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瞬間就侵襲了她的肌膚，讓所有的毛孔都收攏，連同血管和心臟都猛地一縮。

  血液裡殘留的所有藥物成分，都在這劇烈的收縮之中被擊潰。

  寒意佔據了唐縵露的大腦，她劇烈呼吸的一瞬間，也完全冷靜了下來。

  浴室的燈突然亮了。

  英子莘背對著她，站在浴室的門口。

  “醫生，不需要我替你找衣服吧？”他沒有回頭的打算。

  唐縵露咽了一下，才用有些含糊地聲音說道：“謝謝，不需要了。”

  英子莘關上了門。

  唐縵露止不住渾身發起抖來。

  但她並沒有急於出來，她忍著凍，在冷水裡又泡了好一陣子，才哆哆嗦嗦地爬了出來。

  然後她穿上了浴袍。

  簡單把頭髮擦拭了一下。

  出來的時候，客廳裡也亮著燈了。

  英子莘坐在沙發上，很自來熟地喝著一罐從冰箱裡拿來的可樂。

  “謝謝你。”唐縵露整個人已經全然冷靜了下來。

  今晚上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算她欠了英子莘一個大人情。

  雖然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的，但是如果沒有他，那麽現在她必定已經被那幾個男人侵犯了。

  英子莘出神地盯著前方，有些機械地喝著可樂：“要謝的話，就繼續吧。”

  唐縵露愣了一刹：“繼續什麽？”

  “治療。”英子莘神情淡漠地。

  唐縵露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坐到了他的身邊。

  盡管身上隻裹了浴袍，但她此時卻一點也不覺得有值得避諱他的地方。

  就算自己什麽都沒穿，他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麽的吧？

  唐縵露自嘲地笑，原本還以為他多多少少對自己有點意思，沒想到，自己剛剛都那樣了，他硬是面不改色的把她剝了個精光，然後扔到了冷水裡。

  “你知道你沒有病，雖然心理或許有點問題，但是問題也不大，而且你也不配合。能不能……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麽想要繼續這種……對你來說沒什麽用處的治療？”

  唐縵露很誠懇地問道。

  沒有了平日裡作為心理醫生的那種姿態，她像一個真誠的朋友。

  英子莘當然聽出了她的態度有改變，他不由得微微歎口氣，仿佛從發怔之中回過了神來。

  他拎著可樂罐，斜著唐縵露，目光很隨意，但卻沒有多少偽裝。

  “就為了可以在今晚上，可以這樣和醫生肩並肩的坐著，像朋友一樣聊天啊。”英子莘的口氣是輕松的，但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

  唐縵露不由得怔了怔。

  “我不需要醫生，我可能只需要一個朋友。”英子莘繼續喝著可樂，“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醫生是可以作為朋友溝通的，但是如果想到你是收費治療的醫生，就總什麽都不想說。”

  唐縵露不由得失笑：“你真是孩子氣。”

  英子莘也笑了笑：“是啊，我也覺得我很孩子氣，可能是被姐姐寵壞了吧。從小到大，她都把好的留給我，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還讓我覺得她所有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唐縵露點頭：“你是兒子又是弟弟，全家都寵你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