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七尺男兒,竟然哭了 木狼走上前,將手中紙條遞到赫連絕手上,赫連絕看了一眼,並沒有打開。
“大皇子不看看?”
赫連絕隨手打開,看著上面記錄的都是時間點。
“什麽意思?”
縱然他再聰明也不知道這些時間是什麽意思,就算將這些時間連起來,他也想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東方曜冷聲道:“大皇子可能不知道吧,羑言在回到君承修身邊之後,又發作了一次。”
別問東方曜是怎麽知道的,在羑言身邊安插的眼線,遠比他們想象的多得多。
直打羑言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那段日子東方曜掌握不到羑言的消息,讓東方曜更加警惕,不敢松懈。
之後羑言出現,那定然是不會再讓羑言逃過。
“怎麽會?!”
東方曜不是給羑言的配了藥嗎,只要按時服用不就慢慢好起來嗎,雖然效果沒有那麽顯著,但就算是發病也不可能那麽頻繁啊!
羑言在俞朝國就已經發過病了,若是有藥物控制,怎麽樣也不可能再次……
赫連絕盯著東方曜看,東方曜冷笑:“你覺得是我?”
“我告訴你,這紙條上面記錄的是每一次羑言將藥倒掉的時間,從開藥那天到她離開那天,一次不落,羑言也一次都沒有喝過。”
是,那藥裡面有墮胎藥,東方曜故意加進去的。
因為羑言的話讓東方曜有危機感,他倒不是因為羑言說要給君承修生孩子,而是怕羑言真的懷了。
憑著羑言現在的心理和身體,他都不會允許這個意外發生。
東方曜甚至覺得,羑言或許寧願生下一個孩子自己死掉,也不願在留在東方曜身邊。
羑言現在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
“東方曜,羑言究竟得的什麽病!”
赫連絕揉捏著手中的紙,扔在地上,瞪著東方曜。
從東方曜手上帶走羑言的那天,是因為他那天正好在東方曜那裡,那天東方曜陣仗那麽大,他想不知道都難。
那是他以遇祁的身份離開羑言後第一次見到羑言,沒想到看見的就是羑言倒在血泊之中。
趁著木狼和花雨不主意的時候將羑言帶走了。
他只知道東方曜要打掉羑言的孩子,卻不知道東方曜打掉孩子背後最真實的原因。
“病?那不根本就不算病。”
東方曜冷聲道,“只要羑言這輩子都不生孩子,只要她乖乖的喝藥,她能長命百歲!”
有他的庇護,誰能傷害羑言呢?
“你說什麽?!”
赫連絕眸子朔然放大,不敢相信東方曜說的話,“羑言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
“是啊,她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所以,就算你能跟羑言在一起,赫連擎也不會同意的,除非,你想羑言死。”
東方曜這話,像是故意把赫連絕引導到一個錯誤的方向上。
他要讓赫連絕認為,當初赫連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同意赫連絕跟羑言在一起,執意要他娶羑菱。
“所以,你的意思是,羑言有孩子就會死嗎?”
赫連絕突然笑了。
笑的淒愴,他看著東方曜,像是在看一個可憐人。
他不是傻瓜,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跟東方曜有關。
他不會去想以前,赫連擎當初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皇帝已經賜婚了,那個時候,是赫連絕自己弄錯的。
“東方曜。”
赫連絕突然叫了一聲東方曜,他好像想要說什麽,可是最後什麽話都沒有。
赫連絕一個人周處了寢宮,青葭看了一眼東方曜,他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赫連絕”了,青葭覺得他越來越不了解他,不,從來沒有了解過!
青葭追出去,赫連絕已經走出了很遠,他怎麽走那麽快!
“主子?”
東方曜杵在那兒,方才赫連絕那眼神,驚動了他的心,心中有跟弦,好像要斷了。
“走。”
赫連絕不知走到哪兒了,青葭就是一路跟著,好不容易跟上了,應該是在禦花園裡,赫連絕停下來了。
他背對著青葭,如果是正對著,青葭就能看見赫連絕眼中狠戾的光,夾雜恨!
他突然折斷身旁的樹枝,在園中武,即使不是劍,這劍氣也太足了。
打在樹乾上,掉落了一地的葉子。
最後只見赫連絕仰頭吼了一聲,“啊!”
青葭都被驚到了,她不敢上前,赫連絕跪在地上,垂著頭,肩膀在抖。
青葭隱約能聽見他的聲音,只是,哭笑卻分不清楚。
“大皇子……”
青葭走上前,也跪在地上,伸手拉著赫連絕的手臂,“大皇子,您起來吧……”
赫連絕抬頭,青葭看見他猩紅的眼睛,睫毛沾濕,雖然看不見眼淚,但是她只要垂頭,就能看見地上暈開的水跡。
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哭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現在赫連絕不僅下跪了,還哭了。
這比流血還有珍貴吧。
連青葭都不禁感到心酸。
君承修一個人在營帳內,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見羑言了,那天收兵之後,就再也沒有出過營帳,他跟羑言分開來,也不知道羑言有沒有出來過。
總之現在軍營過的氛圍也是陰沉沉的。
不明白怎麽會變成這樣。
簾子被掀起來,臨西端著飯菜走進來,“王爺,該吃飯了。”
“嗯。”
君承修盯著面前的飯菜,“她吃了嗎?”
是問王妃吧?
臨西點頭,“王妃吃了。”
“嗯。”
君承修這才動筷子。
這幾天都是這樣,每次都要詢問羑言的情況。要是回答羑言已經吃過了,君承修就會吃飯。要是羑言沒有胃口,沒有進食,君承修會直接讓人將飯菜撤回去。
總之,君承修的一切都是跟著羑言走的。
臨西不懂,明命就很在乎羑言嘛,幹嘛還要冷戰呢?就是因為王妃擅自去了戰場結果在中途病發嗎?
臨西不禁想起羑言以牧鈞身份代替王爺去見赫連絕的時候。
那個時候王爺因為蒼南和牧鈞兩個人擅做主張,罰了兩個人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如果那個時候王爺知道牧鈞就是羑言,恐怕就算罰了王爺,自己也會跟著王妃一起受罪吧?
臨西一直站在一旁,等到君承修吃完了,他再拿著碗筷走出去。
出去之後看著左新文和花雨拉拉扯扯的,還有蒼南在一旁,不知道三人在爭執什麽。
臨西走過去,手裡還端著碗筷,“你們在幹嘛?”
這裡是軍營,他們怎麽吵吵嚷嚷的?
“沒幹什麽。”
蒼南看了一眼臨西,回答道。
“松開。”
花雨的視線落在左新文的手上,左新文現在還抓著她的手,也不松開。
“就不!”
左新文就是不送,花雨又要出手了,蒼南就在一旁勸架。
這兩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吵的,蒼南一直在勸架,三個人就這樣湊在一起。
“夠了!鬧什麽!”
臨西皺著眉,現在已經夠亂了,他們這是覺得不夠,還要澆把油是不是?
“我說,讓開,聽不懂嗎?”
花雨盯著左新文,他要是再不送,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我說了,不會讓你走!”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啊!”
蒼南皺著眉頭看著她們,松開了自己的手,花雨下一刻就打上去了,左新文躲得及時,但是握住花雨的手也跟著松開了。
花雨轉身就走,身後的左新文按住她的肩膀,臨西恰好擋在花雨的前面。
“不許走!”
左新文拉著她往後帶,花雨輕松一甩,手一揮,可誰知臨西在這個時候上前,本是要阻止他們兩個人,都忘記自己受傷還有碗筷了。
花雨直接將臨西手中的一疊全部掀翻。
嘭——
全部打碎。
臨西看了一眼,蹲下身子講東西撿起來,蒼南誰也上前幫忙,但是左新文和花雨兩個人還是吵個不休。
“花雨!”
“你閉嘴!”
花雨回頭吼著左新文,“上一次就沒有跟上去,怎麽,這一次你還想讓她走?走了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左新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要是真有那個心思,我第一個不同意!”
蒼南都聽不懂花雨在說什麽,可是左新文是知道的!
原來羑言都跟花雨說了,既然花雨知道,那就知道吧,反正羑言都不在乎,他又有什麽好隱瞞的。
“你說說我在打什麽主意?”
花雨還是不是認為,他一心想要羑言復國?
他吃飽了沒事兒幹才會這麽想吧?
以前是想過,可是現在,他早就沒有這樣的念頭了,他無心於此,他爹就算有,現在都一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麽。
山寨裡的人確實都是前朝皇帝的親信,都是大忠臣的後人,可是,這麽長時間了,大家都習慣了安逸的生活,誰沒事兒會希望挑起戰爭呢?
“花雨,你說的,你想的,都是壓根就沒有的事兒!”
“你沒看見她是自願的嗎?”
“她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去阻止她!”
說了半天,蒼南和臨西還是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兩人相視一眼,對著著左新文和花雨問道:“你們究竟在說誰?”
左新文和花雨同時沉眸。
其實,花雨就是故意要他們的知道的,左新文也會知道花雨的心思,但是沒有辦法,必須要攔著,所以,他們吵得也厲害。
臨西蹭的一下站起來,快速轉身離開。
蒼南頓了一下,隨後也站了起來,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所以,你們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們?”
蒼南有不好的預感,心裡在祈禱啊,一定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可是好像事情就在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臨西趕到羑言所在的營帳,掀開營帳,裡面空無一人。
桌上的飯菜根本就動都沒有動一下,他記得給羑言送飯的時候,羑言還在吃,對著他說:“你不用守著我,他還沒有吃吧,你去吧。”
她好像知道她不吃君承修就不會吃一樣,甚至不用他提示羑言就懂。
現在想來,或許不是為了君承修,而是要將他支開。
誰能想到,羑言安靜了那麽久,竟然會突然離開。
現在,君承修是不是會後悔?
人都在自己的掌控滯洪了,可偏偏就是自己逃避,讓羑言再次消失了。
“該死!”
臨西甩下簾子,急匆匆的跑回去,蒼南看見臨西趕回來,兩個人只是對視了一眼,蒼南就知道了。
“……”
蒼南想罵人!
“人呢!”
蒼南剛想喊,可是意識到這裡離君承修所在的營帳不遠,他又忍住了。
“羑言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左新文對著蒼南說道。
蒼南和臨西最為無奈,什麽叫做只是暫時離開,意思是羑言很快就會回來嗎?那要多久才會回來呢?
雖然君承修這幾天都沒有見羑言,可是萬一今天就想見了,他們去哪裡變一個羑言出來?
“她去哪兒了?”
羑言究竟為什麽離開,還有她到底是去見誰了?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
蒼南覺得,現在最為需要想辦法的事情就是,他們到底要怎麽瞞著君承修?只怕君承修會突然提起羑言。
“其實羑言她就是去見……”
左新文話說道一半,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