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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君策,隱身貴女》第155-156章 輸者是癡傻兒(二章合一)
  第155-156章 輸者是癡傻兒(二章合一)

  老太君道:“三兒媳,把睿世子的庚帖取來,這門親事就此作罷。左賢王妃這般不待見我家九娘,若真嫁出去,也不見得就好,如此也好,老婆子我還想多留九娘在家住幾年呢。”

  左賢王妃心下直打鼓,她還真不敢開罪了皇上皇后,尤其是皇后那性子,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今日發生的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皇宮。尤其是她嫌沐容相貌的那似是而非的話,可是犯了皇后的大忌。

  “老太君,只要你同意睿兒納妾,我們便可商量婚期。”

  李氏扯著嗓子大叫:“三皇嬸,你開什麽玩笑,先想要打我們沐家的臉面,又嫌棄我家九妹,你的意思這般明顯,我們可不敢將九妹嫁入你家。別說我們家不敢,便是到了皇后娘娘那兒,她也是要斟酌一番。”

  沐家的姑娘豈容旁人挑剔的道理。

  李氏原就是西涼國皇室中人,旁人不敢開罪左賢王妃,可李氏卻是不怕的,她原是右賢王的嫡出郡主,她當年看中沐盛昌便是自己挑的夫婿,隻一眼就對沐二爺動心。說來也奇怪,沐大爺沐盛榮與沐二爺原是孿生兄弟,可她就是能將自己喜歡的人一眼分辯出來。對此,李氏頗是得意。

  老太君乃是當朝唯一一個享有特一品的夫人,是涼帝欽賜的“沐老太君”,便是皇后也敬重三分,她說的話,就代表了整個沐家。

  雷氏是當宗婦培養的,雖然後來嫁的是沐元澤,因大房無主母,她在沐家的身份與宗婦一般為二。沐家的嫡長孫是她生的,嫡次孫也是她生的,這可是她最驕傲的事。

  馮氏也有兩個兒子,馮氏嫁入沐家前兩胎都是姑娘,直至第三胎才生了個兒子,在家中的地位遠不如雷氏。

  馮氏婆媳裝啞巴。

  這家裡主意大的是老太君,她都不同意了,這樁婚事只是要作罷。

  左賢王妃說不退親,李睿識一急,卻從她身後婆子後裡奪過了一個盒子,擱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紙庚帖,不是沐容的還是誰。

  李睿識將庚帖遞給老太君,“請老太君過目。”

  還說沒預謀,庚帖一早就備好,怕是早前進來,兜了一圈,實在尋不到過錯,又不能指責沐容是傻癡兒,至少今兒瞧著,雖然刁鑽了些,卻沒有什麽大錯,你總不能說人家長得醜,這不是沒長開嘛,那才流露半句,就生生被人誤會了去。

  李氏笑了起來:“三皇嬸,你還說不是來退親的?早早就備好了呢?現在說不想退……”

  李睿識惱道:“樂昌堂姐,別逼我們說出難聽話來。你們家的沐九娘是個什麽樣兒的人,大家心裡明白,她根本就配不上我,除非有人眼瞎了才會娶這傻癡兒……”

  一石激起千重浪,偌大地花廳裡,老太君惱了,就連兩位太太也變色了,奶奶姑娘們則如同起哄一般地叫嚷起來:

  “誰說我家九妹是傻癡兒?”

  “睿世子,你既然敢說就要敢當。”

  “居然抵毀我們沐家姑娘的名聲。”

  “九妹早年身子弱,一直嬌養內宅,近年才好些,居然罵她是傻癡兒?”

  老太君一直在觀察沐容。

  她依舊不驚不惱,不緊不慢地站起身,福了福身:“九娘多謝二嬸、三嬸、各位嫂嫂、姐妹!有人說我傻,我就真傻了?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時間一早,九娘是怎樣的女子,自會讓人了曉。請二嬸、三嬸、各位嫂嫂與姐妹莫與無知之人計較。”

  李睿識驚呼一聲,“臭丫頭,你敢罵我無知?”

  “連五六歲的孩童都知,所聞未必屬實,所見也未必是真,怎的睿世子連這話也沒聽過?只有無知之人,方信他人之言。”

  “沐九娘,你怎不是傻子,我可聽說你十幾年來,只會背《三字經》、《百家姓》,除此之外,更是什麽也不會。”

  所有人都惱,唯有沐容不氣,就連老太君也因李睿識罵沐容傻癡兒感到不忿,但她依舊在觀察,在試探這個自幼傻癡的孫女。

  雷氏將李睿識的庚帖遞了過來,又著人寫了《退親書》。

  李睿識接過一瞧,“母妃,應該讓沐家將‘沐九娘乃傻癡兒,與睿識絕非良配’這句寫進去。”

  這是狠狠地打沐家的臉面。

  即便晉國公沐元濟是西涼國的功臣又如何,還不是被西涼皇家羞辱。

  沐容原不想一較高低,此刻淡淡地道:“睿世子,要不要與我一決高下。”

  “比什麽?”

  “你來定!”

  這可是傻癡兒,聽說自幼習武,定不能比武功,那就比讀書識字。

  李睿識道:“比背書如何?”

  沐容道了聲“好”,又頓了一下,“若誰輸了,《退親書》裡就加一句,李睿識乃傻癡兒,與沐九娘絕非良配,如何?”她一落音,“取十本佛經,我們就背佛經。”

  一直站在旁邊當隱身人的李冠,聞到此處,立時來了興致。

  李睿識道:“既是比試,便定三局如何?”

  “好!你定一局!”

  李睿識微微眯眼,“我要定兩局,背《史書》,再比書法。至於背哪卷哪章的史書與哪卷哪本的佛經,我們請五皇子來定,還有這書法,定是要比的。”

  聽聞她的書法極差,十幾歲的人,寫得像七八歲的女童,只能說還算公正。

  老太君令人取了佛經來。

  李冠倒也公道,寫了五個佛經名,又寫了某卷名,由李睿識來抽。

  抽中佛經後,李睿識尋出了佛經,一邊的樂昌郡主點了香燭,以半炷香為限,看誰背的又多又準確,這佛經可是看得極少的,但老太君信神佛,府裡便預備了不少經書。

  沐容亦抽了一卷佛經,取了經書,不緊不慢地翻看著,看一陣,又似在記牢。

  李睿識自小就有一目三行之速,記憶裡在同齡人中超群,隻他不愛讀書,隻愛玩樂,因他聰慧過人左賢王夫婦也極少管束。

  沐二\奶奶、李氏樂昌郡主喊道:“半炷香到!誰先背?”

  李睿識笑了一下,“母親與樂昌堂姐瞧經書,我來背。沐九娘,你可以借時間再多讀一會兒,一會兒別背不出來。”

  他音落,開始朗朗上口地背誦起來,隻念了一句,沐容便知佛經名字,她微微闔眸,聽著梵音,就如回到大周報國寺後山,過去的兩年半,晨鍾暮鼓,早晚功課,她幾乎已經習慣了裡面的生活。

  樂昌郡主見李睿識結巴起來,“已背三百六十字,錯十二字,可要繼續?”

  “不背了!”

  半炷香時間,能背出這麽多內容,已屬稀奇。

  沐容將自己手上的佛經遞給了左賢王妃。

  李氏尋了另一卷,又有年輕的奶奶們也尋了佛經來瞧,沐容不緊不慢,語調平靜如水,然,奶奶姑娘、李氏、高氏與左賢王妃,甚至於老太君都不平靜了,老太君對自己珍藏的幾本佛經可是很熟悉的,這不是因為背,而是因為抄寫太多回,熟能生巧,也至背熟了,可此刻沐容竟能一字不差地背到三百六十八字。

  沐容背完,“這章佛經是三百六十八字。”

  左賢王妃面露窘色,“睿兒,她全都背對了。”

  一定是老太君教的,什麽不好教,專教一個小姑娘背佛經,否則很難解釋得清,對,就是這樣,否則沐容為何專挑背佛經。

  李氏頗有些興奮,看往後還有誰說沐九娘是傻癡兒,“第一局,沐九娘勝!”

  左賢王妃母子這般一想,心下平衡了。

  這一次,又令下人送了一套《史記》依舊是抽簽到,抽到自己的就尋出書來,照著那一章背。

  半炷香後,又是李睿識先背。

  李氏道:“這一章六百七十三字,錯五字。”

  背《史記》比佛經容易多了。

  輪到沐容時,她開始抑揚頓挫地背誦,還能將人物對話學出六分生動呢,就像有人在對說一般,有低沉的,有尖銳的,聽到人耳裡,如同在講故事一般,就連左賢王妃都像是見鬼一般地看著書頁,心裡全都是:不可能!

  他們母子可是打聽得清清楚楚地,說沐九娘就是個傻癡兒。

  她怎麽可以背得這樣生動有趣又不失活潑,一點也不像傻癡兒,倒像是個飽讀詩書的奇女子。

  沐容的聲音落,福了福身,退回到老太君身邊,老太君眉開眼笑。

  沐芳華三姐妹神采奕奕,從早前的不棄,到現在的敬佩,更難掩喜色。

  李睿識在她音落時,大叫一聲:“你是不是以前背過,是不是背過?”

  李氏道:“李睿識,原賭服輸,輸了就是輸了。”

  “我不服,她一定背過!來人,將我李家預備的禮物,《西涼威帝傳》取來,沐九娘,這可是兩年前當今皇上令翰林院新寫的史記,你定是沒看過的,此書唯有翰林院、皇家太學各珍藏了兩套,皇族親王府也各得了一套,現在,我要與你比,誰背得更多更快。”他得意地笑了又笑,“我們不通遍背,而是背哪頁那行至多少行的內容,你敢背嗎?”

  沐容一伸手,“睿世子,請!”

  不多會兒,傳說中的《西涼威帝傳》就被取來,一共有上中下三冊,每冊約有五千字,三冊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五千字左右。

  這次改作一炷香時間。

  他們在背書,兩人看過一冊,就放取第二冊,因有三冊,總有一冊在盒子裡,沐容是從中冊開始看的,之後取了下冊,最後才看了上冊。

  “一炷香時間到!哪位先背?”

  李睿識含笑道:“沐九娘,這次你先,我怕你時間一長就忘了。”一副他很憐香惜玉的樣子。

  李氏與左賢王妃擠到一處,左賢王妃府道:“上冊第五頁,第三行至第十行。”

  沐容微闔雙眸,“湯一菜三至減,餐飽寢安能怎者帝為,濟不餐三姓百,語帝……”

  帝語:百姓三餐不濟,為帝者怎能安寢飽餐?減至三菜一湯。

  她竟然能倒背!

  李氏難耐興奮,“李睿識,這書你定是瞧過的,但我家九妹肯定沒瞧過。”

  李睿識怔怔地盯著沐容,走到左賢王妃身後,又指了一段,“第十二頁,第五行第六個字是……”

  “是個‘愁’字,這一節寫的是黃河泛濫,威帝心愁賑災之事。”

  李睿識越問到最後,越是心下拔涼,天底下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子,這過目不忘的本事,竟在他之上,他能背,是他早前又讀過兩回,尋常情況,能有他這等出色記憶的人少之又少,可今日,他在沐家又見識了一個記憶力超群之人。

  待考完沐容,左賢王妃的眼裡出現了一份遲疑。

  李睿識則寫滿了難以相信的吃驚疑。

  下人們已擺上筆墨。

  李睿識揖手道:“沐九娘,我輸了……”

  “多謝承讓。”沐容笑著福身,“也不必寫‘李睿識乃傻癡兒,不堪良配’之語,就寫沐九娘性子活潑無趣,李睿識頑劣驕傲,二人性子不合,相處必打架,恐結冤偶,兩家長輩為長遠計,今商榷後解除婚約。”

  她在成功之時,不是欺人,而是既考量到沐家的面子,也給了左賢王府足夠的退路,隻說兩人性情不合,活潑無趣,但凡活潑的姑娘,又怎會無趣;頑劣驕傲骨,哪們被驕養大的貴公子不是驕傲頑劣的,但就這樣寫,世人會覺得這兩孩子是性情不合而解除婚約,並無大過。

  李睿識大叫一聲,“母妃,我不解除婚約!我要與沐九娘如期完婚?”

  他腦子糊塗了吧?

  如期完婚?

  他們有訂婚期麽?

  現在庚帖都退還了,這就等同是要解除婚約,雷氏更是把《退親書》都備好了,就差在原因那欄寫進去了。

  李睿識是不是腦子有嚴重的問題,不是糊塗就是進水,他們來就是來刁難沐家,如果解除婚約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就提出李睿識要納側妻、侍妾的事。

  沐容冷冷地瞥了一眼,“你是不是七尺男兒,有你這樣出爾反爾的?”

  此刻,五皇子更是對沐容佩服得五體投地,今兒沐容若不是為了沐家的名聲,許也不會這麽做,弄不好沐家就是在裝低調,沐元濟與范五娘的女兒,這二人皆是人中龍鳳,怎麽可能生一個傻癡兒的女兒。

  傳言誤人啊!

  最不可信的便是這傳言。

  人家明明一個活潑可愛,美麗可人,還過目不忘,擁有狀元之才的姑娘,硬是被說成傻癡兒了。

  李冠跟著附和道:“睿識,不是本王說你,你這也太不地道了,早前誤信傳言,就羞辱沐家,現在證實傳言屬虛,你又要返悔,不帶這樣的。”

  沐容挺了挺門板似的胸膛,“本姑娘瞧不上你!你雖記憶力不錯,若論操守德行,著實太差,我們沐家最重品性,講的是忠君愛國,男子更要以誠信立世,說出的話一口唾沫一口釘,你都說了要退親,兩家也還了庚帖,我三嬸把《退親書》備好,你現在叫嚷著不退?李睿識,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沐家與沐家的體面、尊嚴就如此不值錢。你返悔,抱歉,我沐家不接受,若是個男人,就趕緊讓你母親把退親書給簽了,別到時候鬧出去,掃了彼此的臉面。”

  李睿識這會子不幹了,將臉一轉,“隨你怎麽罵,親事我不退了!”

  小人就小人,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如此厲害的,他絕不會放過。他最討厭的便是那種瞧著生得不錯,卻是滿腦子草包的姑娘,他喜歡有才學的女子。想幾年前的金達蘭,這可是天下第一才女。

  金達蘭被配給大皇子做嫡妃,他只能巴巴兒地瞧著,如今遇上沐容,出身、才學都是好的,模樣也不差,當然他得將她精心養大,給她好吃好喝好玩,想來他日也不會醜,可這會子她居然要退親,還是他該死的早前同意了。

  沐容冷聲道:“這是什麽怪性子,推著不走,打著倒退!父母命,媒妁言,這種事,由不得你。祖母,把他拖出去,請左賢王妃簽了退親書,親戚不成情義在,往後我爹和長兄還在京城做官,請左賢王妃多多關照……”

  討好的!

  拍馬屁的?

  一屋子的人盯著沐容。

  老太君更是哭笑不得。

  左賢王妃也是左右為難,“沐九娘,你真決定了?”

  “左賢王妃,睿世子這會子受了刺激,你寬慰幾句就能回過神來,快將退親書簽了吧。”

  被一個小丫頭追著退親,如果再不退,左賢王妃也沒臉面了。

  一個小丫頭都能如此果決,她更不能出爾反爾。

  左賢王妃苦笑:“傳言害人!”她握了筆,“你說得沒錯,人無誠信不足立世,是我們失禮在先,我代王爺簽了退親書。皇后娘娘那裡,我會入宮親自賠罪。”

  不得罪皇后,已經開罪了。

  她總不能裡外都不人,這件事還不能再糾纏,若繼續下去,只會被人小瞧。

  “辛苦左賢王妃,若他日回京,還請幫我給皇后姨母捎封信。”

  左賢王妃與老太君各執一份《退親書》,令馮氏將左賢王妃送回了客院小憩。

  李睿識還在那兒大呼小叫地埋怨左賢王妃,“我不退親,你是不是把退親書簽了?”

  “人無誠信而不立,我不能言而無信。睿兒啊,你若喜歡沐九娘,就待她好,若她對你動心,我瞧沐家還是願意再把沐九娘許配你,老太君提的要求太苛刻……”

  老太君的意思:有了沐九娘,就不能再納娶別人。

  那不是他李睿識往後唯有沐容一個妻室。

  “退了還可以再求娶,不是斷了以往之路,我李睿識瞧中的女子,我看還有誰敢與我搶?”他可是左賢王世子,不長眼的就先給滅了,只是他的心臟小小的緊張了一回。

  待左賢王妃母子離去。

  李樂昌不解地道:“祖母,其實若睿識真心求娶,將九妹妹許給他也不錯。”

  雷氏輕斥道:“樂昌,你忘了老祖宗說的話。”

  老祖宗說過,沐家可以走得更遠,走得更高,而能領沐家更高更遠的福星是沐容。沐容是傻子,老太君與雷氏為何依舊疼寵,還不是因為老祖宗叮囑過,否則他們才不會疼寵一個傻子。

  即便,她是沐元濟的女兒,但凡愛惜名聲的,誰喜歡有這樣一個嫡孫女,老太君與沐家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讓沐容“夭折”,沐容能平安長到現在,也是因為老祖宗的叮囑與告誡。

  雷氏道:“老祖宗可是活神仙,他的話豈能有錯,聽他的沒錯。我們就等著九娘帶著沐家一飛衝天。”

  她笑得意味深長。

  因為這個原因,即便沐容要與李睿識退親,甚至於大鬧,老太君也成全了,老太君今日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沐容,她更是信了老祖宗的話,不僅她信了,便是雷氏也信了。

  *

  這裡李睿識拿定了主意,那廂李冠將京城的禮物抬進花廳。

  沐容看著一箱箱地禮物,若不是早前有兩次穿越記憶,她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得熟絡、親切,而且絲毫半分不自然。

  “漂亮的衣料子是給我的?兩大箱子都是?”

  李冠肯定地道:“一箱子是我母后賞你的,另一箱是外祖母與大舅母給你預備的。”

  范學士府嫡房無嫡女,范夫人原就偏寵自己所出的孩子,又因沐容自小無親娘,少不得多疼幾分,每年都會送些禮物來。

  當年,沐元濟三十二歲娶十七歲的范五姑娘為妻,二人相差十五歲,這還是皇后娘娘指的婚,許多人都說這門親事不配,可婚後沐元濟與范氏感情深厚。在范氏仙逝後,沐元濟現更不願再娶他人,就連侍妾也不要,足足感動不少深閨姑娘,直說沐元濟是個重情重義的。

  沐容見旁邊還有幾口箱子,“五殿下,還有沒有稀罕物?”

  “西域的香露、葡萄美酒、脂粉算不算?”

  沐容呢喃道:“一聽就不是給我的,許是給嫂嫂們的。”

  李冠指著三隻箱子道:“那三隻,是飛龍元帥孝敬老太君的,那隻紅漆箱子是飛龍元帥送給九姑娘的,又一隻箱子是飛龍元帥府世子夫人給各位太太、奶奶、姑娘們備的頭飾脂粉。”

  沐容將沐元濟送她的大箱子打開,抓了一個撥浪鼓起來,在手裡搖了又搖,“真是我爹送我的?”她蹙著眉頭,似有些失望,又似有些不信。

  以前傻癡的沐容,一年就能玩壞好幾個撥浪鼓,這箱子裡有木刻的刀劍、小人、還有木雕的木馬、風車,全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看著沐容那豐富的面部表情,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雷氏樂不可支,“大伯這是以為九姑娘還如當年他離晉陽時那般大呢,年年送這些,倒是便宜兩房的少爺、兒郎們。”

  沐容苦著臉,“爹一定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我都給他寫信,說我想要一把西域寶劍,武功師父說,西域的寶劍比中原寶劍鋒利堅韌……”她擺了擺手,“幾位嫂嫂,給幾個侄兒把箱子裡的東西給分了吧。我回頭寫信告訴爹,謝謝他的禮物,還得告訴他,往後年年都要送這麽一箱,我雖用不著,侄兒們卻是極喜歡的。”

  老太君哈哈大笑,這是樂的,回頭她要讓孫兒們給沐元濟寫信,說沐容現在如何聰慧,真正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還要好好的教導沐容,讓她成為沐家最優秀的女兒,甚至還琢磨讓范家給介紹一個最好的先生來。

  第156章求知若渴

  想到沐元濟活了一輩子,連自家女兒的近況都不曉,每年送這些物件,大部分倒是便宜了他的侄兒、侄孫們,老太君越發生起一股子愧疚,雖然沐容養在她跟前,她這個做祖母的好像也不知道沐容喜歡什麽。

  沐容喚了婆子來,將她的兩隻箱子抬走。

  李冠揚了揚頭:“沐九娘,你就不問還有沒有旁的?”

  “是我的,跑不掉。”

  李冠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又令下人抱著個精美的盒子,“這是我母后送你的,全是她精心替你挑選的首飾,說開鎖的鑰匙在放衣料的大木箱子裡,讓你自己找。”

  沐容抱過盒子:“我一定要寫信好好謝謝姨母,姨母可真是高貴偉大,送了九娘好些東西!”

  又惹得花廳裡眾人笑了一場。

  沐容對三華道:“八姐姐、十一妹妹、十二妹妹,去我屋裡幫我找鑰匙。”

  “瞧瞧,她自己怕找不到,倒使喚上姐妹們了?”雷氏笑著,對幾個姑娘道:“快跟容姐兒去吧,她可是心急想瞧皇后娘娘賞賜的寶貝兒呢。”

  在一屋子太太奶奶的說話聲中,沐容與三位姐妹離去了。

  四個姑娘將大箱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到傳說中的鑰匙。

  沐容累得不輕,看著漂亮的錦盒,大口吐著氣,“說鑰匙在箱子裡,怎就沒有呢?”

  沐曼華道:“不會是藏在衣料子了吧?”

  說到衣料子,皇后還賞了好幾身極其漂亮的西涼皇宮的宮裙,西涼國人的衣著打扮不同於大周,婦人、姑娘們都喜蒙成面紗,頭上戴頭巾,額上戴抹額,最喜有眉宇間點梅妝,就連手足也喜戴鈴鐺、手鏈等物,據說西涼京城的貴族女子都是這等打扮。但晉地因地處中原,與那邊的習俗倒不近相同。

  沐容擺著手,“姨母把鑰匙擱哪兒了?我找不到了。姐姐妹妹幫我找吧,回頭你們各挑一身漂亮的衣料去。”

  沐秀華喜上眉檔,她過來幫忙,可不就等著也帶一身衣料回去,皇后與范夫人給備的,全都極好,都是年輕女孩兒最合宜的衣料,這裡面有大南江南的綢緞,亦有西域過來的輕紗。

  沐曼華也露出幾分喜色。

  沐芳華道:“前幾日,家裡才給我們組妹各做了兩身新春裳,這可使不得,還是九妹妹留下給自己做新裳。”

  沐芳華因是庶子庶女,自小就被馮氏教導著行事謹慎,言行舉止也是姑娘裡頭最沉穩的一個,她在沐家女兒排行居長,上頭除了兩個嫡姐,她就算長的。沐容的身份自與她是不同,沐容的存在就像是沐家的公主一般,又因皇后無女、范夫人無嫡孫女,沐容“物以稀為貴”,再加自幼喪母,都極疼她。

  沐秀華雖有些不快,但沐芳華如此說,她也不敢反駁,著實是沐家的規矩大,而老太君原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嫡長女,雷氏更是被家族當宗女教養大的,越發重規矩,這些衣料在尋常大戶人家,便是最受寵的嫡女也難得一身。瞧著這些好東西,定是皇后娘娘挑了最好的送來。

  沐容道:“前幾年,皇后姨母也送了我好幾身宮裙,要不姐妹們都挑一身去,都是新的,我都未上過身。我國宮裙無論十三歲還是十八歲的姑娘都能穿戴呢,式樣也好。”

  對沐家人,沐容很喜歡。

  沐家的兄弟姐妹間,相處和睦,因規矩大,姐妹們也是真心相處,在維護沐容上,也是團結一致。

  沐秀華與沐曼華瞧著沐芳華。

  沐芳華是長姐,她若不拒,她們便接受。

  沐容笑盈盈地道:“可不許拒了,就照我的話做。本想給嫂嫂們,可我覺得顏色太豔了些,她們定是不喜。再則哥哥們不是在任上做官,就是忙著打理庶務,嫂嫂們的衣著,也不似我們幾個,就愛過鮮豔的,就算送了去,怕也是被她們拿去壓箱底,待侄女大了,這壓箱底的舊衣料早就過時了。”

  外頭,傳來李氏的朗笑聲:“你們姐妹分好東西,倒把我們幾個給忘了,還說我們拿回去就壓箱底。九妹妹且取來,我們明兒就穿過來給人瞧。老太君還常說,我們雖是孩子的娘,卻也正值風華,正好打扮鮮豔亮麗些呢。”

  幾位奶奶已進了懷璧樓,面上含著笑。

  二房的三\奶奶高氏道:“瞧來我們幾個來得正是時候。”

  去歲冬天新娶進門的年輕奶奶附和道:“可不正是,九妹妹可不能忘了我們。”

  沐容讓春香把她屋裡的新宮裙取來。

  李氏忍俊不住,“得了,我們幾個嫂嫂與你開玩笑的,我們幾個妯娌的嫁妝哪個不是豐厚的,當是我們給你預備禮物才是,怎會要你的東西。”她坐到一邊,丫頭們奉了茶水。

  李氏笑道:“三太太著我們來問問,而今二月,八姑娘是三月生辰,今年及笄,一是要大辦的。當年大姑奶奶、四姑奶奶在閨閣時,及笄時也曾大辦,請了晉陽城的名門閨秀上門熱鬧了一回。八姑娘,你瞧是辦賞花壽宴還是詩詞宴?聽說天下各地,許多地方都結有詩社。”

  沐芳華垂著眼簾,這二位姑奶奶可都是她的嫡姐,自然不同於她的身份。但老太君對幾個庶孫女、庶孫兒幾乎一視同仁,家裡嫡女、庶女的月例、四季例裳都是一樣的,只不過嫡女們或有舅家、親戚、嫡母貼補,庶女們卻沒這些。就似沐容,皇后、范家年年都有禮物給她,每年都在二三月就提前將她的生辰禮物送來了,像沐容這樣被親娘一族重視的少見。

  沐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在沈家的幾年,她身心俱累,家裡鬥得一塌糊塗,再到沐家,就跟掉到福窩窩裡一般。

  今日,只要她不嫁入西涼皇族,就不會累及整個沐家。所以她拿定主意,無論是西涼皇家的誰,她都不會動心眼。

  沐芳華心下為難,她只是庶女,若是她辦,會不會逾矩;如若不辦,後頭還有幾個庶出妹妹,會不會怨她沒給帶個好頭。老太君常說,沐家的姑娘都是尊貴的,即便是庶女,個個都是照著嫡女教養的,都是一樣的習武識字讀書。

  “我的就自家姐妹與親戚家的姑娘一處熱鬧。九妹妹是五月的生辰,今年也定是要大辦一回。”

  對沐容,著實是晉陽城中家的貴婦太太奶奶不曾見過的太多,也隻姻親家的太太們瞧過一兩回,以後大家問及時,老太君便以沐容“體弱多病”為由,說她在明珠閣將養著,若是身子好了,定會介紹她給各家太太奶奶見面。

  隻這一晃就是十幾年,晉陽城裡見過沐容的太太奶奶還真是扳著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沐容擺了擺手,“二嫂嫂問八姐姐生辰宴事,怎的說到我這兒來了,你在前,我在後,自是先辦你的。”

  李氏笑道:“離八姑娘生辰還有一個月,八姑娘想好了再來回我們。我們幾位奶奶自是替你預備著。”

  沐芳華福身行禮,“謝幾位嫂嫂。”

  李氏心裡,嫡庶分明,她隻喚沐容“九妹妹”,在人前人後都是喚幾位庶女“姑娘”,沐容是傻癡兒時,她稱的也是“九姑娘”,在骨子裡,她還是瞧不起庶女,而今倒是喜歡沐容,覺得這樣聰明又自愛的姑娘才配做她的小姑子。

  沐芳華幾人自是明白的,但從不點破。

  幾位奶奶因著李氏出自西涼皇家,對她極是恭敬。雷氏主持中饋,打理內宅,李氏便是她最有力的左膀右臂。

  當年,三房的雷氏一舉生了對孿生兄弟:沐家序二的沐盛昌、序三的沐盛榮。長子不能過繼,迎娶右賢王府嫡幼女為妻。沐盛榮就過繼給沐元濟做繼子,襲了爵位。

  李氏還在私下埋怨她父母,當初怎不幫襯說服,讓沐元澤夫婦將嫡長子過繼給大房為子,好歹也有個爵位。沐盛昌、沐盛榮兄弟倆長得容貌相近,但又不同於沈家韋氏所出的兩個孩子,除了脖子上的痣,便是身邊人也分不出誰長誰幼。

  沐盛昌個頭略矮,顯得敦厚實在,一瞧就是個實在人。沐盛榮略高半頭,嘴巴下頜隨了雷氏,與他親舅長得更為相似。

  幾位奶奶稍坐了片刻,各自散去。

  沐芳華姐妹三人各挑了一身漂亮的西涼宮裙,挑了相應的佩飾,方起身告辭。

  沐容則是一時興起,穿了身乳白色,上頭嵌了銀片的宮裙,蒙上面紗,戴上抹額,照著西涼京城貴女打扮了一番,就連鞋襪也是改成了西涼京城的貴女繡靴,在腳踝上戴了足鈴,歡歡喜喜地去找老太君。

  和她一樣玩鬧的還有沐曼華,她穿的是一襲淺藍色的宮裙。

  沐容躡手躡腳,一進去就見老太君正在小睡,取了根雞毛去掃老太君的臉頰。

  沐曼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如若是她,怕是雷氏早就訓斥開了,可這人是沐容,她只是錯愕而不安地看著兩側服飾的婆子丫頭。

  春寧笑微微的,竟沒有阻止的意思。

  老太君也沒睡熟,就是想眯回,這會子知是沐容拿雞毛逗她,隻裝作睡。

  沐容似來了興趣,將雞毛往老太君鼻孔裡一掃,老太君“阿切”一聲噴了出來,一半是笑,一半是啐罵:“你這皮猴,可打開你姨母給你的錦盒?”

  沐容抱住老太君,寵溺地嬌笑起來,“沒找到鑰匙,我和姐妹們把箱子翻遍就是沒鑰匙。八姐姐說,許是不找時就能找到。我將錦盒擱到大箱子!”

  老太君摟著沐容,隻覺這孩子摟在懷裡軟軟的,就與她小時候一般,就無骨頭一樣,偏又是個心性高傲的,此次從李睿識退親的事上就瞧出來了,你瞧不上我,我還瞧不上你呢,最是一個不會委屈自己的性子。

  “祖母,你瞧我這身宮裙好看不?”

  “好看,我們家容姐兒穿什麽都好看。”

  老太君細細地打量著,挑起她額上的碎發,“是春香給你打扮的?”

  沐容點了點頭,“是不是不一樣?”

  沐曼華問道:“祖母,我的宮裙漂亮嗎?”

  “漂亮,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沐容在老太君屋裡吃了一碟子點心,“祖母,我要去哥哥們的書房看書。”

  “你三嬸、二嬸娘家的侄兒們也有幾個在我們家私塾讀書,你若過去,先與七郎他們說一聲,到時支了兒郎公子們離開。免得亂了規矩。”

  沐容一直被老太君藏在內宅,恐見到生人嚇著她,還特意在府中人工湖的小島建了庭院供沐容住,要入明珠閣,便要乘船,尋常人也不得見。

  “謝祖母!”沐容福了福身,“我現在就讓春香與七哥說去。”

  二郎、三郎、五郎、六郎、七郎都已成親,其中:三郎屬長房過繼子。二、五、七、十郎皆是三房的嫡子,六郎是二房的嫡長子。二郎有三個孩子,個個皆是嫡出;三郎有四個孩子,亦皆嫡出;五郎亦是三個;六郎有兩個。七郎是去歲秋天剛成的親。另有十郎,他與沐芳華、沐容同齡,他是六月初六的生辰,是三房的嫡幼子;再有沐秀華、沐曼華、十三郎,十三郎是二房的嫡次子,這三人又是同年生的,大小亦只差月份,沐秀華、沐曼華是三房兩個不同的侍妾所出。

  雷氏生的兒子多,娶的兒媳多,就連孫兒也多,遇上沐家辦宴會,幫手也多。二郎因是長子長孫,並未在外地謀到差事,而是在晉陽城裡做官。六郎成親後,帶著妻子去任上住了四年,待六奶奶生了兩個兒子,懷上第三胎,二太太見雷氏跟前兒孫繞膝,想念得緊,方寫信將她叫回來養胎,直說外頭不好教養孩子,沐家的家學就是全晉陽數一數二的好。

  六奶奶推辭不過,懷著身子在去年初冬回了晉陽,而今月份大了,肚子大得出奇,雷氏便道“許是兩個呢?”她正盼著多生孫兒,瞧著雷氏那兒孫繞膝的模樣,令她很是羨慕。

  沐六郎在外地任職,將妻兒留在了晉陽城,去年年節時連夜趕回陪家人過節,因著沐家有男子三十方可納妾的規矩,沐六奶奶主動給沐六郎抬了兩位通房,只等通房懷上身子,就給一個侍妾名分。

  沐七郎正在用心攻讀,一心想考取功名,正好入仕為官。

  沐家的家教嚴,但晉陽城都說沐老太君是個旺夫旺子孫的福氣老太太,兒孫個個爭氣,沐家硬是沒聽說有不成器的兒孫,個個不是從文便是從武,人人都有優點。

  *

  沐容與沐曼華回到園子裡玩耍,沐容依舊在手腕上墜了塊石頭。

  沐曼華見沐容的書法寫是越來越好,心下很是好奇,更讓她們姐妹驚奇的是,沐容雙手都會寫字,右手累了,就換左手。

  “九姑娘!九姑娘!”春香進了涼亭,福了福身,“七爺說,這會子他將各家讀書的兒郎支走了,讓你去書房。”

  沐容擱下筆就跑。

  沐曼華追在後頭喊“九姐姐,你等我,我也去尋幾本書瞧。”

  近了書房,姐妹二人放慢了腳步。

  這就是書房?分明就是一座偌大的藏書閣,還是三層的,雖不能與報國寺的藏書閣,但也小不了多少,沐家不是武官世家,到了沐元濟這輩,才出一代名將,就憑這到大一座藏書閣,家裡的子孫也不可能養成廢物。

  沐容與沐曼華各領了兩個服侍丫頭,一進書房,正屋就是一座藏書閣,東西各有廂房,雖在同一個院子裡,藏書閣與廂房卻相隔了一段距離,建了同一個院牆,藏書閣外頭還有條水渠,藏書閣的地基打得極高,這許是一面防火、一面防潮之故。

  藏書閣瞧著不少於百年歷史,可見沐家先祖是極有眼光的。

  沐七郎正面朝著門口,他的對面坐了兩個人,正是李睿識與李冠二人。

  李睿識驚道:“不想你們沐家的書房這麽大。”

  “沐家先祖,只是晉陽一個尋常書香門第,後來家裡出了一個會經商的兄弟,賺了銀子,老太爺沒有置田莊店鋪,第一件大事就是在家中建了書房並精心設計,花了大價錢修了藏書閣……”

  門口立著沐七郎的小廝,正衝沐容姐妹二人揮手,示意她們快進去。

  沐七郎又道:“大伯、二伯與我爹在外赴任,家中由二哥掌理,由我協助,我一面在這裡讀書,一面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李冠不由心下敬佩,就憑沐家這座藏書閣,就不能將沐家兒郎當成尋常的武將對待。“飛龍元帥讀了多少書?”

  “我聽祖母說過,大伯幼時酷書成癡,五六歲時,祖父祖母花重金尋了武功師父入府教授,他的武功學得不如二伯,文亦不如我爹,但他精通兵法,年少時曾說學武,能鬥一人,厲害者以一敵十,他要學一以敵萬的兵法。祖父聽聞後,誇他心懷大志,彼時,白真大師途經晉陽住在靈泉寺,祖父帶著大伯登寺求教,得白真大師傳授棋藝、兵法半年余……”

  李睿識若有所思地點頭。

  李冠道:“還真未聽說飛龍元帥的兵法師承白真大師。”

  沐七郎又道:“我家有個老祖宗,是我祖父的叔公,今歲已近百歲,自小雲遊天下,大抵三十多年前,他曾回家指點我大伯兵法布陣一年余。之後,大伯隨祖父在軍中效力,一則有世交提攜,二則大伯精通兵法布陣,十五歲立下戰功,方有了後來成就。”

  對於沐元濟從平凡走向榮光的歷史,西涼人都能朗朗上口。

  在西涼軍中,有更多關於沐元濟作戰故事,他是軍中男子心目中的“英雄”。

  李睿識道:“京城中有人議論,說你們沐家祖上出了個老神仙,我聽聞近日老神仙回家,能否拜見一二。”

  沐七郎搖頭,“老祖宗性情孤傲,行蹤飄忽,我聽說回來,幾次登門求見,屋裡卻沒人。”

  自家後人求見都不理,何況是外人。

  李睿識也喜歡書,這會子見沐家書房如此大,“沐七郎,帶我們遊覽一番你家藏書閣如何?”

  沐七郎想著沐容姐妹剛進去,放了外男進去不大好,沐家的規矩他也是知曉的,若讓外男衝撞了姐妹,他也沒法向老太君交代。“此間,書僮們正在整理書籍,若二位進去,恐是不便。”

  他可是剛把那些兒郎公子請出去,說是今兒要整理藏書閣,大家也都習慣了,沐家書多,這是怕弄丟了,雖有專門管理書房的書僮,便不妨有些兒郎瞧見好書,悄悄地拿了去,對於孤本、珍本,沐家是不會借閱的,自藏在更為隱秘的密室裡。

  李冠微微一笑,“有何不便?我們進去就是一覽,你家書再多,能多得過太學院、翰林院去?”

  沐七郎扭頭看外頭,卻見門外站著書僮,指了指二樓,知沐容與沐曼華上了藏書閣二樓,心下舒了一口氣,只要李冠不上二樓便好,“也罷,我領你們進去,今日書籍未重新整理完,不好借閱。”

  幾人進入藏書閣,裡面很大,全都是一排排的書架,書僮們坐在三角樓梯上,將書籍重新進行排放,這裡有常見的書籍,就是一些兵法棋譜、琴譜等等也都一應俱全,但仔細一瞧,不過是比別人家的名目更為繁多罷了。

  李睿識若有所思,“我突地明白,為何我父王讓我送一套書籍於你家,父王定是知曉你家書房很大。”

  沐容從未見過這麽多的書,此刻在二樓轉了一圈,春香、秋香二人懷裡就是滿滿一大撂的書。

  “九姑娘,你借這麽多,什麽時候能瞧完?”

  “若要領悟,許是七八日,若是粗看,也就三四日,我今兒要住在藏書閣,你們二人留一下服侍茶點,另一人回去。”

  沐曼華也挑了幾本,只是三本而已,提高嗓門問道:“九姐姐,你今晚不回懷璧樓,你難道要睡這裡?”

  這一嗓子吼得,立時李冠、李睿識二人都聽見了。

  李睿識驚道:“沐七郎,你說今兒在整理書籍,九姑娘為何來了?”

  李冠忙道:“廢話,人家是沐家人,什麽時候來要告訴你?”

  沐家人,那就是沐家主子,你是客人好不好?怎麽顛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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