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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第一更】

  明明這話他是笑著說的,樊籬聽得心裡頭卻是非常難過起來。

  他很想問,那此時他想要喝酒,是因為開心呢,還是難過,是煩悶,還是苦惱?

  但他沒問。

  他想,幾者皆有之吧?

  “皇上準備如何處理?”

  “什麽?”男人接過他手中的杯盞,送到鼻下嗅了嗅。

  “孩子啊,孩子的事怎麽處理?”

  他記得十五那夜,在上善宮的溫泉池邊,他問他,如果沒有出池才人用香那件事,他準備如何處置這個孩子?

  他當時回他,事情已經過去了,還問這些沒用的做什麽。

  可現在,事情並未過去。

  孩子還在。

  他打算怎麽處理?

  “留下來!”將手中杯盞放在桌上,他聲音淡然道。

  語氣卻是堅定的。

  樊籬眼睫動了動。

  意料之中。

  上次,他就覺得他最後其實已經決定留下了。

  可如今這樣的形勢,那個女人那樣的身份……

  “如何留?”

  這是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一旦留下,意味著什麽,他相信,面前這個比他睿智,比他周全、比他謹慎的男人更應該清楚。

  “想辦法吧,”男人若有似無地低歎了一聲,略略垂了長睫,“她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孩子還在,還防賊一般地防著我,就算有什麽辦法,她也未必肯聽。”

  而且,她烈起來,會不顧一切。

  他不想逼她。

  這也是他來蘭鶩這兩天故意裝沒認出她的原因。

  其實在選絲會上,他就識出她了。

  但是,二十幾天,他們整整二十幾天未見。

  他不知道這二十幾天裡她都經歷了什麽,發生了什麽,她如今的生活怎樣,又如何會成了瀟湘閣閣主夫人。

  所有的,他都一無所知。

  他們之間本就誤會重重,所以,他不敢貿然有什麽舉措。

  他怕一旦捅破彼此身份,她又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他只能裝不識。

  然後試探、觀察,一切了然於心了,再決定自己怎麽做。

  可縱然這般小心翼翼,今日還是差點讓她死在了自己面前。

  “要不,找她談談吧?她防皇上,也是因為前面的誤會。說實在的,就連我跟青蓮姑姑,都覺得皇上不想要那個孩子,何況是當事人的她,然後又碰上池才人那件事,換誰都會誤會。不管她信不信,話還是要說開,放在自己心裡,誰人能懂呢?”

  沉默了很久,樊籬語重心長道。

  卻是忽的被對面男人打斷:“她如今是瀟湘閣閣主夫人。”

  “什麽?”樊籬震驚,以為自己聽錯,“她?瀟湘閣閣主夫人?皇上是說,她成了瀟湘雲的夫人?”

  “嗯,”男人點頭,再次端起杯盞嗅了嗅,眉心微攏:“是不是很意外?”

  太意外了。

  這才多長時間啊。

  而且,瀟湘雲是誰?

  為了要見他,連面前這個男人都用盡了心思。

  那個女人,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夫人?

  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成了他的夫人?

  “到底怎麽回事?”樊籬迫不及待問向男人。

  ******

  果然是懷孕之人食量大,一人吃兩人的,鬱墨夜覺得自己餓得越來越快。

  明明晚膳的時候,吃了兩碗飯,還有不少小菜,另外,還吃了一大碗薏米燉肉,這也沒過多久,竟然又覺得有些餓了。

  主要是櫃台上擺了一櫃台的吃的,在她眼前晃,讓她覺得更加餓。

  原本她是想將這些都扔掉的,後又想想,覺得太浪費了。

  特別是跟那些乞丐呆過,經歷過那種吃了上頓愁下頓、食不果腹的日子,她更加覺得丟了可惜。

  然後,就打算一部分做為贈品,前來買香紙的人,每人贈送一份。

  另一部分,讓梁子明日送去給要飯的乞丐。

  現在想想,似乎還是不妥。

  自己就是因為擔心這些裡面被做了手腳,所以不吃的,可如果贈送給別人,別人家裡正好有孕婦呢,乞丐中也正好有人懷孕了,吃了怎麽辦?

  那她豈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所以,也不能送給別人。

  那這麽多,怎麽辦?

  難道還是得扔掉?

  她起身,準備將這些大包小包先收起來,放在自己眼前,她真的很饞。

  一包一包收拾進包袱,她又忍不住一包一包看,看那個男人到底買了些什麽東西。

  哎,好多都是她喜歡吃的。

  口水吞了一堆。

  最後在一包梅乾蜜餞上,她徹底失了抵抗力。

  放進包袱又拿出來,拿出來又放進去,反覆了幾次,糾結了許久。

  她現在就想吃酸酸甜甜的那種東西,一想到梅子入口的那味道,她又開始咽口水。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

  從在醫館得知她孩子還在,到去街上買這些東西,然後,再到送到這鋪子裡來,時間並不太長。

  買了這麽多東西,還要每樣東西上做手腳,那得需要多久,怕是十個這樣的時間都不夠。

  所以,是她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太草木皆兵了?

  這些東西並沒有問題?

  這般想著,她的手就開始不聽使喚了,自動打開了那包梅乾蜜餞,撚起一顆,送入口中。

  “唔~”

  一股酸酸甜甜迅速布滿她的味蕾,她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小臉上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太好吃了。

  最近的她,就是想要吃這種的。

  梅核吐出,又送了一粒口中。

  嗯,真的好好吃。

  最後,就乾脆拿著那包梅乾,坐下來一粒接一粒地吃。

  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現的不對勁。

  腹部有些幽幽痛。

  手裡的半包梅乾跌落在地上,她撫上自己的肚子,臉色大變。

  不會吧?

  真的做了手腳?

  她蒼白著臉,難以置信。

  可是,腹部真切的痛感傳來,那樣清晰。

  且變得強烈。

  很快,她痛得連腰身都無法直起。

  “梁子,梁子……”

  心裡害怕到了極致,她扶著櫃台,佝僂著身子,一邊喘息,一邊大聲叫喚。

  梁子在裡廂收拾,聽到聲音奔了出來,見到她如此,大驚:“姐,你怎麽了?”

  “快,快準備馬車,送我去醫館,我……我肚子痛……”

  梁子嚇得不輕,腳下的步子都亂了,原本要往出跑的,卻又往裡面跑,跑了幾步才意識過來,又轉身往外跑。

  “姐,你先忍會兒,別動,我很快,很快就回來……”

  “快去……”

  鬱墨夜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是痛的,而是怕的、急的。

  為了腹中的這個孩子,她是那般小心翼翼。

  如此輾轉,如此不容易地將他留下來,別這個時候,這個時候…….

  早知道,家裡就應該買個馬車常備著。

  她是覺得出門少,用不著,馬車買了也是空閑著,馬兒還得一日三頓的吃飼料,所以沒買。

  想著有個什麽事,租輛就成。

  可租的,哪有現成的那麽湊手?

  只希望梁子快去快回。

  梁子正要出門,迎面撞上進門的瀟湘雲。

  瀟湘雲皺眉:“跑得這樣急,怎麽了?”

  梁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回頭指著櫃台後的鬱墨夜:“姐……姐她……肚子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面前藍袍一晃,瀟湘雲已奪身而過,來到櫃台裡面。

  “怎麽會這樣?”

  將鬱墨夜扶住的同時,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然後就往外跑。

  見他如此,梁子急急道:“我去租馬車!”

  “來不及了……”

  瀟湘雲已經抱著人出了門。

  梁子趕緊關了店門,也跑著追了上去。

  初春的夜很涼,但是鬱墨夜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

  她攥著瀟湘雲的衣袍,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耳邊風聲呼呼,瀟湘雲踏著輕功,走得飛快。

  梁子在後面跑得氣喘籲籲都跟不上。

  所幸夜裡長街人少,一眼能望見老遠。

  不然,梁子還真擔心自己跟掉。

  “瀟湘雲……謝謝你……”

  雖然幾乎無力開口,但是鬱墨夜還是對著這個幾次三番幫助自己、救自己於絕境的男人表達了自己發自內心的感謝。

  她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也是第一次這樣鄭重地道謝。

  “別說話!”

  瀟湘雲的氣息也微微有些喘。

  為了不增加他的負擔,鬱墨夜便不再做聲。

  望著頭頂黑幕一般的夜空,廣袤無邊的黑,就像是將天地萬物都深罩其中,她覺得腹部牽扯著一顆心也大痛了起來。

  這世間之人,真是百種。

  特別是男人。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親生骨肉,卻狠心地、用盡一切方法要將其墮掉。

  而一個局外人,毫不相乾的局外人,卻願意拚盡全力相救,甚至願意承擔本不該自己承擔的責任。

  如果這次這個孩子沒了,如果沒了……

  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男人。

  也不會原諒她自己。

  都是她,是她貪嘴,是她沒有骨氣,抵製不了誘.惑,更是她經歷了那麽多之後,還對那個男人盲目輕信。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

  終於到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已關門打烊。

  瀟湘雲抱著她,騰出一手來“咚咚”拍門。

  因為時辰還早,還未到入睡的時間,所以很快便有人來開了門。

  “大夫,快看看,她腹痛,快看看她腹中的孩子有沒有事?”

  門一開,瀟湘雲抱著鬱墨夜就徑直奔了進去。

  見大廳裡有矮榻,走過去,將鬱墨夜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開門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夥子,他上前來探了探鬱墨夜腕上的脈搏,蹙眉道:“有滑胎的預兆,應該是吃了什麽東西?”

  鬱墨夜跟瀟湘雲都變了臉色。

  有滑胎的預兆?

  “你吃了什麽?”瀟湘雲問鬱墨夜。

  鬱墨夜眼淚再次如同決堤的洪水,直直往眼眶外面漫,她蒼白著臉搖頭。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是到方才,她還在心存僥幸地想著,或許跟那吃的無關,或許只是自己的胎氣不穩,或許……

  沒有或許。

  就是吃的東西引起的。

  “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去後面喊我師父。”探完脈,小夥子起身,快步入了裡廂。

  這時,梁子才趕到。

  瀟湘雲又冷著臉問梁子:“她吃了什麽?”

  梁子莫名,也被他的樣子嚇住。

  一向溫潤如玉的人,冷起臉來,竟是這個樣子。

  怕瀟湘雲為難梁子,鬱墨夜攥了他的袖襟,虛弱道:“是欽差……欽差大人下午送來的梅乾……”

  鬱墨夜的話還未說完,攥在手裡的袖襟猛地抽離,只見瀟湘雲大步往外走,並沉聲吩咐梁子:“照顧好她!”

  然後身影在門口一閃,就不見了人。

  鬱墨夜跟梁子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鬱墨夜大駭。

  他不會去找鬱臨淵吧?

  肯定是去找鬱臨淵了。

  雖然跟他相識不久,見面也不多,卻從未見過他如此一身戾氣的樣子。

  眉心一跳,她連忙叫梁子:“快,快喊住閣主,就說我找他有事,讓他回來。”

  不能讓他去,不能!

  讓他們兩人交惡,有些事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若要找,也是她自己去找。

  而不是他。

  梁子應了一聲,就追出去了。

  一會兒又回來了。

  說早就沒看到人了。

  這時,老大夫跟著那個給她探脈的小夥子出來了,邊走,小夥子邊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速去將老夫的銀針取來,另外,取一顆保胎丸過來!”

  吩咐完小夥子,大夫又吩咐梁子:“去倒一杯水!”

  ******

  夜色下,鬱臨淵跟樊籬兩人緩緩走著。

  走到祥瑞客棧門口的時候,樊籬問鬱臨淵:“今夜不去解釋嗎?”

  “明日吧。”男人雕刻般的輪廓隱在幽幽夜色下,聲音淡然。

  瀟湘雲下午問他,他如此隨心所欲,會讓外人誤會的。

  雖然他當時回瀟湘雲,只要他不在意,但是,他也不希望外人看輕了她。

  何況,大夫吩咐,她現在需要靜養,夜裡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他不去打擾。

  什麽話明日再說。

  兩人正準備順著客棧門口的台階而上,驟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人,一記悶拳快準狠地揮過來,直直砸向鬱臨淵的鼻梁。

  鬱臨淵完全不設防。

  而對方顯然也是高手,速度快得驚人。

  他便結結實實挨了那一拳。

  悶哼一聲的同時,身子也被打得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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