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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請您雨露均沾》十卷34、該當何罪(5)
  英廉的話,余文儀自不至於聽不懂。

  余文儀便笑了,垂下眼簾去,“馮大人,您是想說,惇妃娘娘本沒有胎,卻是叫十公主給硬生生說出來胎不成?這樣大的事,怎麽能都推到小小公主身上去?”

  英廉略作思忖,“又或者惇妃娘娘原本是有胎的,不然你瞧惇妃娘娘怎麽會有喜形,且太醫們眾口一詞都說有喜呢,對不?”

  “我呢是不懂醫,比不得余大人您與太醫們,但是我好歹也七十歲的人了,倒是懂些人之常情——惇妃娘娘的脈案中載明,惇妃娘娘是從上個月、到這個月,方‘榮分行後,外形不顯,內形覺微小不動’的。若以人之常情來推斷,惇妃娘娘的胎若當真是沒了,那也是在這時候的前後。”

  “那不也就是上個月到這個月的事兒麽,余大人,惇妃娘娘必定是不願相信孩子帶了這麽大,即將臨盆了卻沒了;更何況十公主年歲小,不懂什麽胎兒突然沒了的道理,這便每日還都過來跟額娘肚子裡的弟弟說話兒……那惇妃娘娘自然更認定了胎兒還在,只是不長個頭兒了而已,余大人您說,對麽?”

  余文儀也有些皺眉。

  “馮大人,您說的不能說沒有道理,只是下官還是認為,惇妃娘娘身邊兒的官女子兩邊欺瞞的可能更大。”

  英廉笑了笑,“余大人啊,余大人是外官,且是漢臣,不了解宮內的規矩。余大人且聽我說幾句:宮內的官女子,首先都是內三旗下的出身,她們當日滿了十三歲挑選的時候兒,首先是我們這些當內務府大臣的初看,繼而內廷主子們還要複看,甚至就連皇上都要親自再複看……”

  “余大人啊,但凡能選進宮來的官女子,你看看,中間便也牽連著這樣多的人呢。就更何況說,每個女子送進宮來挑選的時候兒,她們各自母家所在的佐領,官員們都要具結作保,以示此女子人品端正……這若是官女子當真在宮中獲罪,那就絕不只是那官女子自己一人,或者她自己母家的罪過了……”

  英廉尷尬地搓搓手道,“不瞞余大人,我也是內務府大臣啊~~”

  余文儀心下也是陡然而驚。

  英廉見余文儀神色之間終於有所松動,這便又道,“不瞞余大人,當年惇妃娘娘進宮的時候兒啊,惇妃娘娘的父親都統四格,本身也是總管內務府大臣。故此如觀嵐等女子,原本都是四格親自挑選了,放在惇妃身邊伺候的。觀嵐的身份,幾乎相當於惇妃娘娘家的家下女子一般。”

  “這樣的身份,便是余大人您說她會乾出欺瞞主子的事兒……可是這話,終究說出來怕也沒人信不是?”

  余文儀純白長須隨著呼吸的急促而拂動了起來,“就算沒人信,可是下官也當據實奏明聖上!”

  英廉歎口氣,攥住余文儀的手臂,“余大人啊……咱們今年都是什麽年歲了?我七十一了,您更是九十一歲了,到了這個年歲咱們還求什麽?還不是能想著穩穩當當從仕途全身而退,也好為自己這一生畫下句點去?”

  “可是后宮之事,從來就不是咱們這些當臣子的能給擅斷的;況且古往今來的例子都說明,咱們便是再秉公而斷,那也是人家皇上的家務事……咱們分誰對誰錯,可是關起大門來,那些都是皇上的自家人啊。”

  “皇上是叫咱們來查,咱們便只需給皇上一個解釋,隻說胎氣是怎麽沒的便罷;至於誰有罪,誰無罪,那哪裡是咱們這些當臣子、奴才的敢妄言的?”

  余文儀眯眼打量眼前的英廉。

  他不能不想到和珅,眼前這位協辦大學士英廉的孫女婿。

  和珅當真是處處都有英廉的影子,便連這說話的模樣,都如出一轍。

  英廉最大的本事,是從管理銀錢而來;同樣據說和珅被皇上賞識,也是從和珅管理內務府的布庫開始……這祖孫二人都善於經營,故此都曾在內務府和戶部任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除了會理財,祖孫二人相同之處,還是會如此的取巧、鑽營吧!

  余文儀慨然一歎,“下官身為戶部尚書,奉皇上旨意,管理天下刑訟之事。下官不在內務府任職,不知宮中故事;那不知就不知吧。皇上也明白下官的身份,自然也沒需要下官懂這些規矩。”

  “下官總歸是要不負皇上所托,必定要將自己親眼所見全都稟明皇上。可是馮大人您身為協辦大學士,既然兼管刑部之事,乃為下官的長官。那下官也不能不尊重馮大人您的意見。”

  “既然如此,下官倒要請求馮大人——不如馮大人和下官各自單獨入奏,各自寫明自己意見。求同存異,隻待皇上聖裁便罷!”

  英廉一驚,不由得聳起眼來上下打量余文儀。

  “余大人,你可想好了?本官兼管刑部,余大人身為刑部漢尚書,咱們兩人卻分別上奏,這豈不是要公開叫皇上知道,咱們刑部中堂與尚書不合?”

  余文儀淡淡垂眸,“這又不是事關刑部的部務,是事關后宮之事罷了。后宮之事本不在咱們刑部的管轄范圍之內,咱們便是在后宮之事上意見不合,又乾系不到刑部去。”

  英廉眯起眼來,“余大人,你真要如此?”

  余文儀毅然轉身,“下官心意已決!”

  不等英廉,余文儀便先行抬步而去。

  道不同者,不與謀。

  英廉追出來,立在長街裡冷喝一聲,“余大人便是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令郎著想了麽?”

  余文儀今年已是年過九十,可是他有一子余延良乃是出生於乾隆十三年,今年虛齡剛剛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要在仕途上奮進之時。

  余延良自貢生入仕,從初次授職就在山西。

  英廉緩緩走上前來,淡淡一笑,“山西情勢,自古以來就複雜。令郎在山西任職,本官也並非沒收到過參劾令郎的奏本。只不過老夫念在與余大人同在刑部供職的份兒上,許多奏本就給壓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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