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結局篇:我所深愛的男人——
威廉先生在安城的事情這幾天愈演愈烈,最後不得不離開安城。
在保鏢的擁護下離開公館。
黑色的奔馳車駛出公館,便被一哄而上的記者團團圍住,坐在後座的男人冷漠如斯,眉間的褶皺讓男人看上去帶著有些戾氣。
他緊抿著薄唇,五官深邃得如同鐫刻上去的那般,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隱忍勃發。
紳士儒雅的面孔不複,取而代之的是男人顯得陰沉的樣子。
對車外的記者的圍堵,他根本沒放在眼裡。
平靜的眸光始終朝著前邊的路況看去。
奔馳車在一群記者的圍堵下寸步難行,後車窗被外面的記者拍打著,不斷地有記者拿著話筒在外面甩出些什麽問題來。
只是現場的環境很嘈雜,在車內根本聽不到外面的人是在說些什麽。
只是不消片刻,那些記者被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歐洲男人強硬著拉開。
保鏢組成的人牆直接為這輛奔馳車讓出一條通道來。
現場相機的閃光燈不斷地閃爍著。
很快黑色奔馳車便駛離,在奔馳車的後面緊跟上了幾輛黑色商務車。
一溜煙便消失在了視線裡。
奔馳車內。
“先生,飛法國的航班在兩個小時之後準時起飛,機場已經為您開通了VIP通道!介時可以直接從VIP通道過。”坐在前排副駕駛的秘書回過頭跟男人匯報道。
威廉先生微微點頭,面容清冷,淺淡著聲音開口詢問,“要你安排的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已經辦好了,跟莊園裡的工作人員說了,那些資料只能由顧小姐親自去取。”秘書立馬回答。
“嗯——”威廉先生靠在真皮的座椅上,閉目養神。
他雙手十指相交,放在腹部。
威廉先生眉間的紋路略微地有些深,緊閉著雙目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機場也有記者蹲點,紛紛爭取著要拿到第一手的獨家新聞,這樣的大新聞無論是哪家的媒體都是不願意放棄的,不管是否能真正采訪到。
只是威廉先生去往VIP通道的時候有保鏢簇擁著,沒有人得以近身。
記者見著根本沒有希望采訪到威廉先生,只能站在原地拍了幾張照片下來,打算就這樣回去交差。
臨著飛機起飛前,威廉先生思索了一會轉而撥了個電話出去。
不消片刻,電話便被接通。
裡面是柔軟的女聲。
威廉先生的視線緩緩著轉向窗外,沉著眸,跟對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顧南音接到這個電話有些詫異,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段時間新聞上的焦點人物打來的電話。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位大人物應該是要離開安城了,然而離開安城之前的電話卻是打給她的。
她禮貌地詢問,接得有些謹慎,“威廉先生,您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是你母親的故友,有一份與你有關的資料我放在了近郊的鬱金香莊園裡。”威廉先生直接說明來意,聲音略微著緩和,“地址等會會發到你手機裡,請務必親自去取。”
有些事情她必須知道,陸延赫還是擋不住他的。
顧南音皺眉,有些反應不過來。
威廉先生這位大人物,居然跟她的母親認識——
“還有,這件事別讓陸總知道!”威廉先生最後補充道。
聽到顧南音答應下來,威廉先生才放心,掛斷電話。
通話結束,隨後便有一條短信進來。
她點開,裡面的地址卻正好是陸延赫帶著她去過的那處鬱金香莊園。
她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識著刪除了這條短信。
不能告訴陸延赫的事情——
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是什麽樣的事情,不能告訴陸延赫。
他說的威廉先生來安城是為了私事,顧南音不由地往著母親身上想去。
是故人,那為什麽之前在法國的時候並沒有提及。
下午,顧南音自己驅車前往那個神秘的鬱金香莊園,並沒有和陸延赫提起。
冥冥之中仿佛是有什麽東西牽扯著她那般,心底的疑問越積越多。
鬱金香莊園,母親的照片,母親那段和景鬱過去的恩怨,以及那個法國男人。
而現在卻又牽扯著威廉先生。
這一切仿佛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但那些聯系卻實在讓人有些不敢去碰觸。
她抬手摁了摁眉心,看著前面那個即將抵達的莊園。
這座莊園現在並不對外開放,顧南音將車停在莊園外的停車位上,紅色世爵顯得極其拉風。
鬱金香莊園裡的鬱金香盛開得極旺,看過去便是一片花海。
只是顧南音沒空欣賞,找了莊園裡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
幾個工作人員是認得顧南音的,去通知了經理。
很快經理便急匆匆地過來,熱絡地對著顧南音道,“顧小姐請隨我來!”
顧南音點頭,進入了莊園裡的小洋樓裡。
顧南音在休息室內等候,落地窗外是大片的鬱金香,這樣的地方委實難得。
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給整個莊園添上一份柔和,顯得這裡靜謐,更有了一種現世安穩的感覺。
她抿唇,視線放遠,兩個女孩,在花田裡面一前一後地走著,女孩回首的笑容很甜,可以看得出來兩人都是的關系應該很好。
顧南音唇角不由地揚了起來,漂亮的眼眸微彎。
“顧小姐——”經理拿著資料過來,連連著叫了顧南音兩聲。
她才猛然回神,這會兒望出去,花田裡邊卻是空無一人。
不由著抬手摁了摁額頭,轉身朝著對方看去。
“顧小姐,這是威廉先生派人放在這裡的。”經理將手裡用牛皮紙袋封好的袋子遞到顧南音的面前。
她伸手接過紙袋,“麻煩了,我能問一下,這所莊園是威廉先生的嗎?”
對方稍稍地停頓了一下,朝著顧南音開來,“是的,這座莊園的幕後歸屬者是威廉先生。”
顧南音略有所思地點頭,說了謝謝。
只是思緒卻無法能夠平複下去,莊園的幕後老板是威廉先生。
她抱著資料從莊園裡出來,鑽進車內,顧南音坐在駕駛座上,伸手扶了扶眉心,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出來。
還沒等她打開紙袋,包內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顧南音垂眸看了眼上面的顯示,是個陌生來電。
她接通將手機貼在耳旁。
電話裡傳來的女聲很甜美,“是顧小姐嗎?”
顧南音抬手順了順長發,應聲。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是藍山醫院,您上次來探望過的那位病人想要和您見面,您看您什麽時候有空過來一下!”女聲柔和著問到。
顧南音皺眉,詢問,“那位病人是黎汐?”
“是的!”
她輕抿了紅唇,說道,“好的,那我找個時間過來!”
掛了電話,顧南音垂眸,有些累,她趴在方向盤上,思緒亂的很。
黎汐找她——
那是為了什麽事?
在方向盤上趴了一會兒,等那股勁兒緩過去,顧南音方才驅車離開。
她並沒有回到陸苑而是去了相反方向的顧家別墅。
顧南音用鑰匙開了門進去,屋子裡長久沒有人居住顯得冷寂了些。
在一樓的客廳裡,她拆開了那隻紙袋。
裡面的東西不多,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和一份報告。
她抬手翻開了扉頁,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她稍稍著皺了眉,長指繼續往下翻看。
她的視線掃過那上面的名字,最後猛地翻閱到了最後一頁。
在看到最後的結果的時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有血緣關系,親子關系概率值是99.9745 %,。
她的擰眉,朝著那封沒有署名的信封看過去。
伸手過去,從信封裡那出那張薄薄的信紙,信紙上是跡略顯得潦草的字,大概是不常寫漢字的原因,字體並沒有陸延赫寫得那般好看。
上面只有寥寥幾句,隻字片言卻帶著凝重。
讓看到這封信的人,眼裡發澀。
“南音,作為父親我很失職,直到現在才發現你的存在。你的母親是我深愛的女人,只是那個時候太過年輕,不夠成熟,現在只剩下悔恨。希望你能讓我這個失職的父親好好彌補你,爸爸對不起你!法國有急事要去處理,等過些日子,我會來安城,到時候見面細說。”
顧南音咬著唇,手裡的信紙被她捏得皺巴巴的。
那雙漂亮的眸子全然是難以置信。
從小叫到大的爸爸,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那個不是她的父親。
她垂眸朝著那份鑒定報告看過去,那份結果卻是貨真價實的,這樣的事情威廉先生沒有理由要來欺騙她。
……
陸延赫下班,拿了手機和外套就朝著電梯口走去。
男人挺拔的身材走在路上顯得十分顯眼,路過的員工紛紛和男人打招呼,他只是略微地點了下頭。
在進電梯前,男人撥了顧南音的號碼,將手機貼在耳邊。
電話那邊連續著響了十幾聲,才被接通。
陸延赫皺緊的眉頭稍稍著松開,微勾了唇角,他不由地放軟了聲音。“在做什麽?”
“我在顧家!”顧南音吸了吸鼻子,沒有隱瞞的打算直接跟男人說。
聞言,男人皺了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在顧家做什麽?”
顧南音垂了眸,看著腿上放著多的日記本,微笑。“想媽媽了,過來看看!”
陸延赫抿唇,直接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道。“我馬上過來!”
顧南音點點頭,應他。
掛了電話,她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其實放了雜物的地方味道很重,長久沒有打掃很多東西上都落了灰。
被搬過一次的地方,連著媽媽的氣息都沒剩下多少。
看著這裡原本在媽媽房間裡的東西,她覺得心酸。
她低頭翻看放在腿上的粉藍色日記本,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在顧家的門外,男人便看到了那輛紅色世爵停著,他熄火,將車停在世爵旁邊,推門下車。
鐵門並沒有合上,男人輕輕一推門便被打開了。
連著別墅的門也是一樣,虛虛的掩著,一推門就自動打開。
陸延赫面色稍冷,抬步朝著裡邊走去,這個時間點,屋內並沒有開燈,光線略微地昏暗了些,這個時間點不算早。
男人的視線在客廳裡輕掃而過,茶幾上散落著一份沒尚未合上的報告和一封信。
他腳步一頓,喊了她的名字,只是空蕩的房子裡卻空無一人。
見狀,男人的臉色不免著更沉了些,邁開長腿朝著樓梯直接過去。
一間間的房間找過去,在開到最後一間房間的時候,男人一眼便看到了正對著坐在窗前的身影。
房間內的陳設有些雜亂,一股粉塵的味道撲鼻,看得出來這是一間雜物房。
而她就席地而坐,腿上放著一本本子。
這個動作卻是讓男人有些不悅地皺眉,她懷著孩子,這麽大個人了,還像是個孩子那樣席地而坐。
就算是想媽媽了,也不能忘記自己也是個即將要做媽媽的人。
顧南音見著門開了,抬著眸朝著門口看了眼過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穿著黑色襯衣黑色西褲,寬肩窄腰的身材很讚。
是陸延赫。
她小手撐在地上勉強著站起來,只是在地上坐得久了,雙腿不免著有些發麻。
在要跌倒的時候,男人過來摟住了她即將要下墜的身子。
陸延赫的面色陰鬱,薄唇緊抿著,盯著她略微顯得蒼白的面頰始終沒吭聲。
有些生氣,她這麽不知道好好照顧好自己。
顧南音不明白男人身上的戾氣是從哪裡來的,剛想開口,雙腳便猛地離了地面。
失重的感覺讓她的嚇了一跳,心肝跟著顫了顫。
是男人沉默著將她抱了起來,她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美眸有些驚慌未定著盯著男人那張陰沉的面容。
他的俊容沉得有些厲害,顧南音咬了下唇,有些像是心虛的孩子。
她動作小心地將腦袋枕到了男人的胸口,小聲著開口詢問,“怎麽那麽快就來了?”
從接到他的電話到他過來這邊應該才不到三十分鍾吧!
這麽快就出現,顧南音大概是能想到這個男人開車的速度是有多快了。
她有些不大高興,這個男人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陸延赫沒回答她,默不作聲地就抱她出了房間,下樓。
她在男人的懷裡像是沒了重量那般,男人抱著她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步伐依舊沉穩。
在路過客廳的時候,顧南音拍拍男人的肩膀,開口讓他放她下去。
陸延赫沉沉地盯著她看了會,放她下去。
雙腳落地,那種真實的感覺才顯得更加明顯,她偷偷地松了口氣,朝著男人看了眼過去。
便徑直地走到茶幾前把散落的東西全全著裝進了那隻紙袋裡,連同著那本日記本。
她在整理那份鑒定報告的時候,男人的視線淡淡地掃過,薄唇幾乎抿成了一道直線,俊臉沉得有些可怕。
她整理好東西,回頭,男人盯著她的視線很沉很深,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顧南音拿著東西走到他的身邊,小手主動地挽住了男人的手。
紅唇揚了揚,“我們走吧!”
有些東西她想保留,所以並不想提及。
陸延赫沒回答,盯著她的眸光直讓她覺著有些陌生。
他再次著俯下身,將她抱起。
顧南音沒覺得自己瘦,這段時間也吃胖了,九十幾斤的體重,卻能被男人輕而易舉地抱起。
她的小手搭在他的肩頭,抬眸朝著他看去。
男人本就不會有太多表情的臉上,這個時候顯得更加地面無表情,不過男人還是很帥。
顧南音撐起上半身,吻了吻男人漂亮的喉結。
陸延赫被她的輕吻弄的渾身一僵,低頭的時候正巧對上她的眼眸。
顧南音抬手,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男人的面頰,她柔著聲音問他怎麽了。
陸延赫沉默著將她抱出別墅,來到停在門前的那輛黑色世爵前,單手開了車門,彎腰把她放在了副駕駛座的位子上,並沒有立馬關上門。
轉眼男人的身體也跟著擠了進來,車內的空間頓時變得的狹小了不少。
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佔據了狹小的環境內。
顧南音眼睛轉了轉,小手觸碰著男人的剛毅的線條。
陸延赫抓住她的小手,沉沉的眸光對上她的,仿佛是想要將她鎖在眼中那般。
顧南音抿唇,認真地對男人說道,“陸延赫,我去了鬱金香莊園。”
男人沉默了片刻,凝著她的眸光逐漸深邃。
聲音低沉著問她,“你有沒有什麽問題想問我?”
顧南音點點頭,小手順著他的面頰一寸寸地撫下去。
“我想問的問題很多!你想聽我問哪一個?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小聲著詢問,後面那半句話更多的像是在撒嬌,她不喜歡這麽凝重的氣氛。
她的疑問很多,威廉先生說的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還有他的這般表現又是怎麽了。
是害怕失去她麽?這輩子,既然愛了她沒想要分開,只要彼此心裡還有對方,所有的阻隔怕是都能跨過去。
她說的不會離開他,從來都是認真的。
陸延赫盯著她看了會,大掌拉著她的小手到了唇邊,輕吻了一下。
隨即便釋然開,卻又像是妥協著道,“好,我們回家!”
顧南音點點頭,看著男人合上門,繞到另一邊的身影,眸色一點點地暗淡開。
要她真的做到若無其事,可能真的很難,畢竟不是演員。
她的演技在男人的面前根本支撐不了太久,知道那些事情,她的確是需要時間去消化。
一夕之間自己所原知道的事情卻被顛覆了,她有些手忙腳亂的,從不知道過去的事情會那麽複雜。
也不知道原來她以為的母親很愛顧慶恆,只不過是做給她看的表象而已。
拚命去營造那樣一個環境,讓她以為爸爸媽媽的感情是真的如膠似漆,而這一切不過是為了想讓她覺得幸福一些。
事實卻是,母親對顧慶恆更多的是利用的關系,為了掩蓋她這個累贅,為了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庭。
她的媽媽真的有些傻——為了她犧牲了太多太多了。
回去陸苑的路上,靜默無言,顧南音垂眸看著懷裡的紙袋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陸延赫將車開得很穩,原本不到五十分鍾的車程卻被他開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回到陸苑,顧南音跟著男人從車上下來,她捏了捏手上抱著的紙袋,淡淡地垂下眸,心情是真的不怎麽好。
進了門,陸延赫在後面將門合上。
今天阿姨請了假,因為家裡沒人,要過去照顧孫子。
所以現在這個時間,陸苑裡只剩他們兩人。
顧南音放緩了呼吸,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高大的身體便壓了上來。
他的長指熟稔地撫摸著她嬌嫩的唇瓣,眸光晦暗。
男人的氣息充斥滿了她的鼻腔,氣氛曖昧得可怕,她手上一松,那紙袋便落了地。
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她還沒來得及去撿,下巴卻被他強硬著抬了起來。
對上他那雙眸,還沒等她緩和過來,男人的唇舌吻了過來,卻像是壓抑著什麽似的。
攻佔住她的呼吸,霸道強勢得讓人無力反抗。
這樣的他太過的陌生,顧南音有些害怕地去推抵他,只是下一秒她的手便背男人反剪至身後。
她動了動手腕,卻只是被男人越攥越緊,她皺眉,男人下手有些不知輕重,弄得她有些疼。
只是這一切男人根本顧不著,不容人抗拒的吻卻再次落在了她的唇上。
顧南音掙扎的動作全背男人輕松製服,他的長指纏綿著落在她面頰上,緩緩著滑過引起了異樣的悸動。
她雙腿有些發了軟,男人適時地摟緊了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顧南音被吻得有些暈乎乎的,眨著迷惘的水眸朝著男人看著。
只是男人卻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發了慌,大掌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眸。
遮去她的視線,男人的眼神逐漸著變得柔和,對她,他怎麽愛都顯得不夠,害怕失去這樣的感覺很深很真。
下一刻,她的身子又被男人騰空著抱起,她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男人這般的對待。
陸延赫抱著她進去,客廳裡開了落地燈,橘色的燈光透出點溫馨來。
男人把她輕柔著放在沙發上,長指順著她的面頰往下撫。
他看待她的眼神柔和異常,卻讓人覺得陌生,顧南音不清楚是為何,但卻偏偏著是這個男人給她的最為真實的感受。
陸延赫的手撐在沙發上,高大的身體就懸在她的上方。
他的長指捏住她的下巴,薄唇緊跟著就要吻上來。
顧南音的小手纏上他的脖子,白嫩纖細的手臂摟著他,曖昧漸漸著升了起來。
唇舌間的交纏,讓她眼眸有些迷離,只是她卻始終不肯乖乖地閉眼,因為她想要好好地看清楚他。
只是男人的大掌卻再一次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唯一讓她覺得清晰的便是男人身上熟悉的熱度。
眼前是一片的漆黑,顧南音也不掙扎,等到間隙她有些不清不楚地嗚咽,“還有寶寶呢!別太過份。”
果然提起寶寶倒是能讓這個男人清醒很多,在他還沒有喪失理智之前。
陸延赫聞言,主動著松開了對她的鉗製。
沉沉著眸光鎖定著她的秀氣的面容。
只是像是害怕失去那般擁住了她的身體,不過男人的動作還是顯得十分輕柔,擔心壓到她的肚子。
顧南音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緊貼著他的胸膛,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
能讓人覺著安心很多。
男人沉沉的聲音傳過來,“音寶,告訴我不管發生了什麽,或者是我做了些什麽,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顧南音攬在男人腰上的手往上移了移,那雙眼眸很堅定。
“你在害怕些什麽呢?”她微笑,美眸盈盈,漂亮的光彩流轉其中。
沒等他開口回應,她繼續著說,“害怕我知道我是國際上大人物的女兒之後就會想著和你分開了?還是害怕我知道是你把威廉先生逼得在安城呆不下去不能與我父女相認?陸延赫,我們還有著寶寶呢!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陸延赫薄唇緊抿著,眸色深深著瞅著她。
他怕的並不是這些,她該知道的早晚都會知道,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關系。
只是沒想到他還是算漏了。
“在我的眼裡,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比不過你和寶寶在我心底的地位要來得重要。”她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說得認真。
眉眼溫柔地朝著男人看來,他不想讓她和威廉先生相認,她又何嘗能接受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
威廉先生就是那個法國男人,那個讓媽媽和好姐妹反目成仇的男人,也是那個讓媽媽愛到骨子裡到最後只能悲哀放棄了的男人,媽媽不但失去了最好的姐妹而且也失去了深愛。
只是到最後又能如何?
媽媽不在了——所有的往事都成了讓人想起就覺得心酸的回憶,那個溫婉的女人始終只能活在記憶裡邊了。
她是恨的,若是那個時候,威廉先生能提早發現端倪,或許那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媽媽也不會為了肚子裡的她另嫁他人,也就不會遇到顧慶恆那樣的渣男。
到最後也不會死了不是?
媽媽是愛錯了人,愛了一個沒有給足她足夠信任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或許根本沒有那個權利去怨恨誰,但是她無法原諒。
現在再來說深愛,想要來彌補她這個女兒,她不覺得他還足夠那個資格。
她知道人年輕的時候多少會犯錯誤,但是落到她的身上她只會選擇不去原諒,哪怕是親生父親也一樣。
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很多的事情發生在他人身上和發生在自己身上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需要他人的理解,習慣了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
陸延赫垂眸,盯著她的面頰。
語氣顯得有些低聲下氣的,放下了高傲和尊貴,宛如低到了塵埃裡。
“告訴我,不會離開我好嗎?”
顧南音輕笑,因為男人的執拗。
“好,我答應你。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
陸延赫的長指輕撫著她的面頰,聞言呼吸稍稍著重了些。
他俯下身輕柔地吻她的唇瓣。
“不會離開,不能反悔!”
顧南音眼波輕轉,點點頭,“嗯,不反悔。”
在她的眼裡,這個男人應該是高傲的,但是卻很多次地在她的面前低聲下氣,像個孩子似地討著她的一個承諾。
不過,也是她讓他害怕了吧!牽扯了太多的恩怨,所以害怕感情會變質。
不過他們之間的情況不同,他們相愛並且深愛彼此,所以他們會好好地一路走下去。有幸福的家庭有個可愛的孩子——
顧南音微抬了眼眸,注視著他,聲音柔軟,“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讓我知道我和威廉先生的父女關系,就算是知道也很明顯的改變不了什麽。威廉先生我不認的,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偏激,不能理解為什麽當初威廉先生沒有和我母親在一起。在我的眼裡很純粹,愛了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威廉先生說的深愛,我一點也不覺得是如此。深愛了就有克服一切阻礙的勇氣,到最後也一定能走到一起。”
顧南音的聲音微微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抬眸朝著男人看過去。
這是她所理解的深愛。
深愛是要堅持一輩子的,她很固執,喜歡一條道走到黑。認定一個男人,她會堅持,哪怕所有人都告訴她了,他不要她了。
她的眸光顯得有些認真,有些讓人覺得心疼。
陸延赫抬手輕撫著她的面頰,心疼表現在臉上,他的太太明明不應該經歷那麽多讓人痛苦的事情。
“如果當初他們在一起了,或許我媽媽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我是恨的,你懂嗎?”顧南音說。
她是恨了那個人的,即使他也是無辜的,即使這一切也不是他想要的。
陸延赫心疼地吻過去她的面頰,她的眼底有著些濕意,眨了眨眼便消失了個乾淨。
顧南音認真著看他,她以為的深愛是全全著從這個男人身上學會的。
他教會她愛,也讓她享受了那種被愛的感覺。能遇到這個男人是她的幸運。
所以就算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哪怕他們之間隔著仇恨,她也是愛著這個男人的。
她們之間的恩怨始終不該牽扯下來的才對。
“我是你的太太,這輩子都是你的人,我們現在還有寶寶,三個月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生。我不舍得的,不舍得打破現狀。你是我所深愛的男人,這是個不變的事實。不管發生什麽,未來怎樣走,我會愛你——”
陸延赫的長指微曲著蹭了蹭女人的面頰,低沉的嗓音裡透著笑。“知道了!陸太太。”
見著她嬌俏的模樣,仿佛任何事情都變得不是那麽的難。
經歷過那麽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們最後是能走到一起的。
這點是他擔心多了。
他的太太一直都在努力地讓他覺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