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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二百五十章 也就是我跟大局,你選擇後者
  第二百五十章 也就是我跟大局,你選擇後者

  見燈盞還亮著,男人又微微起了身,揚臂揮滅桌案上的燭火。

  廂房一暗,卻有明顯的光亮來自床頭櫃。

  男人轉眸,便看到了那隻夜光杯。

  她生辰那日,他送給她的禮物。

  心頭一動,他又側首看向她。

  她也正躺在被褥裡看他呢。

  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膚白發黑,一雙清亮的大眼睛,瞅著他。

  瞅他見到夜光杯後的反應?

  抬起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男人笑道:“還以為你會當了或者賣了呢,沒想到你還留著。”

  鬱墨夜眨眨眼,“嗯,原本想著再沒銀子花了的時候,就拿去當了。”

  “真的嗎?”男人躺下來,將她攬進自己懷裡。

  “當然,”鬱墨夜笑,“你知道的,我是個見錢眼開的人,為了銀子什麽事做不出。”

  其實,離開那夜,她還真是差點就將這當了,幾經猶豫,才留了下來。

  “小財迷,睡吧。”男人親了親她的耳垂。

  鬱墨夜被他溫熱的唇和氣息撩得有些癢,微微縮了脖子,卻又聽得他道:“今夜不需要數一顆梅子、兩顆梅子吧?”

  啊!

  鬱墨夜一震。

  她昨夜數梅子,他怎麽知道?

  難道……

  “昨夜你看過我?”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臉對著他。

  “嗯。”男人也不否認。

  “那你……”鬱墨夜撅嘴,她昨夜一直在等他呢,他既然來找她,為何不叫她?

  男人在她撅得老高的嘴上啄了一口:“好了,睡吧,昨夜沒休息好,今夜補回來。”

  “嗯。”鬱墨夜又在他懷裡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乖順地闔上眼睛。

  沒過多久,似是就睡了過去。

  而男人卻是蹙起了俊眉,額上都有微微薄汗滲出。

  早硬了。

  且一直不下去。

  血液裡就像是有萬蟻在咬。

  渾身繃得厲害,也難受得厲害。

  微微挪了挪身子,刻意跟她拉開了一點距離。

  可是,畢竟是在同一張榻上,枕邊似乎全部都是她香甜的氣息,他根本靜不下來。

  心頭燥熱,他乾脆翻了個身,臉朝外而躺。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在許久還是沒有一絲睡意之後,心裡開始默念:“一個杯子,兩個杯子,三個杯子,四個杯子,五個……”

  鬱墨夜是被人蹭醒的。

  蹭後面。

  雖然對方動作很輕,但是,她還是醒了。

  平素一個人睡睡習慣了,丁點動靜就會醒。

  起先她有些惺忪,迷迷糊糊不知道怎麽回事?

  可隨著意識逐漸清明,她就明白了過來。

  她渾身一僵,臉頓時就紅破了。

  聽著身後男人壓抑的喘息,她輕咬了唇瓣。

  心裡很是心疼他。

  其實,她又何曾不渴望他?

  可是,理智告訴她必須忍。

  為了避免尷尬,當然,她也不知道該怎樣應對,所以,她乾脆沒動,假裝沒有醒來。

  緊緊咬著唇,緊緊閉著眼睛,緊緊攥住手心。

  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不讓自己有什麽反應……

  翌日,鬱墨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她一睜開眼睛,就對上男人的。

  男人正在看她。

  她怔了怔,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眸子,鼻音濃重地甕聲問他:“不用上朝,怎麽還醒那麽早?”

  “習慣了。”男人大手撫弄著她額邊的碎發。

  鬱墨夜想起半夜的事,臉有些發燙,怕他看出端倪,也怕他兩人這樣躺著又得受憋,她乾脆先起了床。

  “你多躺會兒吧,我喜歡你躺著,我梳妝的感覺。”

  她想,普通夫妻應該都是這樣吧。

  男人微微笑,“好。”

  她下床穿衣。

  邊穿,邊看了看牆角的更漏。

  每日這個時候,梁子都已經起來了,在準備早膳。

  “梁子說,這兩日會去集市買幾隻小雞回來養著,到時候,早上可以報曉,等我生了,還可以殺了燉湯。”

  “不用吧,院子裡會很髒,而且,雞報曉也太早了,反而影響你休息,你現在睡到自然醒就好。至於燉湯,有銀子還怕買不到雞?”

  男人隻手撐著腦袋,側躺在床榻上,看她一件一件將中衣外衣利索地穿在身上。

  “髒了沒事,反正每天都要打掃,而且,就我跟梁子兩個活物,太冷清了,就是要養些雞鴨什麽的,才像個家,你不覺得聽到雞打鳴,才感覺到自己在過日子嗎?”

  鬱墨夜彎腰將鞋子拔上。

  男人眸光動了動,沒有做聲。

  遠遠的,就有公雞“嘰嘰咯”的聲音傳來。

  男人又微微眯了眸子,轉過身平躺了下去,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鬱墨夜開門去廚房取熱水。

  梁子正在灶膛裡添柴禾,鍋裡小米粥煮得咕嚕咕嚕地響,香氣四溢。

  見她進來,梁子起身,“姐起來了。”

  “嗯,好香,早上準備做點什麽吃?”鬱墨夜笑著吸吸鼻子大力嗅,想要嗅點什麽出來。

  梁子接過她手裡的銅盆,放在灶沿上,拿起瓢,將裡鍋早已燒好的熱水舀進盆裡。

  “正準備問姐呢,煮了小米粥,我可以揉面做點饃饃,但是,怕他吃不慣,要不,我出去買點小籠包?”

  雖然知道梁子清楚昨夜那個男人睡在這裡,但是,鬱墨夜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地紅了臉。

  “不用那麽麻煩專門跑出去買,你做的饃饃很好吃,他宮裡想吃還吃不到呢,就做饃饃。”

  “好。”

  鬱墨夜端了銅盤回廂房。

  “打個水怎麽那麽久?”男人聲音略顯不滿。

  “有嗎?”

  鬱墨夜有些無語,就幾步路,跟梁子說了幾句話,這也叫久。

  她開始洗漱。

  男人就躺在床榻上看著她。

  看著她漱口、洗臉。

  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又坐在銅鏡前梳妝。

  檀木梳將滿頭的青絲梳順,然後盤起一個飛天髻。

  “現在倒是手巧得很。”床榻上男人道。

  以前,可是只會梳男人的公子髻,現在連飛天髻都會梳了。

  雖手法不是特別熟練,但是出來的結果卻也是好看得緊。

  “當然,熟能生巧嘛。”鬱墨夜得意地唇角一彎,然後就拉開梳妝台上面的小抽屜,自裡面取出一枚發簪,斜***髻。

  男人眉目一動,識出那是他在江南的清平鎮給她買的那枚雙蝶金簪。

  沒想到她也隨身帶著,最要緊的,竟也沒有賣掉。

  一時心緒大動,笑道:“做什麽今日打扮得那麽好看?”

  “‘女為悅己者容’這個答案滿意嗎?”

  鬱墨夜一直沒有回頭,因為通過銅鏡,她就可以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男人“哈哈”笑了,很愉悅,“自是滿意得很。”

  梳妝完畢,就是戴面皮了。

  鬱墨夜忽然回頭,調皮道:“快看看我的臉,我馬上要貼面皮咯,你將一天都看不到我了。”

  男人笑,眸色深深。

  沒有做聲。

  鬱墨夜拿起那張薄如蟬翼的面皮,正準備貼在臉上,忽然想起什麽,又放了下來。

  低頭打開梳妝台最下面的一個抽屜,翻了翻,取出另外一張。

  小心翼翼地貼在臉上。

  然後雙手捂住臉,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面,人起身站起,走向男人。

  一直走到床榻邊站定,在男人的注視下,她突然松開手:“嘿!”

  熟悉的容顏入眼,男人嘴角抽了抽。

  如願以償地看到他的反應,鬱墨夜就開心地笑了。

  “嚇到沒有?是不是很震驚?哈哈,我是縮小的女版黃三!”

  是的,她戴的這張面皮,就是當日他帶她去那家面皮店,她跟人家定做的,按照黃三那張面皮的容貌,只是尺寸依照她自己臉的尺寸做的。

  其實,這一張面皮最合臉,戴在臉上簡直就像是長在臉上一樣的,堪稱完美。

  畢竟是量了她臉上尺寸做的,精確。

  只是,一直以來,黃三是他,且是個男人。

  如今她女裝,突然變成這張臉,很怪,她知道。

  她就是要跟他搞怪的。

  男人笑著搖搖頭,正欲起身,就聽到門口傳來梁子的聲音。

  “姐姐,佘分閣主有事來找姐姐,現在人在前面等著。”

  廂房裡兩人一怔。

  鬱墨夜更是疑惑地嘟囔:“選絲的事不是已經搞定了嗎?他還有什麽事找我?”

  “公文還沒頒呢,還在我手上。”男人道。

  鬱墨夜汗。

  “怎麽還沒頒給人家?”

  “你說為什麽?”男人涼了她一眼。

  鬱墨夜怔了怔,明白過來。

  因為想在蘭鶩多呆些時日麽。

  心裡頭甜絲絲的,小臉上還是表現著不悅:“那也應該去找你,或者找瀟湘雲,做什麽又找我?”

  男人從床上起身,“估計看你能耐大,哪頭都能說上話。”

  “切!”

  鬱墨夜嗤了他一聲,側首回給梁子:“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走回到梳妝台前,揭下面皮放回到抽屜裡,又將平素戴的那一張貼在臉上。

  走到門口,忽然又想起什麽,回頭招呼男人:“你千萬別出來,等人家走了,再出來。”

  男人邊穿袍子,邊抬起眼梢瞥了她一眼,沒做聲。

  表情就是,杞人憂天。

  佘分閣主見到鬱墨夜出來,便連忙自座位上起身迎了過來:“夫人。”

  鬱墨夜揚袖示意他坐,“怎麽了?分閣主有事嗎?”

  見鬱墨夜站著,對方又豈敢坐,也陪著她站著,並微微躬了身。

  “一早來叨擾夫人,還是因為選絲的事,雖然欽差大人選出了商戶,但是遲遲未給瀟湘閣公文,這畢竟是一筆買賣,沒有公文,一切都不作數。而且,歷來,都是選絲會結束三日後,瀟湘閣舉辦頒公文,以及慶典活動,也就是明日了,商戶都是來自江南各地,現在都還住在客棧,等明日活動結束,才各自打道回府,瀟湘閣一切都準備好了,就是這公文……不知該怎麽辦?”

  鬱墨夜眸光斂了斂。

  還真被鬱臨淵說中了,果然是為了公文而來。

  只是……

  “你們去找過欽差大人嗎?或者閣主?”

  “沒去找欽差大人,閣主我們根本不知道怎樣聯系到他,所以,先來叨擾夫人,想聽聽夫人的意見。”

  鬱墨夜笑笑。

  她又不是傻子,什麽叫聽聽她的意見,分明跟上次一樣,就是想要她幫忙解決問題。

  好吧,誰讓她現在還掛著閣主夫人稱謂呢。

  “明日舉行慶典對吧?”

  “回夫人,是的。”

  “分閣主先回吧,我會去問問看,今日給你答覆。”

  “那就太謝謝夫人了。”

  佘分閣主一走,鬱墨夜就回了房。

  廂房裡,男人正在盥洗。

  鬱墨夜將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問:“公文你給不給人家?”

  男人也不答,反問:“你希望我給,還是不給?”

  鬱墨夜就犯難了。

  於公,當然是希望給。

  而於私,自然是不願。

  可是,不願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一日兩日不給,總不可能一輩子都能拖著不給。

  “給人家吧,那麽多商家都等在蘭鶩,瀟湘閣慶典的事宜也都準備好了。”

  男人將銅盆裡的毛巾擰起,彎了彎唇角:“也就是我跟大局,你選擇後者。”

  鬱墨夜有些無語。

  這不算是選擇吧?

  人跟大局這不是可比項吧?

  而且,這酸溜溜的語氣是什麽意思?

  將毛巾晾在臉盆架上,男人回頭,“幸虧你是個女人,你若是男人,我們顛個個兒,你坐我這帝王的位置,你絕對是一個會為了大局,或者別人,寧願委屈我的人。”

  鬱墨夜汗。

  她就只是讓他,將遲早要給人家的一紙公文給人家而已,他就搞了那麽多有的沒的出來。

  “你,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我早就想說了,一直沒說,也不僅僅因為今天這事兒,你自己想想吧。”

  鬱墨夜再汗。

  自己想想,她想什麽呀?

  想如果她做帝王?

  見男人走到梳妝台前,她連忙討巧地湊過去,將他手裡的木梳接過:“我來替你綰發吧。”

  男人也沒拒絕。

  一撩袍角坐下。

  她便低垂眉目,一絲不苟地替他梳理起來。

  “等會兒用過早膳,我想去給孩子買鞋服,你有空去嗎?”邊梳,邊隨隨開口,問男人。

  男人眼波動了動。

  “做什麽那麽早買這些?”

  鬱墨夜垂著長睫,專注於手中動作。

  因為想趁他在,跟他一起去買。

  他們的孩子,她希望他這個當爹的,也能參與其中。

  等以後他走了,她就得獨自一人去置辦這些東西了。

  “因為我不會女紅,自己做不來,現在肚子小,出行方便,怕日後大了,不便出門。”

  而男人卻不這樣認為。

  “現在又不知男孩女孩,而且,季節不對,現在是春天,孩子出生的時候是秋末了,現在去買,都是春季的鞋服吧?”

  鬱墨夜忘了這茬兒。

  “那就先去買一些孩子的玩具吧。”

  她只是想他一起,她只是想,孩子出生就算見不到父親,也能穿著父親親自挑選的小衣服、小鞋子。

  既然現在時機不對,那就買玩具吧,玩具不分季節。

  男人從銅鏡裡看她。

  她一個抬眸,便跟他在銅鏡裡四目相對。

  他在觀察她,帶著探究。

  鬱墨夜連忙將視線收回,“沒關系,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我是說,我吃過早膳去做這件事。”

  “我一起。”男人依舊在銅鏡中看著她。

  鬱墨夜眼簾顫了顫,沒有做聲,心裡自然是歡喜。

  “好了。”

  將男人的青絲嫻熟地盤了一個公子髻,玉簪插好,她看看鏡中,自己先甚是認可地點頭,“不錯,比你在天明寨的柴房裡給我綰的強很多。”

  男人微微笑,似是也還滿意。

  鬱墨夜又幫他眼角擦好藥,小腿也擦了些藥推拿了一番。

  到底是練武之人,體魄強,才一日一.夜的時間,眼角已經結了痂,且不腫不耷拉了。

  腿他說也無大礙。

  鬱墨夜又想起了瀟湘雲。

  那廝還真的一直就再沒出現。

  也不知道他的傷怎樣了?

  早膳是小米粥,加蔥油肉饃饃。

  三人吃得開心。

  用完早膳,梁子收拾,鬱墨夜準備上街。

  臨出門前,她陡然想起什麽,讓男人等等,自己又折回了房。

  再出來時,就變了“臉”。

  又變成了那個小“黃三”的臉。

  男人怔住。

  她嘻嘻笑:“讓人看到瀟湘閣閣主夫人跟欽差大人逛街,影響不好,我還是換張新面孔比較妥當。”

  男人無力扶額。

  “女人,你是不是玩面皮玩上癮了?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本來戴著面皮嗎?再說了,前日,你帶我去燒紙錢的時候,一路的攤鋪都逛了個遍,那時,你怎麽不覺得閣主夫人跟欽差大人逛街不好?”

  鬱墨夜語塞。

  男人直接將她抓回了房,讓她換回來。

  頂個黃三的臉在他面前晃,他看著膈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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