞有些傷感的低頭,他在醫院裡,見過了太多的生死,有些人生離死別,有些人卻急著分錢。
人性是可怕的。
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會知道人心有多可怕。
所以有時候,能夠不要走到最後那一刻,不也是幸福的嗎?
黑月岑伸手拍了拍曲希瑞的肩膀,沉默著。
“你是真的愛她,這一點,我看出來了。”曲希瑞說道。
“是啊。”黑月岑應道,“可她呢?”
黑月岑深深歎了一口氣。
只是因為好奇,只見過他一個男人,所以對別的男人好奇麽?
黑月岑感覺好頭疼。
難道要讓她去見識別的男人?
他哪裡受得了?
“去找她吧,天都這麽黑了,你忍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曲希瑞說道。
黑月岑還是沒氣消,現在去找她的話,他也拉不下臉,之前把話說得那麽狠。
“讓她流浪幾天吃吃苦頭,才知道跟著我有多好。”黑月岑哼道。
“隨便你吧,反正該說我都說了,最後送你一瓶安眠藥,反正你吃不死的,頂多可以多睡幾天,你不是失眠嗎?”曲希瑞一本正經的說著這麽喪心病狂的話。
黑月岑看著他一陣無語。
“你是來看笑話的吧?”
“一半一半。”曲希瑞腹黑的笑了一下,就把安眠藥放在了床頭,起身走出去了。
黑月岑抓了抓頭髮,又躺了下來,他才不要現在去找她。
免得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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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琛家的客廳裡。
白錦棉開著大字型躺在地板上。
歪著腦袋睡得很沉。
手腕上的佛珠閃了一下光,小珠珠就出來了。
他小小的如同嬰兒的身材,胖胖的很可愛。
只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卻很老成。
“你死了啊?”小珠珠問。
白錦棉沒回答,睡得真的跟死了一樣。
小珠珠懸浮在空中,往房間裡飛進去,拉著一張被子飛了出來給她蓋上。
他坐在被子上面,也就是她的身上,看著她那張憔悴的臉。
想不通的說道:“我發現你真的很作死耶,沒事找事,害我整天看一些髒東西,聽那些亂糟糟的聲音。”
白錦棉壓根沒聽見,繼續睡得很熟。
小珠珠自己在那發牢騷。
“但是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都要生氣的。”
“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喂,喂,真睡著了啊?”
小珠珠說了半天,白錦棉都沒回答一聲,小珠珠鬱悶的又鑽回了佛珠裡。
白錦棉這才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