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被這樣侵略性的眸光盯著,渾身不自在。
但她很鎮定的迎視著,不躲不閃。
喬司白看著兩個人互相直視的樣子,眸色深了深,訕訕的笑了笑,笑的很牽強。
“我跟露露剛好有事談。”喬司白笑著回答了秦無闕。
露露?
叫得這麽親呢,白露聽著都覺得一陣惡寒。
這話看似沒什麽,但他們都不是傻子,不過是因為談事情才來的咖啡館,無關夫妻浪漫。
秦無闕的眼睛從白露身上轉移開了,他看向咖啡桌。
桌面上除了兩杯咖啡還有一紙文件,黑色加大的“離婚協議”四個字讓他想忽視都難!
白露看到秦無闕的嘴角揚的更高了。
她覺得自己的的心像是戶外那些野草野花的心,脆弱但頑強。
它們不取笑外面的世界,也不在意世界的嘲諷,就像此刻的她。
明明那麽窘迫,那麽羞憤,但只能告訴自己別在乎他人的看法,他們是真的要離婚啊,既然是事實也不怕別人知道,更不怕別人非議。
“談——離婚?”秦無闕似是無意般的說出了口,但他像是很快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麽,滿臉的歉意,“啊——對不起啊,是我多嘴了!”
話是這麽說但秦無闕的笑意卻是更深了,“你們繼續談吧。喬先生,以後有時間大家一起出來喝一杯。”
“好的,一定。”
秦無闕似要邁動步子,白露整個人頓時身心一舒。
但秦無闕沒走,笑著來了一句話,“喬太太,再會。”
再會你妹啊!
白露心口不一的揚起漂亮的紅唇,扯出了一抹明媚的笑。
她本就是個婉約秀美的美人兒,笑起來愈發的動人,表情拿捏的到位,更顯得風情無雙。
秦無闕看著一時晃了神。
白露笑的牽強,卻也自信,她知道自己該勇敢一點,離婚吧,真的沒什麽大不了!
眼瞅著秦無闕走了,白露整個人又閑適、慵懶的靠著椅背了。
她拿起離婚協議書,隨意翻了幾頁,然後才翻到需要簽名的地方,喬司白果然沒有簽名。
只有她自己的名字孤零零的寫在那裡,看著自己的簽名,白露忽然想起了領結婚證的時候。
那時候喬司白簽名可是毫不猶豫的,甚至比她還要急切。
哪裡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根本就是一年河東,一年河西!
白露唰的合上了合同,飛快的裝進了檔案袋裡,修長手指壓著檔案袋,將離婚協議推到了喬司白的面前,“你不離婚也可以,那就別怪我給你戴綠帽子。反正你也不要臉了,就算抹黑也算是給你增添一抹色彩了。”
“白露!你敢!”
“哼!”白露看著怒火攻心的喬司白,冷哼了一聲,“我有什麽不敢的。敢不敢你試試就知道了!”
說完她拿起包就走了。
這是一間高消費,環境優雅的咖啡館,就連洗手間都裝飾的極其優雅,優雅中又帶著奢華、貴氣。
白露一邊洗手一邊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外貌繼承了母親所有的優點。
五官精致秀美,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帶著難掩的靈氣,眨眼的時候似乎又帶著淡淡的水光,瀲灩又動人。
“啊!你個男人怎麽會進女生廁所!”衛生間門口傳來女人的嗔怪聲和叫聲。
白露握緊了手裡的包,正準備出去,但隔著門板傳來了男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她很熟悉,就在剛才還聽過。
是禽獸秦無闕!
“滾開!白露你給我出來!”秦無闕耐心有限,對不感興趣的女人更是沒有一點的耐心。
完全就是琉氓做派。
白露擱在門把上的手僵住了,她愣怔了一下,回神後飛快的反鎖了門,隨後躲進了衛生間的格子裡。
先是試圖推開門的聲音,和女人說話的嘈雜聲。
一切靜了下來後傳來秦無闕帶著怒意的聲音:“靠,反鎖了!去叫服務員過來開門。”
很快,門鎖打開的聲音傳了過來,偌大的衛生間裡靜悄悄的,白露聽到了秦無闕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她都沒時間想自己為什麽要躲在廁所了,也沒時間想秦無闕為什麽忽然這麽急吼吼的要找她,甚至不惜闖女廁所……
秦無闕猛的推開廁所門,廁所的把手撞在門後牆上的瓷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得白露大氣也不敢出。
女人和男人鬥有時候就是雞蛋撞石頭,尤其秦無闕似乎正怒火衝天的時候!
惹不起,所以只能想辦法躲躲。
秦無闕個推著廁所的門,有的格子裡還有女人走出來,第一句話都是條件反射的說,“發什麽神經!”
但等到女人們看到秦無闕那張劍眉星目,俊美無匹的臉的時候,都變的笑意盈盈的。
剛好有個女人認識秦無闕,更是變臉似得收了起剛剛的怒意,笑的嫵媚動人,溫和的、歡快的叫了聲:“秦少!”
“滾開!”
……
秦無闕推到白露躲的那個格子間的時候,白露嚇得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秦無闕發神經病嗎?
“白露,你開門!”
秦無闕敲著門、怒吼著,但白露就是不為所動。
這個男人吃炸藥了還是有雙重人格,怎麽搞得恨不得擰斷她的餑子似得?
難道這麽快就發現她做的事情了?
秦無闕敲門沒作用,不管是強勢的威脅命令還是好言好語的勸說,白露全當沒聽見,就是不開門。
到後來,秦無闕也累了。
天氣熱,說了這麽多話他覺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啞了,都要冒煙了!
“你有種!不開門是吧,那我就跟你耗著。你——去拿吧椅子過來,本少爺就坐在門口等著,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不出來。”秦無闕隨手指了一個服務員。
廁所裡又靜了,但廁所門口時有聲響傳來。
白露在腦海裡搜索可以救自己的人,可是在海城能製得住秦無闕的人不多!
秦無闕據說最怕秦老爺子,但白露可沒有秦老爺子的電話。
喬司白也不能指望,蘇暖和哥哥也指望不上。
只有一個人了,季寒聲。
她和季寒聲鬧僵了,季寒聲也不一定會幫她,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吧。
白露撥打了季寒聲的電話,彩鈴聲傳來,白露一邊聽著彩鈴一邊碎碎念,“快接電話,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