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夏雨將雀兒拖到桂苑,一路上雀兒梨花帶雨地淒淒求饒,不住地向楊紹遠求救——
“二少爺,二少爺救救我!二少爺!”
可是楊紹遠卻詭異地沒有出聲,甚至是除了雀兒最初呼喊他時,淡淡地瞥了眼後,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施舍給這個才和他顛鸞倒鳳過的婢女。
雀兒有些不敢相信,不肯放棄地呼喚楊紹遠,春風和夏雨粗魯地將她推在石子地上。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衫,腳上都沒來得及穿上鞋子,整個人被推搡跌趴在地上,一雙小巧細白的足登時被堅硬的石子硌得生疼,她眼淚掉得更凶,楚楚可憐地抓著自己的外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隻覺屈辱無比。
徐姨娘命人搬了一張椅子,她就坐在雀兒上方,滿面陰冷地瞪著孤立無援的雀兒。
此時,楊紹遠上前一步,正好走到雀兒腳邊。
“紹遠……救救我……”雀兒不由揚起頭,白皙俏麗的面上掛著兩行清淚,分外惹人憐愛,抿著櫻唇,淒淒地抓住他的褲腿,眼裡帶著一絲期盼一絲光亮,聲音嬌軟可憐。
楊紹遠聞聲身子微怔,但當他低頭看到雀兒滿面淚痕的臉時,面上剛起的一絲不忍和軟化頓時被複雜以及怒氣取代。
“不要用你這張臉對著我,叫我的名字!”他狠狠地踢開雀兒的手,將自己的褲腿從雀兒手指間抽出來,眼神冷漠,鷹目無情。
雀兒眼裡劃過不可思議和傷心欲絕,她呆呆地望著楊紹遠冷漠的臉,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錯,二少爺這段日子對她千般寵愛萬般呵護,明明在床上還說著那麽動人的情話,怎麽一轉臉,就變了個人?
她還讓他叫他的名字,最喜歡在床上聽她婉轉的聲音,每次……
忽而,雀兒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面色登時煞白。
她驚恐地瞪著眼,想起這些天一幕幕——
“再清脆些,對,哭,不是這樣哭!你不能委屈,你要撒嬌地哭!”
“趴好!誰準你回頭看我的!不許回頭看我,趴好,叫我的名字……”
“唔,再叫一聲,嗯,對,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東西!”
……
每次少爺纏著她做那檔子事的時候都不看她的臉,隻讓她趴著……叫他的名字,用清脆不黏糊的嬌軟嗓音啼哭……
每當這時,少爺就會說些甜言蜜語,誇她的聲音動聽,對她格外的疼愛。
除此之外呢?
雀兒驚恐地發現除此之外的少爺,是冷漠又看不透的。她以為,少爺只是面冷心熱,在床笫上才火熱……
除此之外竟是沒有任何一點可以證明,少爺喜愛她……
雀兒一瞬間面如死灰,隻覺得荒唐!少爺是將她當成了誰的替身!
“遠兒,過來!”徐姨娘見楊紹遠還站在雀兒跟前,以為他心有不忍,臉色一沉,拔高聲音,將他喚回來。
楊紹遠抬起腳,徑直走向徐姨娘,在她身側立著,與雀兒狼狽的對比是,他衣冠整齊,俊秀斯文。
看他還聽話,徐姨娘暗自松口氣,只要兒子不被下賤的丫鬟勾得丟了魂兒就還好。而後她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向下方一臉淒慘慘白的雀兒,聲音冷厲,“好你個小賤人,大白天的就勾得少爺與你風流快活!少爺年紀小,若是被你敗壞了精血,你這賤命承擔得起麽!”
徐姨娘冷冷的話語像是一柄刀子,絲毫不客氣地捅著雀兒的心口,雀兒搖搖欲墜,神色淒惶,聞言隻楚楚可憐地抬手拭著眼角的淚,聲音帶著委屈和恐懼,“姨娘饒命……奴婢再也,再也不敢了!”
她的求饒絲毫沒能減消徐姨娘的怒氣,她只要想到若不是發現得早,這賤丫頭萬一有了身孕……大門大戶家的少爺在沒娶妻前有幾個通房丫鬟無可厚非,但是正妻未進門前,通房是決計不能誕下子嗣的。
若是誕下了子嗣,這以後哪家貴女願意嫁給她的遠兒喲!
想著,徐姨娘便氣不打一處來,偏過頭對一旁的春分呵道,“給我上家法!夏雨,你去將桂苑以及二少爺院子裡的丫鬟都叫過來,讓她們好好瞧瞧,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想飛上枝頭勾引少爺的下場!”
家法!
雀兒面色一變,驚惶地搖頭哭著磕頭求饒,“姨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春風已經下去了,夏雨聽了徐姨娘的吩咐去集合所有丫鬟。
家法,對待犯了事的主子,是打板子,可對下人那便是殘忍至極——
脫光衣物,用蘸了辣椒水的藤條鞭打……
滿院的丫鬟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遍體生寒。
她們當中有些人,其實對於雀兒攀上二少爺這事有所耳聞的,雀兒本就仗著一張頗有姿色的臉目中無人,跟了少爺後更是對她們這些共事的丫鬟不屑一顧,平日裡沒少尖酸刻薄幾句。對於雀兒,眾人自是不同情的,可是……
家法啊,想想雀兒那花容月貌,細皮嫩肉的模樣,若真是家法處置,只怕是半條命都要去了吧。就算勉強苟活下來,只怕是……也得毀了一身皮囊。
那還不如死。
“二少爺!您不能這麽對我——二少爺!求求你,念在奴婢的嗓音與你心上人相似的份上,救救奴婢吧!”不多時,春分已經拿了藤條帶了婆子過來,夏雨也召集了下人。雀兒被兩個婆子鉗製著就要扒掉她身上最後一件避體的衣裳,不由負隅頑抗,推搡兩下掙脫開二人的鉗製,赤著腳快步跑到楊紹遠腳邊,抱著他的褲腳,散著頭髮,哭得好不淒楚,聲音清脆又嬌軟,婉轉如鶯啼,而她卻低著頭,只露出發頂。
楊紹遠身子一震,雀兒便沉了眸光,果然……
“娘……”聽著這婉轉鶯啼的聲音,楊紹遠喉頭滾動,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張瑰麗嬌俏的臉來,再低頭,看著雀兒被秀發掩蓋的面容,忍不住沙啞地開口。
只是一瞬,他鷹目一瞪,神情大變,一手提起雀兒,大手扣住她的脖子,陰戾的聲音響起,“你剛剛說什麽?”
給讀者的話:
楊紹遠就是個內心變態的抖s…咳咳,不對,對阿九的話就成了抖m…
我到底在說些什麽額==越來越汙了的本宮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