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與韋氏示好
沈容繼續道:“沐雲沐霞,你們快吃飯,等吃了飯,我把林前輩送的《飄花劍譜》給你們,你們可以學劍譜,等你們學會了,就教我,教畫蘭畫菊,到時候我儀方院的四大侍女,個個都會武功,哈哈……吃飯吃飯,儀方院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沐雲沐霞覺得沈容的話很有道理。
伍婆子第一次聽沈容喚她“伍婆婆”心下很是感動。
“畫蘭畫菊,吃飯吧!姑娘的話在理,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我們保不住寶貝。”
所有人捧起了碗筷,無聲地吃起來。
伍婆子想著:太太一定是個慈愛之人,只有那樣的人,才能教出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兒。
未時三刻,沈容睡了午覺起來。
沈家薇又進了院子,東瞧瞧西看看,發現院子裡的土都被挖掘了一遍,兩側依舊擺了花盆,看來還真是在挖地尋寶,只是這寶貝被搶了。
一些好奇地的下人通過儀方院的大門,遠遠觀望,試探似地打聽裡面的消息。
沈容剛洗了臉,正在吃伍婆子從井上取來的西瓜,她一個人抱了小半個,另一半由伍婆子與院子裡的四個丫頭分食,一人隻吃了薄薄的兩片,卻已足以解饞。
沈家薇道:“府裡都說,有高人搶了五姐姐和太太的寶貝,我還以為五姐姐氣得不成呢。”
“我是生氣啊,可是我若氣得不吃東西,伍婆婆與她們幾個就更不肯吃了,就算我氣,我也裝著不氣,不過這會子,我是真的不氣了。那麽好的寶貝,別說是我,就算是父親得了,也肯定保不住,丟了就丟了吧,只要我們院子裡平安就行。”
沈家薇是奉了潘氏的命來打聽的,潘氏喚了她過去,讓她來打聽到底丟了什麽寶貝,“五姐姐,丟了是什麽東西?”
“白盈盈像玉石,雞心狀,不對,不對,是拳頭那麽大的雞心狀奇石。太陽底下閃五彩光芒,我生病的時候,夢裡,娘告訴我說我們院子裡有寶貝,讓我挖出來。今晨讓伍婆婆去借了花鋤,好不容易挖出來,還沒捂熱,空中就突然一黑一白兩個怪人……”
只要將她不好解釋的話說成與石氏有關,伍婆子敬若神明,便是沈家其他人也不會多想。
沈容眉飛色舞地比劃著,用手比劃成鳥狀,“他像鳥一樣飛,一著地,就把寶貝給搶。等沐雲沐霞追出去,不見人了!”
沈家薇道:“林嘯天,他叫這個名字?”
沈容搖頭,“天曉得呢,我問你,壞人乾壞事會留真名,會告訴你‘我林嘯天今天奪了寶貝’,不一定真是他。我算是想明白了,自從我娘的銅像能問姻緣吉凶,我們儀方院鬧了幾回賊。
就在我中暑昏睡的當天夜裡,我們院子丟了一個銅像,連我們用來插花的瓷瓶都丟了一對,還有銀油盞,這一對還是新的也都丟了,這個賊也乾得太絕了,把我們的鐵香爐都給拿走了……”
沈家薇怎了怎舌,這都是什麽賊啊,怎麽見東西就偷,一點道德都不講。
沈容主仆懷疑問心石藏在一件金土屬性之物上,也難怪這盜賊會如此,許旁人也有同樣的猜測。
沈容若有所悟地道:“人怕出名豬怕壯,這話肯定沒錯。只要我們儀方院上上下下都平平安安的,不比旁的好啊?”
沈家薇又問:“五姐姐,上回我與你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你想過沒有,賊人連我們院子裡的香爐都偷,這要是將我娘的銅像送出沈府,會不會有強盜硬搶,丟了銅像倒不屑說,萬一鬧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沈家薇還真沒想過,她想的是沈容應或是不應。
現在想來,這件事還真是大。
那些人怎麽知道沈容院子裡出了寶貝,人家剛挖出來,他們就偷走了,這消息傳遞得未免太快。
沈容又問:“三位四月薔薇花神,你入選了沒有?”
“入選了,我是四月薔薇花神弟子之一,大姨娘也希望我得選十二釵。”沈家薇抿了抿嘴,“前兒一早,便有媒人上門,向我提親,說的是富賈家的嫡長子。”
前世的沈家薇,嫁入富賈之家,那家人早前原想得沈俊臣提攜幫襯,後來見沈家薇並非家中得寵的庶女,頗是失望。沈家薇頭胎生下女兒後,婆家人就給她擺臉色瞧,逼著她丈夫納了兩房侍妾,後來沈家薇生了兒子,在婆家的日子才有改善,再後來,大姨娘所生的庶子沈家耀漸大,雖不是最優秀的,可到底是沈家薇的一個依仗,沈家耀沒少去探望沈家薇,沈家薇在婆子的日子也一日日好過起來。
沈容進入無欲庵後,沈家薇不來瞧過她,即便原身死,她穿越而來,也是見過沈家薇兩回的,沈家薇給她帶寒衣,給她帶錢,每次五百紋,雖然不多,但也是她的心意。
“姓什麽?”
“就是……是與姐姐交好的田姑娘……她的兄長田祖文。”
“家中嫡長子?”
田祖文,這不正是沈家薇前世時的夫君麽。
只是前世的沈家薇與田姑娘不睦,田姑娘尤其看不慣沈家薇,嫌她擺一副官家女的模樣,其實還不如商賈家的姑娘。
“大太太那邊如何說?”
“父親說要考量,還說等我入選十二釵,能覓上更好的良緣。”
到底是沈俊臣,首先考慮的都是他的得失,待沈家薇入選十二釵,身價上漲,就能“賣”個好價。
沈容道:“田家怎會知道你,許是田姑娘回家說的,我們家又出了娘的事,不想知道都不成。”
“姨娘也是這樣講的。上回小太太敬新人茶,五姐姐沒在,後來她把禮物給五姐姐送來了吧?”
沈容回道:“聽伍婆婆說了,說我病著時,她還來瞧過我,坐了一陣子,還給我娘上了炷香,出的是一樹一草,伍婆婆說她問的是子女緣。”
“花是姑娘,這草又是什麽?”
“草是男孩,很平凡的人;樹也是男孩,卻是有作為的男孩。”
“她要生兩個男孩?”
沈容應是“是”。
韋氏得兩個兒子,到時候在沈家的地位就是穩穩的。
沈家薇此刻想到了大姨娘,她是不是也拉了大姨娘來祭拜,說不出也會知道呢,大姨娘也懷上三個多月了,二姨娘則有五個月,但這幾日,沈俊臣都歇在韋氏屋裡。
沈俊臣昨兒去了福瑞院有晚飯,韋氏一會兒說胃疼,還嘔吐了兩回,沈俊臣便又回桂安院歇下。
沈家薇坐了一陣,沈容換了身得體的衣裙,領了沐雲、畫菊去桂安院見韋氏。
韋氏聽說她到了,笑盈盈地道:“五姑娘來了!”
“容兒給小娘問安!前幾日病了,勞小娘掛念。”
“快坐吧!”
韋氏施了脂粉,可臉上的憔悴遮也遮不住。
陪嫁婆子捧了酸梅湯來,她飲了幾口,不到片刻又嘔吐了。
畫菊低低地附在沈容耳畔:“姑娘,小太太像是有喜了。”
沈容也瞧出來了,隻不作聲。
韋氏吐罷,漱了口,“讓五姑娘見笑了。”
“小娘說哪裡話,小娘是個有福氣的人呢,將來還要享十六弟的福。”
韋氏愕然:她聽說大姨娘、二姨娘都懷孕了,雖然不喜,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到底越不過潘氏去。
沈容笑著扳著指頭:“三姨娘生的十一弟,二姨娘要生十二、二房的兩位姨娘一個十三、一個十四,大姨娘的是十五,再到小娘生的弟弟,可不就序十六了。父親最喜家裡人丁興旺,待你生了十六弟,指定能高興。”
“如此,就借五姑娘吉言。”
韋氏出自韋家七房,娘家的產業原就不如其他幾房的多,待出嫁時,也是族裡眾人給她拚拚湊湊,這才有勉強見得人的陪奩過門,可陪嫁的田莊沒有,有一個陪嫁的雜貨鋪子,還是在京城的僻靜街道上,說起來,她的情況不比當年的李氏強多少,不同之處是,她有一個強大的娘族,還與皇后、崔夫人都是親戚同族。
韋氏這人如何呢?
此念一閃,沈容望向韋氏,看到了一顆紅心,人石合一後,她能清楚地瞧見好人壞人,從他們的心臟顏色可以分辯,擁有紅心的人,就算性子再如何糟糕,都不會乾害人之事。韋氏就是這樣的人,她有一個厲害的親娘,又有一個形同賴皮、混混的兄長,反倒是她,是個心地善良,還有些嫉惡如仇的,只是她也有弱點:愛慕虛榮,想像韋氏族裡其他姐妹一樣都做官夫人、官太太,想錦衣玉食。
偏韋氏的容貌不過尋常,便是連珊瑚、琥珀的清秀水靈都沒有,也只能算個端莊女子,長了一張滿月臉,眉毛稀疏,若不是描了眉,都快看不出來,鼻子也不算挺拔,上端有些塌,下頜倒是生得微翹,額頭上剪了劉海,這應是額頭不夠飽滿,臉頰上還有幾枚雀斑,雖說脂粉遮了,還是能瞧出來。
“小娘,有件事,我想勞你幫忙。”
韋氏笑了一下,“五姑娘但說無妨。”
“長姐出閣後,將大部分的田莊、鋪子和十萬兩銀票交到了父親手上,說要充入大房公中家業。她留了一處田莊又兩間鋪子給我,不曉得小娘能不能……能不能教我打理……”
沈宛留了十萬兩銀子給沈俊臣。
他居然沒與她一個字。
她也是妻位,憑甚好處全由潘氏得了去。
韋氏先是惱沈俊臣,片刻後又為沈容說的事給怔住。
沈容又道:“小娘,我不白讓你教我,我願意……願意把田莊送給小娘,只要你教我打理……只是,得等我學會了才能分你。”
有這麽好的事。
韋氏的陪嫁婆子道:“五姑娘怎麽不請大太太教你?”
這麽明顯的問題,還用問嗎?
五姑娘生病,病得人事不知,潘氏都沒去瞧過一眼。
沈容懦懦地道:“母親不喜歡我,因我娘魂魄陪著我,她都不許我去福瑞院請安。”
韋氏聽她說得可憐巴巴的,心頭一軟,“天可憐見,她怎麽能這樣待你,要我說,定是她做了什麽虧心事,否則忌諱先頭太太作甚?”
沈容又道:“長姐離京時曾說過,將來等我大了,她會回來給我張羅嫁妝。留給我的田莊店鋪,原就是給我練手的,可長姐還沒來得及教我,就出閣了。身邊得用的下人,也都跟她去了趙國,雖有從官宦人家買來的掌事,可莊頭一直尋不著好的,就賃給了佃戶,可我還是有些弄不明白。”
她咬了咬唇,一副無所適從的小模樣,瞧得韋氏心裡酸酸的,一面想得到一半田莊,一面又是真心疼愛沈容。
“你有多少良田?”
“二百六十畝。”
雖說不多,但對韋氏來說也不少,韋家七房的良田還是韋氏族裡給分的呢,就連她的陪嫁下人,還是後來要出閣,臨時給買的。
沈容從袖子裡掏了一陣,取出個小荷包,從裡面取出地契,“這是那裡的地契,我今兒就送給小娘,我在府裡沒長輩疼愛,還望小娘能護我幾分……”
韋氏想收服三位姨娘,沒想第一個與她投誠的居然是個小姑娘,還是一個長姐遠嫁,親娘早逝,祖母厭棄的孩子,不由得心下一酸,接過地契,瞧是真的,上面亦寫了地點,分成了五片,但這樣的家業對她來說也是極體面的。“好孩子,你放心,小娘一定會說到做到,只是我在娘家也不甚會打理田莊,待我摸索一年,就教你。”
韋氏想:這孩子是不是太憨直了。如她的娘、她的兄長,都是憨直性子,雖然一個愛撒潑,一個愛喊打喊殺,可性子最是柔軟的。
“謝謝小娘!”
韋氏留了沈容在她的桂安院用了晌午,又讓人取了冰湃的西瓜給她吃,這才放她回儀方院午睡。
*
韋氏這裡得了沈容給的二百六十畝田莊,不到半日,老太太和潘氏那兒就得了消息。
“五姑娘把大姑娘留給她試手的田莊送給了小太太?”
潘氏怎麽也沒想到五姑娘手裡還有田莊、店鋪,難不成沈宛隻交了明面上的那部分,私裡置下的根本就沒給,而是給了五姑娘,這可是石氏留下的嫁妝,旁人想奪也不成。
她原就想借嫁妝的事打壓韋氏,可韋氏這會也有田莊了。
潘氏道:“五姑娘手裡還有什麽?”
李嬸子道:“誰知道呢,瞧著情形,怕是手裡有幾樣好東西。也不知道韋氏是如何哄她的,她竟將田莊就這樣送人了。”
老太太在佛堂聽說後,又慪了一回氣。
沈寶一副很是不公的模樣,那可是二百六十畝,怎的一支不吭就交給韋氏了。
老太太得到消息,說韋氏已經懷上了,算著日子,是沈俊臣的骨血,怕是那回沈俊臣喝醉了讓她懷上的。
不管如何說,沈家今年好幾個姬妾都有孕了,這是個好兆頭。
*
儀方院。
伍婆子不解地問:“姑娘,你怎麽不與老奴商量一下,便把田莊給小太太?”
“伍婆婆,小太太沒多少嫁妝,除了外頭瞧著的那些陪奩,就隻一個雜貨鋪子,她連陪嫁莊子都沒有,與其拿出來都給了大太太,我倒不如給小太太。我病了,家裡的長輩,除了小太太來瞧我,便隻大姨娘來過。二姨娘、三姨娘、老太太就沒一個來瞧的,大太太有自己的兒女要疼,再多好東西給她,她不會念你好,還會嫌你給的少。長姐離京,給父親的東西還少麽,可他們又有誰念長姐好了。我給小太太,小太太得了好,總會待我更用心些。不管早前她來瞧我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又或是做樣子,到底是心裡有我的。我給她,是想拿她當長輩敬重……”
伍婆子想到沈容年幼沒個長輩疼,這才會因為小太太來探過病,巴心巴肝地待人好,心下一酸,摟住沈容就想哭,“姑娘,別說了,往後婆婆疼你,婆婆疼你!”
她無兒女家人,沈容雖有家人,可這家裡卻沒個真心疼她的長輩。
她們也算是同病相憐。
沈容依在她懷裡,“婆婆,我手裡還有田莊,也有店鋪,可我不懂打理,但長姐都安排了可靠的管事照應著。”
“還有?”
“是,還有。這處田莊有五百多畝,店鋪都是極好的,每個月都有出息。婆婆,我把地址告訴你,你得空的時候幫我去那邊轉轉。這是我娘留下的,早前長姐怕人打主意,一直瞞著家裡長輩沒說。”
“乖,婆婆幫你照應著。”
伍婆子雖沒打理過,但想著自己只要接手,也是能學會的,這個沒娘疼的孩子可憐啊,她得將她服侍大,看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不能讓人欺負了去,她原就是個豁出去的,只要拿出狠勁來,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又幾日後,宮裡來了聖旨,大致內容是說沈俊臣的結發原配石氏如何賢良淑德,慈善得體,封一品誥命夫人;又說沈俊臣平妻韋氏,何等端莊有德,當封正三品淑人。
老太太、潘氏皆是從二品夫人,直接給韋氏封了個正品淑人,隻比潘氏勉勉低了一級,若是宮裡有什麽活動,韋氏也是能參加的。
石氏的一品誥命夫人,真正是咯應到老太太與潘氏兩婆媳。
頭日下了聖旨,韋氏便說要辦一次賀宴大辦一場,好讓府裡熱鬧熱鬧,因近來天氣炎熱,就決定入秋後再辦。
*
六月中浣這日一大早,聽到一陣哭聲,卻是沈俊來從外頭回來了,他遲去了一步,沈賓被綁\匪給害了。
因進了三伏天,很是炎熱,朝廷開始進行輪休。
沈俊臣上三天就歇三天,在家裡消暑,聽說六月初八一早,皇帝帶著太后、皇后及寵妃前往避暑行宮消夏,朝廷事務也分派給二、九兩位皇子處理。
沈俊來一抵沈府,就去了佛堂。
沈俊臣問道:“屍骨帶回京了?”
“就在城外義莊停著,我去晚了一步。”
“你幾時到的陳留?”
沈俊來答道:“五月初八。”
沈俊臣定定地盯著沈俊來,“五月初八到的陳留,今兒卻已是六月十二,你在外頭待了一個月余?既是如期趕到,怎沒救回人來?還有,從陳留到京城要走幾日,你當我們都不清楚?”
沈俊來面有慌色。
沈俊臣搖了搖頭,“別拿我當傻子,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沈寶見沈俊臣斥責沈俊來,當即反駁道:“大伯怎能說我父親,這可是冬天,更不是春秋時節,現在外頭那麽熱,這天一熱就不能趕路,便是這住在屋子裡還有中暑昏三日不醒的呢,況在外趕路之人,如何受得住。”
沈寶也聽府中下人們說了,如果湊不足銀錢,怕是沈賓也是殘了、廢了,這般生不如死地活著,還真不如死了乾淨。
沈俊來忙道:“是……寶兒說得是,我在陳留中暑病了一場,等我支撐著找到所說的小鎮時已經晚了,三郎……三郎已經遇害……”
沈俊臣依舊是不信,沈寶一說,他才想到中暑生病之事,再看沈俊臣的模樣,哪有半分風塵仆仆的樣子,怎麽瞧著都像是豐衣足食,眉眼之間更有掩飾的春風之色,這分明是男子動情時的暢漾。“俊來,你不會在外頭遇上了什麽女人吧?”
一語問出,沈俊來更不敢看沈俊臣,強作鎮定,“大哥真會開玩笑,我長得不如大哥,才乾更遠不及大哥,什麽女人會瞧得上我?”
這是實話,但沈俊來更是嫉妒,韋氏原是他的未婚妻,最後卻嫁給了沈俊臣。
沈俊臣道:“三郎沒救回來,除去路上花銷,錢還有吧?剩下的就交給母親保管。”沈俊來自人就是個花錢的主兒,存不住錢,在外頭還要充大爺。
沈俊來心下發虛,錢財早就用是剩下不到二十兩,哪裡還有,“我在陳留生病,遇上偷兒,全都沒了,就連三郎的棺木錢與我回來的路資還是尋了熟人借來的。”
生病滯留,再遇偷兒,把他兒子的性命都誤沒了。
沈俊臣問道:“當真!”
他越來越是狐疑。
偷兒幾時這般厲害,誰的不偷,就專偷沈俊來的。
老太太不悅地道:“俊來會騙你嗎?你手頭那麽多銀錢,這次你也不過出了三千兩銀子,我還出了六千兩,連寶兒都變賣了她的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