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姐。”

  墨小碗大窘，扭頭一望，她身後柳林盡頭，可不是程側妃的墨蘭苑？

  難道是吵醒人家了？

  “我失戀了，在唱曲兒，療傷呢！”

  程側妃走過去，好笑的拍拍她的腦袋，和她一起並肩靠著柳樹，坐下來。

  “小碗，什麽是失戀？”

  “失戀就是，你喜歡的人，他不喜歡你了，然後你就失戀了。”

  “什麽歪理？”

  程側妃抿嘴一笑：“你才多大，不足及笄之期，怎麽就失戀了？”

  她舉著手裡的燈籠，湊近墨小碗仔細看了看，一段時日不見，她的身子長開了，更是玲瓏有致，皮膚還是像她娘那麽白皙。

  程側妃已經可以想像到，真到了及笄之期，身邊的小丫頭一定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會輸於當年的鳳紫陌。

  比起她娘親來，她身上少了一份溫婉，多出一股鮮動靈活來，這京城的世家公子們，看慣了溫婉嫻靜的美人。

  她這種異於貴女們的韻味，定能在世家貴女中脫穎而出，更能討人喜歡。

  “咱們家小婉越來越美，怎麽就會失戀？這般嬌俏的模樣兒，就是婷姐姐看了也喜歡得緊，就不信哪個不長眼的，看不上。”

  柳林裡的軒轅辰，嘴角猛烈的抽搐了一下。

  這是無故中刀，被程側妃插了一刀子。

  但因為是跟小野貓有關的，聽著也不覺得逆耳，還挺受用。

  之前他一直對程側妃有所警惕，沒想到不但墨小碗願意和她親近，程側妃對墨小碗，看得出來也像真心實意。

  從她入府後，一向不苟言笑，若非親眼看見，親耳聽到墨小碗一口一句婷姐姐，他都不敢相信，和墨小碗親昵說笑的那個女人，會是程側妃。

  反正也被墨小碗幾嗓子吼醒了，好久沒見她，這府裡她也只和墨小碗能說上話。

  程側妃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揉揉她的腦袋。

  “跟婷姐姐說說，小碗是怎麽發現自己失戀了？”

  “就是你跟一個人一直很親密，開始的時候，你不知道自己喜歡他，總以為他對你的好，是別的情誼，是親人間的那種關心和寵溺。”

  墨小碗說這些時，想到入了雅楓苑的一幕幕，眼睛裡盛著月光，閃爍出一片瑩亮。

  忽而，說到高昂處，想到今晚的事情，眸光一黯。

  “你和他之間經歷了很多事情，然後你慢慢貪心了，發現還要渴求更多，還想要更多，甚至生出一輩在一起，獨佔他一個人的想法。”

  說到這裡，墨小碗停頓了一下，想著要不要說下去。

  再說下去，似乎意思很明顯，要露餡了。

  但是，上次從靈禪寺後山回來，程側妃說過她喜歡的另有其人，要一紙休書什麽的。

  如果彼此傾心，遲早要宣誓對他的主權。

  “然後有一天，經歷了生死後，就想得很明白了，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墨小碗將心一橫，繼續說：“就開始擔心，他對自己好，會不會是別的情誼？會不會只是自己一個人在喜歡他？然後會想著試探，試探的結果，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又捉摸不定。”

  語調婉轉低沉，最後她來個總結。

  “然後，我就失戀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