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的狂歡最是頹廢。
秦琅一如往常的坐在最黑暗的角落,桌面上的空瓶子比起平日多了許多。周圍依舊歌舞凌亂,煙霧濃重嗆得人的眼睛幾乎掙不開。
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沙發背上,襯衫被自己扯得凌亂,迷離著眼睛看著舞池的方向,卻空洞得沒有焦距。
他覺得很沒意思。
早上離開星皓灣後他並沒有回冷家。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冷家了,因為不想見到冷寬。
是他給了他幻想,又親手將它摔碎。
他恨,他不甘心。
可是也是他,在這些年裡給了他一個安身的地方,吃穿不愁,讓人豔羨。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當中,他知道他不該恨,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不甘心。
如果他能得到冷氏,他和殷洛天的差距也不會那麽大。
落櫻晨曦,她也許還會多看他一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他只是厭惡和不屑。殷洛天也不會這麽肆意妄為的嘲笑他踩低他,他不會那麽抬不起頭來。
直到現在,秦琅始終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得落櫻晨曦如此對待。
她向來肆意,對不待見的人從來不會委屈自己擺出歡迎的姿態。而秦琅這樣功利虛偽的人,從來就不值得她高看一眼。
而殷洛天更是狂妄,對於秦琅韋爾奇這類覬覦落櫻晨曦的人,他從來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地位,該收拾的還是收拾得毫不含糊。
這夫妻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極為相似,秦琅從來不是他們的對手,也沒資格被他們當成對手和威脅,更別提進入他們的世界和他們並肩了。
可惜的是他被權利迷了眼迷了心,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耳邊依舊是喧囂沸騰的重金屬氛圍,他閉上眼睛緩了緩,忽然拎著外套起了身,搖搖晃晃穿過人群出了酒吧。
夜風陣陣,他晃了晃混混沌沌的腦袋意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卻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正好手機在外套口袋裡震動,他亂七八糟的摸了一通摸出來看半天也沒看見上面顯示的是誰的名字,也只能胡亂接通。
“秦琅,回家裡來,我有話跟你說。”耳邊響起的是冷寬威嚴的聲音。
他自顧說完,也不等秦琅回答就掛了電話,一點余地都沒有。
秦琅握著手機怔怔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下手叫來一旁的門童讓他幫忙叫一個代駕。
他不知道冷寬要和他說什麽,但既然他發了話,他也不能裝作聽不見。
他還是要回去的。畢竟他能有今天,都是冷寬給他的。他對冷寬的態度,多少存著幾分的敬畏。
不然這些年也不會那麽縮手縮腳的,明知道他要把冷氏交給落櫻晨曦,他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對她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