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日久生情,久別重逢 羑言緊跟著在遇祁的身後,來到一顆樹前,他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樹,好像沒有什麽差別。
下一秒,羑言的身子遇祁反過來背對著他眼睛上被蒙上一層布,頓時就看不清別的事物了。
如果還是要防著她啊。
羑言任由遇祁牽著走,一直到他摘下她眼睛上的布條,兩人面前就是一間小屋子。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住下吧。”
羑言以為東方曜是要囚禁她,可是她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她還是很自由的的。
東方曜將她帶到這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屋子裡應有盡有,食材也很全,就算她吃完了也會有人準時送來。
她好奇那些送東西的人是怎麽知道她什麽時候缺什麽的,那些人平日裡根本就不見蹤影,但是只要是她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出現。
這日子太過悠閑了,她認為,只要時間一長,她或許就會忘記外面還在戰亂。
這樣的日子確實是她想要有的,可是,不是她現在想要擁有的。
左新文帶著花雨和祁連月一同會了山寨,好在左國安、若梅等人都還安好。
一聽說左新文回來了,若梅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左新文正在跟左國安說這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轉過頭去之間若梅撲進他懷裡。
很久沒有見了,他們不比別的夫妻,他們當拜堂成親沒有多久的時間他就離開了,好不容易回來了,若梅只是忍不住。
她在山寨裡呆的這些天,有時候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左新文在一起了,也會想,或許一切都是一場夢,她不曾在采擷苑待過,不曾認識羑言,也不會有後續的事情發生。
可是每當她走出房間,看著寨子裡的其他人在練習的時候,她又驚然,其實一切都發生了,都是存在的。
左新文揉著若梅的發,抬頭看向左國安,兩人眼神交流後,左新文擁著若梅回了房間。
這麽長時間不見,自然是有一大推話要說的。
花雨和祁連月雖然站的遠,可是剛剛那一幕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祁連月一直在她耳邊叨擾,“咦,那個是他的妻子嗎?沒想到左新文竟然有家世啊!”
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飄向花雨,花雨也不在意,看來他們真的不是一對。
那也正常,他們是一對才不正常呢。
花雨只是有些驚訝,若梅竟然跟左新文在一起了,這是羑言牽的線嗎?還是日久生情?
花雨自嘲的笑了,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不了還有心事去管別人是怎麽樣的。
左國安走向花雨和祁連月,“兩位姑娘,在下是新文的爹,你們隨我來。”
他轉身帶著花雨和祁連月到廂房休息。
左新文的房間內,他一進屋就將若梅堵在門板上狠親,知道兩人都氣喘籲籲了才松開,若梅攀著他的脖子,埋頭在他懷裡。
“怎麽突然回來了?”
她知道,左新文應該會出去很久的,事情怎麽可能那麽快解決,外面還在打戰呢,有些消息她也聽說了,就是不會知道羑言現在如何。
“嗯,突然有點事回玄鄴了,正好就回來。”
他抵著她的額頭將她抱起,若梅平躺在床榻上,左新文俯下身去親她。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我看見花雨了,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花雨,不是一直跟羑言好的嗎?
怎麽會跟左新文在一起。
“另一個是路上碰見的,出了點意外。”左新文突然沉了眸子,他對著若梅說道,“我不會在寨子呆很久。”
“嗯。”
若梅斂眉,他抬起她的下巴,“羑言情況很不好。”
他知道若梅其實一直都很擔心羑言,只是因為當初的不愉快,她一直將對羑言的關心藏在心裡。
她不希望這個成為左新文的負擔。
“她怎麽了?”若梅抬眼對上左新文倒視線,這才多久不見,她覺得左新文滄桑了一點,不,應該說更加穩重了一點。
“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她不見了,我們在找她。”
左新文如實回答。
她抓著他衣襟的手收緊了力道。
晚飯的時候,一桌人氣氛都很沉悶,只有祁連月沒心沒肺的吃著很開心。
吃飽喝足之後才發現,桌上的人幾乎都沒有動筷子。
總覺得漏了什麽,祁連月也開始思考自己的事情,漏了什麽呢?
想起來了!
祁連月猛地一拍桌子,所有人的視線被她吸引過去,她怎麽總是這麽大驚小怪的!
“有件事兒我忘說了!”祁連月看著左新文和花雨。
花雨皺眉,她能有什麽事情可說的,除了關於羑言的事情,她不想從祁連月嘴裡聽到任何別的消息。
她和左新文一起掉河裡之前,她就想說來著,接過被突發事件給打斷了。
“就是關於羑言啊,你們說的那個症狀我聽過,又一次師父緊急出山,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們說的那種情況,全身滲血。”
想起來也驚得慌,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那樣的情況,很怕,可是又有些興奮。
師父也是第一次接觸的那樣的病人,那段時間從早到晚師父都呆在藥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甚至連她都不管了。
“然後呢?”
左新文和若梅同時出聲,祁連月呆愣的看著他們,真不愧是夫妻啊。
“然後啊,然後那個人……”祁連月不太想說,可是被花雨一瞪,不得不趨於她的淫威,“後來那人死掉了。”
師父還為此在藥方禁閉了十天呢。
“死了?!”
沒有一個人是好臉色,祁連月連頭都不敢太,她有些懊悔,幹嘛沒事在這個時候提這個話題啊!
遇祁回到寢宮,剛進去,裡面就傳來東方曜陰鷙的聲音,“喲,還知道回來啊。”
“你來幹什麽?”
遇祁對東方曜會出現在這裡倒是不意外,反正他做什麽事情基本都逃不過他的視線,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麽。
只是,他好奇東方曜的目的。
“你說呢?”
東方曜嘴角一勾,看著遇祁臉上的面具笑著,“你倒是戴的很習慣啊?”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遇祁冷笑,“東方曜,你真以為所有事情都會按照你預期的走嗎?”
“難道不是嗎?”
“東方曜,我早就說過,你早晚得死。”
就算不是死在他的手裡,東方曜的命也不會好過的!
“我可不怕你,大不了同歸於盡,既然當初放我出來了,現在就別指望在控制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至於你,是不是也該實現你的承諾了?”
遇祁走近他,和東方曜平視。
紫莛和青葭一同從外面走進來,看著這樣的場面立刻上前,但是被東方曜阻止了。
東方曜笑著說道:“自然。本尊今天來就是視線承諾的。”
遇祁眸光一沉,視線緊鎖東方曜的臉部,沒有任何異樣,試圖從東方曜的臉上看出破綻,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東方曜帶著遇祁去了面試,青葭和紫莛兩人守在外面,小道裡東方曜手中拿著火種,再遞給遇祁一個火折子,倆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
這地方有些潮濕,等到了寬敞一些的地方,遇祁看見前方冰棺,他吹滅火折子上前,東方曜突然閃身攔在遇祁面前。
“別急啊。”
“東方曜,你究竟想怎麽樣!”
一向沉穩的遇祁竟然破功了,他瞪著東方曜,雙手緊攢著,他忍了那麽久等了那麽久為的就是這一天,也罷,再等等又何妨。
東方曜走到冰棺前,將棺蓋推開,一層霧氣飄出來,遇祁急匆匆的上前,直接推開東方曜看著裡面躺著的人。
那人臉上也帶著面具,遇祁顫抖著手伸過去,東方曜向後退了一步,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久別重逢?
呵,很快,他就會他知道,什麽才是哀莫大於心死。
當遇祁的手碰到那人的面具時,他猶豫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你也有怕的時候?”
遇祁眼睛一閉,直接扯開那人的面具,映入眼簾的就是赫連擎的臉,赫連絕的父親,真正的俞朝國皇帝!
東方曜的勢力早就潛進俞朝國內部了,很多高層都已經被他的人取締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偷天換日。
“東方曜,你會後悔的。”
遇祁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東方曜,東方曜不屑地笑,“後悔?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還記得你那個弟弟嗎?赫連宇。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你呢,滿腦子都充斥著你跟羑言的回憶,你不知道吧。”
東方曜笑著,有些bt,他湊近遇祁,掐住遇祁的脖子,沒有很用力,可是脖子還是有印記。
“大皇子,赫連絕,或許我應該這樣叫你。”
遇祁抬手打向東方曜,兩人直接在這裡動起手來。
簡直不是人,赫連宇都不放過!
“多可悲,赫連宇這輩子都是個沒有自我的人,一直活在別人的記憶裡!”東方曜就是故意的,他越是這樣說,遇祁的反應就越大,他對他動手用重。
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避開遇祁的襲擊,可是他還是受了他一拳,“畜生!”
“羑言就是這樣被你逼走的!”
一提到羑言東方曜的眼睛暗沉了,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他唇角微勾,“逼走?呵,你錯了,這輩子,羑言都只會是我的人!”
相當自信,遇祁更加肯定東方曜在羑言身上動了手腳。
遇祁再次出手,東方曜開始還擊了,一腳正中他的心口,遇祁整個人都直接撞上身後的冰棺,他一驚,不顧背上的疼痛,轉身扶住冰棺。
“赫連絕,俞朝國還要毀在你手裡,我不會讓你這麽輕易的死!哈哈!”
東方曜笑著離開密室,遇祁閉上眼睛,他已經不想接受赫連絕這個身份了!
所有人都在朝著東方曜的圈套內走,可是真的都在按照他預計的發展嗎?如果東方曜如願了是不是一切都能結束,倘若真的是這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怕……
東方曜走出來時臉色很沉重,紫莛跟他一同離開,青葭卻杵在原地不動。
她已經迷茫了。
遇祁隔了好一會兒才出來,看見青葭還在外面,他愣了一下,然後直接離開,青葭就跟在他的身後。
“大皇子。”
遇祁停下來,看著遠方,無奈的笑道:“大皇子?”
“什麽事?”遇祁反頭看向青葭。
“沒。”青葭搖頭,“您能摘下面具讓我看看嗎?”
遇祁看了她一眼,隨即扯下面具將臉露在她面前,“你是叫青葭吧?”
“嗯。”
他重新戴上面具轉身離開。
青葭留在原地沒有再跟上前,盡管以前沒有見過赫連絕的樣子,可是她知道,遇祁真的不是赫連絕,不,是以前的赫連絕不是赫連絕。
她苦笑,她好像為了一個國家的仇人背叛了國家。
羑言半夜突然睜眼,看見面前的人影下意識出手,一下就被抓住了。
“是我。”
有些無奈的聲音。
聽到聲音,羑言松了口氣,可隨即甩開他的手,“有事?”
消失了那麽久又突然出現了,是要開始他新一輪的計劃了嗎?
難道在她眼裡他除了利用她就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
知道羑言是這樣看東方曜的,他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該高興。
“羑言,你對我的成見能不能比這麽大?”
遇祁很是無奈的說道,自己現在頂著東方曜的身份跟她相處,她不意見大差怪,可他還偏偏要幫東方曜開脫,他也是很糾結的。
羑言對著他,“東方曜,你很奇怪,這才多久不見,我總覺得你跟換了個人似的。”
嘴角嘲諷探究的笑容揚起,刺痛著遇祁的眼睛。
不管他是東方曜還是喊了句,都是羑言心裡的刺,這根刺不拔出,她心就會一直痛!
俞朝國早晚要會在他的手裡,在這之前,就讓他把欠她的還清。
遇祁還記得,那天在俞朝國別人對他拳腳相向的時候,是她突出重圍幫了他。
東方曜的話尤言在耳,其實遇祁不難想象東方曜對羑言做了什麽。
“你還記得你是什麽時候被我收留的嗎?”
遇祁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記得,那天的場景,羑言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遇見他的第一天起讓她殺人,她只是一個女兒家,而且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啊,只不過是一個孩子!
“東方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這是在問你!”
遇祁將話題再次轉移到羑言身上,羑言冷笑,“你讓我說我就要說嗎?”
遇祁可以肯定,羑言的記憶一定停留在十歲以後,十歲以後啊……
“叫我赫連絕。”
他不是東方曜,他是赫連絕,名副其實的赫連絕。
堂堂俞朝國的大皇子,被東方曜背負上了淫亂不成器的罪名,現在還要替他悲傷所有的黑鍋。
遇祁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十年前,他十二歲,羑言才八歲,可是羑言隻記得八年前的事情。
遇祁走出房子,一直到河邊,他坐下來看著星空。
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的記憶。
十年前的俞朝根本就不是俞朝,而是連雲國,羑言是連雲國的以安公主,羑菱是以平公主。
而他,是連雲國右宰相的兒子,他的爹就是現在俞朝國的皇帝,赫連擎!
因為赫連擎想要聯姻,所以努力拉下一門親事,對象不是以安而是以平。
還記得在宮中第一次看見羑言和羑菱的時候,是在禦花園裡,那個時候羑菱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羑言爬上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羑言,生怕她會摔下來。
“那你小心點兒!”羑菱帶著鼻音,她不想讓羑言擔心。
羑言伸手去拿落在樹上的風箏,可是還差一點點,努力了好久終於如願的那道,開心的回頭看著羑菱,她揮舞著手中的風箏,“你看,我就說我能拿到吧!”
說完,她將風箏隨手拋下去,“接著!”
羑菱忙亂的跑過去接住風箏,羑言按照原來的路線小心翼翼地走下來,最後跳下來,平安無事。
“喏,走吧。”
好奇兩個公主身邊為什麽沒有奴仆,後來知道,是這兩個公主將下人們都趕走了。
本是想來看看自己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麽樣的,沒想到就看見這一幕。
那個時候,赫連擎還沒有下主意究竟是要羑言還是要羑菱,可就是那天起,赫連絕會宰相府就同意了赫連擎的想法,還說,他要羑菱。
是陰差陽錯,他一直記得,所有人都說羑言不喜動,是個很安靜的人,而羑菱更加活潑一些,平日裡就是愛鬧騰。
他先入為主的思想,以為羑菱才是那個爬樹的人,卻不曾想是自己弄錯了。
連玉國除了有赫連擎這個右宰相,還有一個左宰相,就是東方曜的爹——東方禦。
東方禦一直都是一個不願去爭搶的人,這點跟東方曜的出入想大。
其實最開始的東方曜很像東方禦,也是一個纖纖公子,所有人都覺得他跟羑言相配,赫連絕跟羑菱相配。
可是命運弄人,東方曜進宮見她們兩人的時候,羑菱卻看上了東方曜,私底下還跟羑言說了,羑言沒有任何感覺,一切都隨羑菱開心。
她會摸著羑菱的頭告訴羑菱,“你要的都給你。”
羑言是一個很寵妹妹的人。
只是那個時候都還小,羑言也不將親事放在心上,但是羑菱卻是暗暗記在心裡。
當皇上的詔書下來的時候,羑菱很少生氣,因為羑菱要下嫁的人赫連絕,在羑菱眼裡,赫連絕一直都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
當時這事鬧的很大,後來赫連絕也發現了,羑菱不是羑言。
可是皇帝已經下了聖旨,豈是說收回就收回的?
可是他們倆是雙胞胎啊,後來羑言給羑菱出主意,告訴她,她們還小,就算還嫁人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如若到時候的還是不恩呢該改變,她可以跟她交換。
對羑言來說,不管是嫁給誰,那都是一樣的。
羑菱會被逼無奈的跟赫連絕相處,可是時間久了,她發現赫連絕並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般桀驁不馴,他也有鮮為人知的柔情一面。
東方曜和羑言兩人都是慢性子,每次見面都是相視點頭,然後坐在那兒飲茶便可以飲一下午。
東方曜的心思很深,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他的想法究竟是什麽,他如同他父親一樣,是塊黑墨,難以捉摸。
後來,東方曜來不及表明心思,赫連擎已經不安分的開始了他的計劃。
赫連擎的人開始攻陷朝廷,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開始倒戈,只有一向被皇帝防備著的東方禦對他是忠心耿耿。
皇帝到死都在懊悔自己識人不清,害了國家,害了至親!
遇祁緊握著拳頭,身後一陣風襲來,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誰,羑言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想法設法摘下他的面具,可是每次遇祁都能輕而易舉的躲開。
“羑言,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