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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君策,隱身貴女》第134-135章 因美誤子(12000+)
  第134-135章 因美誤子(12000+)

  沈俊臣冷冷地道:“俊來,我在城西給你置了一處三進宅子,你的兩房有孕侍妾已經搬過去,臨走的時候,她們將你的衣物細軟也帶過去了,另外我給你置了一處三百多畝的莊子又兩家雜貨鋪子,今兒我就當著老太太的面把地契、房契給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扶持你。

  大房的韋氏、大姨娘、二姨娘都有身子了,今明兩年又要添三個孩子,大房的院子也不夠住。

  六郎近來吵著不讀書,還說你就是個秀才照樣做官。我好不容易求了梁大公子指點六郎、七郎學問,可他倒好,尊卑不分,頂撞梁大公子。他是你兒子,我打不得訓不得,我一訓他,他便振振有詞,比你小時候還頑劣,說什麽,我是他大伯,不是他爹,不該由我管教他。你就把他領回去罷,沒的帶壞了我家七郎。”

  沈寶想幫沈憲求情,可沈憲頂撞梁宗卿,又頂撞沈俊臣這兩樁事,她都是知道的。老太太將沈憲喚到佛堂要教訓一通,他卻溜到哪兒大半日都瞧不見人,估摸著老太太氣消了,這才又出來,待那時,老太太已經沒有說他的心情。

  沈寶追著他打了一回,沈憲怎麽挨打都不哭,就咬著唇一副惡狠狠又氣憤的樣子盯著沈寶,沈寶對這個弟弟是一點法子也沒有,越打越皮厚,越罵越沒感覺。

  沈寶與老太太二人,一個選打,一個選罵,可沈憲就跟滾豌豆似的,管不了半個時辰就忘得乾乾淨淨,依舊玩得樂不勝樂。

  沈俊臣又道:“寶兒是二房的嫡女,你現在有家業有宅邸又有官職,將她領回城西沈宅去。二房有家有業,再住大房的閣樓於理不通,上次家裡辦喜事,來了禦史聽了這種情況都頗不解,我是無所謂,可我擔心你被禦史盯上,彈劾你一個無能。”

  沈俊來當即就道:“誰敢彈劾我?我親家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他們還當是早前那無依無仗的沈俊來。”

  沈寶突地垂下了頭:沈俊來還在說親家,崔家已經退親了。早前她百般想著如何與崔家退親,甚至想著早日到崔家迎娶之時,到時候在老太太的謀劃下,將沈容往花轎裡一塞,彼時她依舊是官宦家的閨秀,可以嫁給董紹安。

  然,計劃總不趕不上變化,崔家的退親,讓沈寶無所適從。

  她甚至感覺到府中下人都在指點嘲笑。

  沈俊臣道:“崔家大少爺崔鳴禮的傻病好了,現在進了京城書院讀書,近來放了酷暑假,由崔相爺親自教導,聽說才華是極好的,有望今秋高中舉人。”

  沈俊來立時喜上眉梢。

  老太太一直覺得自己的眼光不錯,可人家傻病好了,根本就瞧不上沈寶。頭天病後,第二天就上門退親了,甚至於沈寶失德的名聲都流出去。

  “寶兒,你看爹和老太太給你尋的親事多好?”

  沈寶氣惱不已,卻不得發作。

  沈俊臣道:“崔家瞧不上四姑娘,在你離京後就已經退親了,崔家聽到了四姑娘在外頭的名聲,說她刁鑽刻薄,不願再聘為長婦。”

  沈俊來立時像隻泄氣的皮球,心裡的某點驕傲被擊得粉碎。

  沈寶一扭身,拉著老太太的衣袖:“祖母,我不要去城西沈宅,祖母,寶兒要陪著你,娘沒了,寶兒想替娘承歡祖母膝下,給祖母解悶,給祖母捏腿敲背……”

  沈俊臣睨了一眼,早前潘氏也提過讓沈寶回城西沈宅的,可沈寶就當沒聽見,這回子聽沈俊臣說出來,又開始與老太太使慣用的招式,半是撒嬌,半是裝可憐,也隻得老太太吃她這一套。

  “俊臣,不過是禦史們問了兩句,這就要趕寶兒回城西?”

  “母親,那裡才是他們的家,你若舍不下二弟與寶兒,你可遷到那裡去住,若是住得煩了,我再令人接來……”

  “你……”老太太嘴唇一顫,想罵人,卻化成氣憤的低吼:“這是你親弟弟、親侄女……”

  沈俊臣不為所動,“母親,你初入京城,我的話你聽進去幾句?我的吏部左侍郎是如何丟的,害得二弟差一點入不了仕的又是誰?二弟與寶兒回他們自己的家住,就算京城一等一的權貴門閥,兄弟們大了,開宅別住的比比皆是。

  母親想他們,這一年到頭的節日多了去,但凡過節,就讓他們一家回來說上大半日,吃上幾頓飯,若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去城西沈宅探望。

  他們有他們一家人,你硬是將人家一家人拆開,這算怎麽回事?就算沈憲,這才多大的孩子,主意比誰的都大,頂撞我便罷,更是幾番頂撞先生。潘家的私塾先生都不願再教他,放出話來,再讓沈憲去私塾,他就要辭職。

  我們家宏兒入秋後還上潘家私塾,總不能讓他一個半大小子在大房裡閑逛,他自己也說,我管不得他,他有親爹管教,別人的孩子能管嗎?

  娘可記得,在家鄉時,你也曾管過沈氏族裡的侄子,不過是訓了兩回,人家現在還記一個仇恨呢。我雖是大伯,到底隔了一層……”

  他說得果決!

  既然置了家業,就當讓他們另住。

  他亦受夠了老太太的偏心,也受夠了沈俊來父子的胡鬧。

  沈俊臣道:“二弟拿主意,你若搬過去,今兒,我便將房契、地契都交予你,你若不搬過去,吃我大房、用我大房,也休想讓我將這份家業交給你。”

  大房雖好,是他大哥的家,並不是他自己的家。

  沈俊來這些日子有種寄人籬下之感,到了自家的宅邸,他就是唯一的老爺,管著整個家,如果再想弄幾個美嬌娘回家,也不會有人再管他。

  他一時間心猿意馬,想入非非,怎麽想都是回城西沈宅的好,有了家業、店鋪好好打理著也能過好日子,何況他還是官兒呢。

  沈俊來忙道:“大哥,我搬,現在就搬!今兒就是過來報個信,我這就讓人去喚沈憲。寶兒,你也收拾一下,跟我回城西,你大伯說得在理,你有自己的家,怎能再住這裡?”

  他打了個揖,等著沈俊臣說話。

  沈俊臣道:“先搬過去,中秋佳節團圓時,我自會把承諾的房契、地契都交到你手上。”

  沈俊來以為現在就能拿到。

  沈俊臣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沈俊來答應得太過爽快。

  沈寶慘呼一聲“祖母”似要赴刑場一般抱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心下泛酸,卻又哭不出,只看著這一張嬌俏可人的小臉蛋,忍不住地心疼,“俊臣,阿寶還小,就讓她住到及笄。”

  “她可不小了,到了議親之齡。母親,讓她回城西吧,你膝下還有大房的孫女,知事的便有四個,你不喜五姑娘,可宜兒、家薇、家莉也是孝順乖巧的。”

  老太太見他態度堅決,惱道:“你要趕寶兒回去,連我也一道趕走!”

  沈俊臣輕歎了一聲,“母親也去城西住一陣子吧,若是住煩了,可以再回來,佛堂會一直給你留著。”他輕歎一聲,“沈寶的惡名已經傳出去,連外頭都有人言,說她害死了二太太,我不能因她一人,累及整個大房的姑娘。”

  這,就是他堅持的原因。

  沈俊臣又補充了一句,“像沈寶這樣的姑娘,若在規矩重些的人家,早就被長輩下令處死,她是二弟的女兒,二弟嚴加管教吧。”

  這不僅是他所想,也是潘氏、韋氏所想,這兩家對女兒的管教較嚴。

  沈寶面容微白,大伯在說什麽,居然說她這樣的就該被長輩處死,他是多厭恨自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了讓祖母求情,她都說到那份上了,可大伯竟讓祖母也去城西沈宅。

  她不要去城西!

  那裡怎麽也比不得這裡。

  在這裡,她可以是大房的嫡女般尊貴。

  上回二姨娘的巴掌驚醒了她,她好恨,為什麽自己不是沈俊臣的女兒,卻偏偏是沈俊來的女兒。

  在世人眼裡,原來她這二房的嫡女,還不如大房的庶女尊貴。

  沈俊臣不會改變主意了,他嫌沈寶的名聲不好,“要我離開,把房契、地契給俊來,我們搬走了,你不會變卦吧?”

  “只要他們不變卦,我就不會變卦。”

  “拿出來,我保證帶著二房父子三人離開。”

  沈俊臣道:“我會讓李管家帶著房契、地契在二門上候著,一出府門就將東西交給他。”他一作揖,轉身走了。

  老太太還是偏護著二房,為了沈寶那樣一個行事狠辣的丫頭,她認不清事實。

  沈俊臣隻想二房的人趕緊離開,他心裡權衡著,待二房的人一走,他就把早前二房沈俊來夫婦住的院子給二姨娘住,再讓沈家薇、沈家莉都遷入閣樓。

  又一個時辰後,李管家來傳話,說老太太陪著二房的人坐馬車離去了,臨走時,老太太收拾了五口大箱子的物件。

  沈俊臣對潘氏說:“將早前二房住的院子改名纖雲院,給二姨娘住,先修繕一番。家薇住入漱芳閣,家莉住到漱玉閣。”

  潘氏凝了一下,“老爺,那可是嫡女住的閣樓。”

  “沒佔著地兒,待老太太再回府,讓沈寶住?那是二房的失德姑娘,怎配住我大房的閣樓。待你生了嫡女,再讓騰一處閣樓便是,自家姐妹,總比外人好說話。吩咐下去吧!”

  “你怎知我若再生,也是個姑娘?”

  潘氏想要兒子,許是生沈宏傷了根本,至今也懷不上,尤其這兩年,調養的藥物沒少吃,今年更不缺名貴的人參、燕窩之物。

  想說不合規矩,可府裡的嫡小姐就隻兩個,還有一個沈容,人家隻想住儀方院,好像對那地方還挺滿意,再說儀方院,一般人也不去住,石氏可在裡頭呢。

  老太太與沈俊來上午離去,下午,空著的閣樓院子就有了新的主人,大姨娘、二姨娘很是歡喜,為她們的姑娘住閣樓覺得體面,忙著指揮著婆子下人收拾移院。

  沈俊臣覺得自己的主意甚好,雙喜院空出來了,下次府裡辦賞花宴、喜宴什麽,也有了招待女客小憩之地。

  前院那邊,亦設有男子客房,若設宴時就能成為男子小憩地。

  至於二姨娘遷到纖雲院,他的想法很簡單——佔地兒,防沈俊來再回來,對二房一家子,他厭煩了,老太太的偏心他領教過。

  夜裡,沈容去了分堂。

  “沈俊來為何救沈賓耽擱這麽久?”

  紫嫣面帶鄙夷地答道:“主子,沈二老爺還真無情無義,沈大老爺想升官處處謀算,與他相比,算是個好人。”

  好人與壞人,這就得比對,就如沈家這兩兄弟。

  她遞過幾頁紙,但見上面寫沈俊來離京的原因,他行到鹹城,遇到一個美貌寡\婦,姓柳,據說是揚州人氏,嫁了個鹹城商賈姓王,過門不到三年,膝下隻一個女兒,丈夫就在前往京城的經商途中病歿。

  此婦人有些本事,雖然夫家有兄弟三個,他所嫁的王富賈是長子,竟能將家裡把持得嚴嚴實實,原來自她丈夫之後,她便與兩個叔子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兩個弟妹雖猜到,卻不敢和她鬧,因她是嫡媳,而那兩房只是庶弟,將兩個庶弟指使得團團轉,便是王家老太太生前也誇她能乾。

  王家老太太前年冬天撒手人寰,家裡再沒人能管束住她,她更是行事張狂,在外頭時不時與人有染,兩個庶弟也是知曉的,可又不敢張揚,怕柳氏不給這二房分家業,畢竟柳氏的官家公子老爺多,在官府都是有靠山的。

  今年春天,柳氏與二房、三房分了家,兩房都得了三百畝良田、兩個店鋪,雖然與大房的三千畝良田、二十六家店鋪比是零頭,但王家兩房庶弟都不敢與她鬧。

  沈俊來到鹹城,在王家的酒樓裡,酒後大發狂言,說他與崔左相家是兒女親家,他大哥是禮部大官,自己又如何如何了得,正巧被柳氏給聽見,見沈俊來長得五官清秀,又有幾分紈絝氣,又聞至今尚未娶嫡妻,就令了酒樓掌櫃小二幫忙,兩個人就成了好事。

  沈俊來一醉醒來,見身側躺了個美貌佳人,再也把持不住,柳氏慣會討男人歡心,但凡被她拿下,少不得要迷她短則一個月,長則一輩子,就是這樣,她為了把持住家業,連自家的兩個小叔子都沒放過,沈俊來這樣從石台縣出來的男人,又哪裡承得住,沒兩日就迷得再也離不開柳氏,還花銀錢給柳氏打首飾,置小院。

  他置小院是為了金屋藏嬌,住在小院宛如恩愛夫妻般同進同出。柳氏又哄著他,說如他娶她,她的三千畝良田、二十六家體面店鋪都能做嫁妝,她膝下隻一個姑娘,她們二人一個失夫,一個失妻,兩家合一家,真正是天造地設的良緣。沈俊來見過王姑娘,不到七歲,真正生得極美,眉眼與柳氏有七分相似,心裡盤算長大了,他再做主許個體面人家,柳氏還不得感激他一輩子。

  柳氏又讓王姑娘叫沈俊來“爹”,還說沈俊來就是她爹。

  王姑娘初是不願意,沈俊來出手闊綽,給王姑娘買了不少好東西,這是以前的男人都沒做到的,她便將信將疑地以為“也許這個人才是她親爹”,後來還真叫了沈俊來為爹。

  沈容道:“他為了自己玩樂,連親兒子的命都不要了?”

  紫嫣答道:“柳氏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屬下調查過她的來處,她是‘揚州瘦馬’,隻不知如何得識了王富賈,娶她過門做了嫡妻。”

  到底是那種地方出來的,哄男人的手段更是一等一的好。

  “以你之見,她會嫁給沈二老爺做填房?”

  “她嫁過來可不是瞧中沈二老爺,瞧中的是官宦人家填房嫡妻的位置,沈俊來不是說他與崔左相的長子結了親家麽,這柳氏也想替自己的女兒謀個好姻緣,更想做體面官家太太。”

  早前富賈太太,現在搖身一變成官宦太太,兩相比較,自是後者更為尊貴,何況沈俊來的大哥還是從二品大同,柳氏那樣的女人,見過的男人不少,自是要哄著沈俊來娶她做填房。兩個朝夕相處半月余,定是將沈俊來的底細都摸問清楚了,知沈俊來長子故,剩下的嫡次子又有羊癲瘋,這樣的兒子也就是廢了,只要她過門生個兒子,就算在沈家站穩腳跟了。

  沈容微微一笑,二房搬出去了,她亦不不會讓他們好過,“你尋了可靠的人,故意把這件事透給沈府大廚房的管事婆子知道。廚房麻婆子,每日一早就會去西市采買,就說沈家二老爺在鹹城遇到個絕色寡\婦,迷著人家,連親兒子的命都不要,硬是把家裡湊錢贖沈賓的銀錢花了個精光。”

  大廚房的管事婆子最愛說嘴,除了不對外頭說沈家先頭太太石氏、李氏、沈寬的真實死因,著實是潘氏叮囑了她,若她講出去,就將她一家都給發賣了,旁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全被她說了,更愛打年儀方院裡發生的事。

  儀方院丟問心石的事,就是她在賣菜時說出去的,她亦隻說是寶貝,還能形容出顏色形狀,能放出五彩光芒等等。

  有些有見識的臣子,聽家中仆婦回去說道,立時就那寶貝有一個名字——問心石。

  沒兩日,沈府就有人流傳,說沈俊來拿著銀錢不救沈賓,反而自己享樂,更搭上了一個美貌有錢的寡\婦,生生害了沈賓的命。

  沈府與沈宅的下人原就相熟,很快就由珊瑚稟到老太太跟前。

  沈寶與老太太住了東院,沈俊來住了主院,西院安頓了兩個新抬的姨娘,老太太住了些日子,是怎麽做怎麽不習慣,可又想著:是我自己出來的,要回去,怎麽也得沈俊臣使人來接。

  沈寶大呼道:“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

  珊瑚便道:“說是沈府的大廚房管事麻婆子,到外頭采買時,遇到一個相熟的婆子,說得有名有姓,還知道與我們家二老爺交好寡\婦的名諱,夫家在鹹城住在何處,人家都能說出來。二老爺許諾了王柳氏,回京就要使官媒上門迎娶,王柳氏可得有不少家業,三千畝良田、二十六家店鋪,在鹹城更有一座體面的四進院子,在京城亦有別苑的,說是身家二十萬兩銀子都下不來。”

  沈寶就聽到後面幾個字“二十萬兩下不來”,這不是說那女人不僅長得美,更是真正有錢的。

  老太太問道:“王家就沒人了?”

  “有人啊!但他兩個庶弟不敢與她爭,這王柳氏聽說原是出自官宦人家,只是父親獲罪,好像是由他父親的好友養大的,便認了那人做義父,她義父也是五品官員,她嫁給先頭的王老爺,就是她義父保媒做的主。”

  老太太聽說是有錢的,原本的怒火就散了七分。

  沈寶也不叫嚷他爹為討美人歡心不救人的事了,如果沈俊來娶了王柳氏過門,那王柳氏手頭的嫁妝可不都成沈家的,那可是二十萬兩啊,待將來她出閣,不說都給她,討上一半,十萬兩銀子那也是極體面的。到時候再竄掇著老太太掌了二房的家業,還不就成了她們祖孫倆的……

  沈寶越想越美,“祖母,要不待父親下衙,使他過來問問,到底是外頭的傳言,若傳出去話去,說他因柳氏誤了三哥性命,有礙他的官譽。”

  老太太道:“對外頭就說,你父親前去陳留贖人,不想賊人不講信譽,竟生生害了三爺,你父親痛失長子,辛酸不已,得遇柳氏這朵解語花,結為知己……”

  珊瑚心裡甚寒,老太太竟然聽說人家有錢,立時就改變了主意,明明氣惱,這會子反倒樂上了,還替沈俊來與柳氏開脫澄清,顛倒黑白。再怎麽說,沈賓也是她嫡親的孫兒,人死了,是不是得給個說法,沈俊來誤了親子性命,就該嚴厲地訓斥一頓,她不訓,卻有偏護之意。

  大房的人都說老太太偏二房得厲害,現在算是明白了,老太太偏護的是沈俊來與沈寶。

  沈俊來做錯了多大的事,在她看來也是個好。

  沈寶就算害了親娘,在老太太瞧來也不是沈寶的錯,是早前的墜兒挑唆,也是墜兒使的壞,沈寶最多就是管教侍女不嚴。

  那日大老爺沈俊臣將話說到那份上,老太太難過了一陣,聽沈寶撒嬌訴苦一陣,對沈寶的質疑又煙消雲散了。

  第135章未過門先鬥

  沈寶早前行事狠毒,如果老太太嚴加管教,許還能改過來。現在說話行事,都與老太太如出一轍,一樣的先惱,後在聽說柳氏有二十萬兩銀子的家業,竟然就不氣了,反而歡喜了。

  近墨者黑,這可真真是沒說錯。

  老太太最喜歡把著銀錢,可現在手頭除了幾樣首飾,還真沒錢了,早前把錢給了沈俊來,讓他去救人,從沈府搬過來,但凡佛堂值點銀錢的擺件都統絡弄過來了,這弄過來易,再回去時,怕是大太太那兒就不大樂意再添新的,就算添買了,也定不如早前的擺件好。

  沈俊來剛從衙上歸來,就被珊瑚請到了老太太與沈寶住的院子裡。

  沈寶不喜歡沈宅,在沈府她住的是尊貴的閣樓,可在這裡,卻住的是院子,雖然沈宅足夠他們一家住了,哪裡有沈府好。

  在沈府,潘氏每個月給她三兩銀子花使,在這兒,連個正經打理後宅的都沒有。她此刻對老太太道:“祖母,父親來了,你得讓他同意,由你來打理沈宅的事務,兩個姨娘都是從丫頭抬上來的,哪裡有您有經驗。還有大伯給父親置的田莊、店鋪,你也一並給管了。”

  老太太笑道:“寶兒,你當你祖母老糊塗了,我為甚來這裡,就是替你爹來管家的。否則,我住在沈府不比這裡強?”

  在沈府,沈俊臣拿她當老祖宗供著,好吃好住,也給她銀錢花使,唯一不好,就是潘氏不會讓她打理後宅,就不會讓她掌管,沈宛遠嫁,給了沈俊臣一筆銀錢,又有田莊店鋪,地契、房契是握在沈俊臣手裡的,可打理的人卻是潘氏,老太太想討過來打理,沈俊臣以“老太太就享享清福,打理田莊店鋪可是勞心勞力的活計……”一句話,不讓她沾手。

  老太太從嫁入沈家,就是家裡說一不二的人,早前的石氏如何得她厭棄,不就是霸著她的嫁妝掌理家務,不讓她沾手,後來病重了,這才交出一部分給老太太。如若那時候,石氏知道,她不是病,而不是毒,只怕就算毀掉也不會給她。

  老太太看著現下的幾個媳婦,韋氏她見過,是個不多話語,但也不是個綿軟的,還有潘氏,瞧著行事行體,卻是一肚子的官司計較,也不比石氏,當真思忖起來,幾個媳婦裡頭,石氏還真比韋氏、潘氏待她要好,人家至少給了她田莊店鋪打理,還讓她攢下了體己,可現下呢,她的體己銀子全都花沒了。

  沒錢寸步難。

  二房的日子亦都往好裡過。

  老太太這般想著,決定趕早給沈俊來娶妻。

  “老二,我且問你,你與鹹城的柳氏是怎麽回事?你可是與京縣許家姑娘訂了親的,原說待你從鹹城回來,就使媒人上門訂下婚期。要我說,不如學了你大哥,娶個嫡妻、納房平妻度日。”

  沈俊來聽她問頭一句,心下微沉,思忖著如何解釋,怎的這事連老太太都知道。再聽她後面說的娶兩妻之事又喜出望外,能娶兩妻的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就如沈俊臣。

  “娘,你同意我娶柳氏?”

  老太太道:“聽說是個美貌性情又溫柔的,怎耐是嫁過一回的,見你與她兩情相悅,我也不攔你了,就娶她做個平妻罷。”

  耳畔,是王柳氏那嬌嗔而帶著果決的聲音“俊來,妾身可告訴你,我要做就隻做嫡妻,我義父也是正五品的知州老爺,我也是官宦人家長大的姑娘,雖不是親生,離親生的也差不離兒,再說了,你若敢不明媒正娶我做填房嫡妻,我可是不會嫁的。初嫁從父,再嫁由己,這話你聽過罷,就憑我柳氏的容貌、嫁妝,還不愁嫁不出去……”

  彼時,他連連應承,“寶貝兒,我一定娶你做嫡妻。”

  “必須得嫡妻,許我平妻想都別想,貴妾我更不會做,誰家的平妻貴妾會帶這麽一大筆嫁妝……”

  柳氏人美,家業大,這也是沈俊來舍不下的緣故。這樣的美人,要什麽有什麽,除了早前嫁過一回,旁處都是優點。

  沈俊來面露難色,“娘,柳氏可有個做正五品官的義父,說是義父,與她父親沒兩樣,她父親犯事後,一直在她義父家長大,是拿正經官家姑娘教養大的。嫁妝豐厚,如果讓她做平妻,她肯定不會答應,娘,那可是二十萬兩銀子的家業啊,她手頭的貼己銀子怕是十萬兩也下不來……”

  柳氏與那麽多鹹城官員、名門公子有交集,沒好處,她定不會去,都是撈到好處的,跟一個男人,就讓人家給她置下好些體面首飾,一套首飾最差的也不少於五百兩銀子,玩上幾回,覺察到對方厭了她,她也不會去糾纏,反而爽快的撒手尋覓下一個,直至釣到她認為的金龜婿為止。

  (柳氏的故事,是我生活中遇到的一個熟人,她在離婚後,就存了遊戲人生的心,跟很多男人同居過,每跟一個就要人家給她買名貴首飾。)

  老太太原不應,這會子聽說柳氏除了二十萬兩的家業,人家手頭的貼己銀子更有十萬兩,光這數目,一旦娶了柳氏過門,除了是個寡\婦的名聲還是很實在的,光娶她一個,立時就能讓二房的日子賽過大房。

  大房統共才多少家業,還是沈宛給了銀子、店鋪、田莊才寬裕幾分,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萬兩,這柳氏一人就當兩個大房了。

  沈寶這會子早已喜露於色,“祖母,父親似很喜歡她,就成全他的心。”

  老太太睨了一眼,“你娶她過門可以,可二房的家業,得我掌管。”

  “娘,大哥幫我置的這份家業,你不是連房契、地契都捏在手頭麽?都是你在掌管?”

  沈俊臣置的二房家業,沈俊來交給老太太掌管。

  但柳氏的嫁妝,老太太想掌管這是沒道理的。

  就如早前,老太太想掌管石氏的嫁妝,石氏不允,就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老太太笑了一下,“她過門,你讓她把手頭的鋪子分幾家給我打理。還有她手頭的田莊,可有京城的?”

  沈俊來道:“我聽她說過,她在京城有一處別苑、三家店鋪,田莊與其他店鋪都在鹹城,用的管事下人也都是她先頭的死鬼丈夫的。”

  老太太道:“讓她把鹹城的田莊、店鋪都賣了,到了京城置好的,再交給我打理,我就同意她過門。”

  沈俊來面有難色,“她與京城幾個大人相熟,我……得找她問問。”

  沈寶驚道:“爹,她在鹹城,這一個來回最快也有三五日,你如何問她?”

  沈俊來不緊不慢地道:“她隨我一道入的京!”

  一同入京……

  沈寶立時想到沈賓,“爹,外頭都在傳,說你為了美人,把三哥的生死置之不理,這是不是真的?”

  柳氏是跟沈俊來一道來的,沈寶心下對這傳言就信了七分。

  她覺得柳氏進門好,柳氏那好厚的嫁妝,到時候她這個繼女也不會生活得太窘迫。

  “不是真的,是……是……賓兒遇害後,我才遇到她,怎把這事推到她一個柔弱女子身上。”沈俊來說得義正言辭,更有維護柳氏之意,揖了揖手,“娘,我這就去別苑找她,問問她的意思。”

  柳氏在京城的別苑,掛的是“柳宅”的牌子,聽罷沈俊來的話,柳氏揚了揚頭,“俊來,你在說什麽?你娘想掌我的嫁妝,她也不怕人鑿脊梁骨笑話嗎,哪有婆婆掌兒媳嫁妝的道理?”

  她為了得到王家的家業、財產,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感情,更付出了辛勞,而今是她的,更是她孩子的東西。沈老太太居然想掌她的嫁妝,以前她沒讓王家的庶弟掌理,往後也不會交到任何他人手裡。

  那些東西就是她的!

  沈俊來可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當年老太太因掌不成石氏的嫁妝,日久生怨,最後更是害死了石氏。現在,老太太公然提出自己的意思,如果柳氏不應,就算嫁給沈家,以老太太的性子,還不得變著方兒地刁難柳氏。

  “你就服個軟,先過了門再說,前些日子,我在你們母女身上花了一萬多兩銀子,你拿出銀錢來置些店鋪、田莊的,交給她,哄她高興先進了門再說。我娘還說要你做平妻,讓許氏為嫡妻,我可是一力主張,要你做嫡妻的。”

  交出去的東西,再想收回來就難了。

  若是遇到那不會打理的,幾下折騰光了可如何是好?

  柳氏是萬不會同意沈俊來的話。

  男人再好,哪有自己握有生活根本來得好。

  柳氏秀眉一挑,“你說什麽?你還沒與許氏解除婚約?你可是答應我,隻娶我一個嫡妻,不與她解除婚約,難道還想娶她為平妻。妻就是妻,只能有一個,不能有兩個,你若敢娶她為平妻,我柳氏就算一輩子不改嫁,也不會嫁你!”

  沈俊來心下一緊,他哪裡遇到過像柳氏這般貌美,又會服侍男子的女人,何況人家還有錢,摟著柳氏,心肝寶貝兒地渾叫了一通,柳氏說不嫁他,這不是在他心上捅了一刀麽。他在柳氏身上花銷了一萬多兩銀子,他自幼家貧,這麽一大筆銀子在石台縣都是一份偌大的家業,如果他不娶柳氏,早前花出去的就拿來不回來,他必須娶柳氏。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更像是他做了一筆生意,投入一萬多兩,賺回二十萬兩,他投進去一筆成本,收獲柳氏嫁他。他可不能虧!

  沈俊來道:“好了,我回頭就與許氏解除婚約。”

  “給你三天,三天內不解除婚約,你我一刀兩斷。”

  柳氏生得美豔絕\倫,外表柔弱,卻是行事果決,內心強大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為了保住家業,與兩個庶弟說不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她與女兒的利益,“還有我家蕊蕊,一旦我嫁進去,得讓她的名諱入沈家族譜,得算你們沈家正經的嫡出姑娘,我要她入京城詩社,做真正的書香貴女……”

  柳氏這輩子受夠了欺辱,就想給她女兒不一樣的人生,一切都盡量給最好的。她一輩子不上不下地活著,但她的女兒一定要風光體面。

  沈俊來柔聲寬慰道:“好說,好說!我大哥家的嫡長女沈元娘,可是天下第一才女,大哥的嫡次女、八姑娘入的都是桂花詩社,到時候請蕊蕊的兩位堂姐牽線,蕊蕊明年就能進桂花詩社。”

  她腰肢扭了又扭,在沈俊來懷裡一蹭,惹得沈俊來再難壓抑,恨不能立時撲倒飽吃一頓,柳氏非說她來了小日子,不讓他碰,直撩得他肝火升騰。

  柳氏接觸過的男人多,越在一個女人身上花的銀錢多,越不容易放手,就如沈俊來,沈家並不算如何寬裕,但沈俊來卻在柳氏身上砸下了萬余兩銀子。以她對沈俊來的了曉,肯定不會撒手,老太太想借讓她進沈家門的事來要脅,逼她交出理家權,就憑老太太的那些伎倆根本不能與她相抗,只要她咬緊牙關堅持下去,沈俊來自會替她周/旋。

  據沈俊來所說,沈家老太太也是個愛銀錢的,老太太想著花出去的一萬兩銀子不能再撈回來,指定比她還要著急。

  沈老太太大字不識幾個,如何打理家業?真是笑話,不過是窮怕了,到了老太太手裡,誰曉得往日那些東西還是不是她的。

  柳氏早前能鬥得過王家的兩位庶出叔子,往後就能鬥得過老太太,也能拿捏住沈俊來。

  *

  六月初十一早,沈容去了桂安院給韋氏請安。

  潘氏那兒有三位姨娘,還有幾個庶女,倒是沈容差不多每日都去韋氏那兒,韋氏見沈容大方爽快,她也是個乾脆性兒。

  “給小娘請安!”

  韋氏笑了一下,“快坐。”

  旁邊坐了韋七太太,穿戴光鮮體面,正笑微微地打理著沈容,她一來探女兒,就聽陪嫁婆子說,沈容把一個田莊子給韋氏了,隻讓韋氏教她打理田莊,韋七太太立時就覺得沈容怎麽瞧怎麽順眼。

  韋氏的陪嫁婆子介紹道:“五姑娘,這是我們太太的母親。”

  沈容福了福身,“給韋七太太問安。”

  石氏娘家無親人,她與韋氏示好,也不等於就要認韋氏的娘家為舅家,韋氏是平妻,這亦不合規矩,她們姐妹對潘氏釋放善意,換來的是潘氏幾番算計沈宛,要不是彼時沐風沐雨機靈,沈宛又如何會保全聲名順遂嫁給趙國碩王。

  韋七太太笑道:“真是好孩子,你喚十九娘做小娘,喚我一塊外祖母也使得,我一瞧你這孩子就喜歡呢。”

  想做沈容的外祖母,韋七太太瘋魔了吧?

  沐雲心裡糾結,卻見沈容不緊不慢,又扮出一副膽怯的樣子,“母親……母親說……我們沈家大房的郎兒娘子隻得一個外祖母,就是潘家老太太……我認你老倒無甚,可是傳到那邊,怕是她就要為難小娘,以為小娘要和她搶……搶嫡妻位分。”沈容像隻縮頭龜似的,一會低一下,待說話時,整個腦袋都快縮起來。

  韋七太太這會子卻是一肚子的火苗,“好個潘氏,我們韋家比她潘家差了吧,挑唆著府裡的姑娘郎兒一個個隻認她潘家的親戚。”

  沈容聽她一惱,氣勢十足,似得了鼓勵一般,立時將脖子伸直了,她這樣子落在韋七太太母子眼裡,就是一個被嚇唬怕了的小孤女,無依無仗,時間久了就變成這樣。

  韋七太太道:“那就是個沒規矩的,閣樓讓庶女住,也不給五姑娘,我一說這不合規矩,她就拿大老爺說話。”

  沈容嘟了嘟嘴,“長姐遠嫁,離開前給了好些店鋪田莊,還有十萬兩銀票,想來父親是一視同仁,分成兩份的,一份交給了大太太,一份給小娘。小娘,我是個姑娘家,說話人輕言微,實在幫不上小娘。”

  韋七太太聽到“十萬兩銀票”眼前全都是銀元寶,“十九娘,沈俊臣可給你分一份了?”

  韋氏道:“他說我有身子,又說大太太才是嫡妻……”

  “啥,他說什麽就什麽,你怎這麽不爭氣?你不為自兒個,也要為你肚子裡的孩子,這可是沈俊臣的種,也是他妻室所出的嫡子,他怎麽偏心?潘氏生的就是兒子,你生的就比她的差?不行,今兒我非得讓沈俊臣交一份給你打理不可,現在說是打理,待過上十年二十年,還不都成潘氏那刁婦的東西。”

  韋氏還講幾分道理,韋七太太純粹就是個爆杖脾氣,聽說那麽大一筆家業一古腦兒全由潘氏掌控中,她立馬覺得不公。

  韋氏在床榻之上,撒嬌討好地求了沈俊臣幾回,沈俊臣就給了她五千兩銀子,“你拿去或置店鋪或置良田,瞧著辦吧,休提分一份由你打理的事。”

  十萬兩銀子呢,才給她五千兩就打發了。

  她後面再求,沈俊臣就以給了她五千兩銀子來說話。

  韋氏沒法,不等於韋七太太沒法子。

  由著韋七太太撐腰鬧上一場也好,這名聲什麽都是是要用委屈來換的,她們韋家七房,最不缺的就是名聲,或者說韋七太太與韋十三爺根本就是不要臉面的,只要好處。

  韋七太太說乾就乾,派了韋氏的陪嫁丫頭去盯著二門,一旦沈俊臣回家就來稟她。

  近午時,沈俊臣回來剛洗了把臉,韋七太太領著韋家婆子就進了福瑞院,人未至,吵罵聲就先到,“沈俊臣,你這個混蛋,你給我出來?你說我女兒,哪裡比潘氏差,你要這樣欺負她?你說啊?她是嫡妻,每日姨娘庶出子女給她請安,隻一個被她嫌棄的五姑娘每日去給我閨女請安!你們還教唆著府裡的郎兒姑娘隻認潘家是親戚,不認我韋家?我韋家哪裡不如潘家,連對待兩房妻室不同,對韋潘兩家也不同。

  沈元娘出閣,是不是給了你一份家業和十萬兩銀票?你憑甚都交給潘氏?她生的是兒子,我閨女肚子裡就是草?你今兒不給老娘說清楚,不拿出幾樣給我閨女打理,我就和你沒完。”

  韋七太太一說話,坐在福瑞院開始,手舞足蹈地撒潑大鬧。

  潘氏蹙了蹙眉,韋七太太可一點也不講規矩,就覺得沈宛交出來的家業有她女兒一番,理由簡單,潘氏能打理,為甚她閨女就不能打理。韋十九娘如此孝順,有了好東西,肯定會給娘家一番,這娘家不撐腰,嫁出門的閨女就得被人欺負。

  韋氏不說話,她就來替韋氏大鬧。

  她若鬧了不管用,還有個不要命的韋十三爺呢。

  韋七太太又哭又鬧,吵著非讓沈俊臣交出幾處打理權給韋氏不可,還吵嚷著要讓沈俊臣給韋氏一筆銀子,原因很簡單,這銀子不是給韋氏的,而給韋氏未出生的孩子。

  潘氏上回因韋七太太大鬧,覺得丟面子,就同意娶韋氏過門做平妻,可事後她懊悔了無數回,如果一切從來,她決不會同意,這會子她咬著牙齒不說一個字。

  沈俊臣惱道:“你也算是嶽母?跑到女兒女婿家大鬧,你還真是不要臉面。”

  “你沈俊臣做事不要臉面,強奪我閨女清白,毀她姻緣都做得,我有甚做不得的,今兒你非得給我閨女打理田莊、店鋪之權,還得給她些銀子,你是如何對潘氏的,就得如何對我閨女……”

  “你……”沈俊臣面容微白。

  韋七太太坐在地上亂蹬,扯著嗓子乾嚎,不見眼淚,但聞其音哭毛得撕心裂肺,一張臉漲得通紅。“你給是不給,你若不給,我讓十三郎天天去鬧你!敢薄待我韋家的姑娘,你沈俊臣不想過好日子?你不讓我閨女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沈俊臣想到韋十三爺的下手猜辣,心裡還真是發怵,心下一沉,對潘氏道:“要不就交一處店鋪給她打理?”

  沈宛交給沈俊臣的鋪子,都是能賺錢的,唯有潘氏近來新置的三個店鋪,生意不大好,一個月賺的錢又少,隻不知時間長了是否能好些。

  韋七太太吵嚷道:“至少兩處店鋪,還要一個田莊,再給我閨女一筆銀子,少了一萬兩休談!”

  沈俊臣道:“你問問小太太,我有沒有給她銀子,我讓她自己置些田莊店鋪。”

  “你給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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