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聲這個向來沉穩自持的男人,第一次怒火中燒,為了一個女人沒了原則,也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做這種狠戾的事情,但他狂狷起來根本就不會顧及別人怎麽看他。
別人怎麽看他,他根本不在乎。
聽白露這麽說,他也沒轉臉看向白露,而是眼角一掃站在身邊的女人。
曼妙的身姿被晚禮服包裹著,勾勒出了上好的曲線,氣質更是華貴典雅,但禮服上那紅酒漬還是讓他的眸子一縮。
一個美麗妖饒的女人,出席一個宴會覬覦她的人自然會不少,但讓他爆發的不止是何承明輕浮的行為和肮髒的話,還有照片的因素。
只能說是何承明倒霉,剛好撞到了槍口上。
而這把槍不看人,誰撞上來就殺誰!
“讓他們先休息吧,調整一下時差,會議明天再開!”季寒聲說完轉而盯著被踩在腳下的何承明。
周遭早有賓客被嚇壞了,某女賓驚訝的小聲說:“季董不會是真要廢了他的手吧?這樣做可真是有些太狠了!”
男賓客看了一眼她,“少說話免得惹禍上身。季董做事什麽風格海城誰不知道,這個“並購狂魔”狠著呢!他並購企業的時候可以不管多少人的生死,如今何承明那麽羞辱他的特助,還連帶羞辱他,你說他會讓何承明好過?”
說著他搖了搖頭,一臉的歎息,“這個何承明就是年少氣盛慣了,如今惹上季寒聲可算是攤上大事了……”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何承明,男人嘴角流著血,被打的慘不忍睹,尤其一隻手就那麽被踩著,看上去隨時都會斷!
何承明仰視著季寒聲倨傲的下巴,他自然不甘心被動的被打!所以他顧不上手上扎著碎的玻璃渣子,發狠的一抽就將手從季寒聲的腳下抽了出來。
他快速的站起身,衝到了桌子旁,拿起了水果拚盤處的一把水果刀!
刀身映著水晶燈的燈光,折射出耀眼的光,隻讓人覺得冷冽,讓在場的人呼吸都停滯了一秒、兩秒……
手裡拿著刀子,何承明覺得心裡有些踏實了,他不信這樣子季寒聲還會繼續跟他糾纏下去。
他丟人沒面子他無所謂,但季寒聲有頭有臉,他就不信季寒聲能繼續下去!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可以不要臉,但季寒聲肯定是不能。
何承明瞪著眼睛緊緊的盯著季寒聲,只見他晃了晃手裡的刀子,刀光明晃晃的,很瘮人。
嚇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嘴裡滿是血腥味,驚懼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別過來!”
季寒聲不屑的白了一眼何承明,因為照片的事情心頭煩躁所以他本能的去掏煙,似是忘了這是在宴會上,是公共場合,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放在嘴裡狠狠的吸了以後。
升騰的煙霧模糊了季寒聲那妖魅冷冽的臉,何承明心裡沒底,七上八下的狂跳不止。
“季寒聲!就算我侮辱她在先,但你也把我揍的很慘了,我們就算扯平了!”
“扯平?打殘了、打傷了可以養好,但你這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因為收不回所以它帶來的影響會一直持續……”
季寒聲頓了頓,吐了一口煙,“這樣吧,你自己廢了那隻左手就算扯平了。”
“你……你別欺人太甚!”何承明整個人被季寒聲的話驚得一顫,拿刀子的手都有些抖。
季寒聲不屑的勾了勾唇,說出去的話霸道的能氣死人:“我就打算欺人太甚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何承明先是呼吸一滯,知道談不攏他就打算抵死反抗,拿著刀就衝季寒聲刺了過去……
在場的賓客,尤其是女賓客都是驚呼出聲“啊——”
白露和陸晉站在不遠處,也是一口同聲的叫了一聲:“老板!”
白露是擔心季寒聲的,畢竟何承明手裡有刀,刀子可是沒有眼睛的。
陸晉叫‘季董’是本能,但他跟隨季寒聲多年,知道他的本事和身手。
只見季寒聲速度極快的一伸手就擒住了何承明拿著刀子的胳膊,他狠狠的一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轉而去擒住了他拿著刀的手腕腕骨,原本噙著胳膊的手收回來,一把奪下了何承明手裡的刀,隨後一推,何承明踉蹌著跌到了自助餐的餐桌旁。
餐桌上的食物嘩啦啦掉了一地!
何承明倚靠著餐桌,雙手撐在餐桌上,還沒站穩身子就見季寒聲已經將手裡的刀扔了出去,謔的刺在了他的左手上,先是傳來殺豬似得“啊!”的嚎叫聲,隨後鮮紅的血順著刀口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桌布……
白露聲音淡淡的、冷冷的:“不值得!”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季寒聲親自大打出手落人口舌,不值得!
季寒聲冷“哼”了一聲,轉身拿起了座椅上的西裝。
他抖了抖西裝後,嗖的抽出了西裝口袋巾後把西裝扔到了白露懷裡。
那是一塊藍色的方巾,方巾右下角繡著一個“季”字,他將口袋巾抖開,擦著自己的手。他擦手的動作慢而優雅,看著這樣的季寒聲讓人根本想不到他就是剛才殺伐果決、狠戾如魔的季寒聲!
白露還是第一次看季寒聲這麽大開殺戒,她一開始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但沒想到事情搞得這麽大,到最後她看的膽戰心驚。
這個男人此刻一邊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一邊妖涼的薄唇揚起,幽深沉斂的眼中藏匿著流光溢彩。
神秘,但不可揣度!
“陸晉,剩下的你去辦!”季寒聲冷冷的扔下這句話就抬腳往宴會廳出口走去。
陸晉眉頭微微一蹙。
他知道,讓他留下來,看著像是善後,實際上卻是為了不著痕跡的徹底廢了何承明的那隻手。
白露看了一眼疼的臉色慘白的何承明,又看了一眼皺著眉留下來善後的陸晉,才拿著季寒聲的西裝,快步追出了宴會廳。
酒店門口,黑色的邁巴赫已經停在了那裡。看到季寒聲出來,酒店的泊車小弟上前已經替他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季寒聲徑直坐進了車裡,白露隨後也趕了過來,一路小跑的她此刻扶著車門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