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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王爺回來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王爺回來了

  越躺人越清醒,越躺越忍不住七想八想。

  鬱墨夜忽然覺得,自己答應跟他回來是不是錯了?

  如果隔得遠,至少她還有說服自己的理由,也不用這樣焦心等待。

  現在隔得近,反而……

  而且,在蘭鶩,因為房子處在街邊,有左鄰右舍,就算是夜裡,也多少能感覺到一些人的氣息。

  比如左右隔壁的動靜,比如門前偶爾經過的行人話語聲和腳步聲,比如不知哪家的狗吠等等。

  在這裡,只有靜。

  除了靜,還是靜。

  靜得似乎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這種感覺很孤獨。

  真的很孤獨。

  就像這個世上,只剩下你一人。

  而且,她又喜歡亂想。

  其實也不是懷疑他,只是覺得,做為帝王,后宮是平衡朝堂的關鍵,他當真就放著那些女人在那裡不聞不問?

  今日在馬車上,她說,只要他不辜負了她的信任。

  現在想想,什麽叫辜負呢?

  是有心為之才叫辜負嗎?

  迫不得已為之叫不叫辜負呢?

  她不知道。

  ******

  龍吟宮

  王德端著一碗冰糖燕窩走進內殿。

  內殿裡,一身明黃的男人坐在燈下,低垂眉目,專心致志地批閱著奏章。

  因為這次微服出宮,並沒有將奏章給太后處理,也沒有交給右相莊文默處理,而是積壓著,所以,現在差不多都堆成了小山。

  而夜裡,池輕又一直在這裡糾纏不走,耽誤了不少時間。

  “皇上,先吃點燕窩吧,本就舟車勞頓,晚膳又沒吃多少,雖說國事為重,但龍體更要緊。”

  王德躬身上前。

  帝王抬起眼梢瞥了他一眼,“啪”的一聲合上手中奏章,擲在桌上。

  接過玉瓷碗的同時,帝王側首看了一下牆角更漏的時辰,眉心微微一蹙,低聲道:“這麽晚了……”

  那她應該已經睡了吧?

  執起瓷杓隨隨舀了幾口送入口中,便將碗遞還給了王德,連拿帕子揩一揩嘴的時間都沒,又再度拿了一本奏章,埋首看了起來。

  看著他的樣子,明明已經很疲憊的樣子,王德又忍不住提醒。

  “皇上,今日就早點歇著吧,奏章可以明天再看。”

  帝王頭也未抬,揚袖,示意他退下。

  ******

  一直到天亮,男人都沒有來,鬱墨夜起床,梁子已經將早膳買了回來。

  用過早膳,鬱墨夜發現又沒事幹了。

  在蘭鶩,至少可以做做生意,印印紙錢。

  在這裡,做什麽呢?

  梁子將買回來的菜挑挑,燉燉排骨,還算是有點事在忙。

  而她,從房裡走到院子裡,院子裡走到廚房,這裡逛逛、那裡晃晃,完全無事可乾。

  想幫梁子忙,被梁子趕走不讓。

  梁子說自己也就那麽一丁點活兒,不能跟他搶。

  又不能出門去逛,怕惹出什麽糾複。

  她便只能睡覺。

  下午的時候,實在覺得這樣下去人要憋壞,便讓梁子去街上買了布料、針線、還有女紅的書回來。

  她要學著做小衣服,給腹中的孩子。

  另外,她還讓梁子買了幾本關於女子生產之前的注意事項的書。

  她要讓自己充實起來。

  忙起來時間就會過得快了。

  ******

  夜又如期降臨。

  敬事房的又端來了綠頭牌。

  王德發愁。

  昨日是因為剛剛回朝,舟車勞頓太累,讓敬事房的端回去了,今日該找個什麽理由呢?

  可事實證明,真是皇帝不急他太監急。

  根本不需理由,因為,帝王出乎意料地翻牌子了。

  且翻了個出乎意料的人。

  莊妃。

  他記得,自池輕進宮以後,就包攬了帝寵,這個男人再也沒有翻過別人的牌子。

  今夜這是……

  他搞不懂,但是帝王心、海底針,也不是他這種奴才能妄自揣測的。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去通知步雲宮準備接駕。

  臨出門前,帝王問他:“王德,朕記得上次去江南,在清萊鎮,朕去給四王爺買發簪的時候,你好像也買了一枚簪子,對吧?”

  王德怔了怔。

  “是。”

  他的確買了一枚,當時是想送給青蓮的,卻一直沒敢送出手。

  其實,青蓮去東北,他應該送給她的,但是,他還是有些怕,畢竟自己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所以,他就隻送了青蓮一盒藥膏,雖然藥膏對擅岐黃的青蓮來說,根本不缺。

  也算是他的一片心和一份試探吧。

  “皇上怎麽突然問這個?”

  “還在嗎?”

  “嗯,在的。”

  “賣給朕吧。”帝王掏了一錠銀子遞給他。

  王德有些反應不過來。

  賣給他?

  見他愣在那裡,帝王唇角一勾:“怎麽?不願意?”

  “奴才不敢,”王德連忙否認,“奴才只是不知皇上何意?”

  “唔,朕準備送給莊妃,朕記得清萊的那些首飾都有江南字樣。”

  王德總算明白了。

  就是這個男人想送個禮物給莊妃,且還要讓莊妃知道,這個禮物是特意從江南帶回來給她的?

  可是,他這個簪子是要送給青蓮的。

  可是,對方是帝王,他又不能不給。

  見他猶豫糾結,帝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你賣給朕,朕不會虧待你,指不定哪一天就將青蓮賜給你做對食了呢。”

  王德呼吸一滯。

  手心冷汗噠噠。

  這個男人怎麽知道他是準備送給青蓮的?他……他有那麽明顯嗎?

  “奴……奴…….奴才其實在江南還買了個鐲子的……能將鐲子給皇上嗎?”

  發簪比鐲子貴,且青蓮手上本來有鐲子。

  “有江南標記嗎?”

  “有的。”

  “那就行,拿給朕吧。”

  ******

  燈下。

  鬱墨夜針引線,笨拙地縫著一件像褂子,又像是布袋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夜已經很深了。

  看來,今夜又不來了是嗎?

  指尖猛地傳來刺痛,她蹙眉垂眸。

  是針尖不小心刺到了手指。

  殷紅的血珠冒出,她連忙將指尖送入口中。

  心頭微躁,她起身站起,走到門邊,開門看了看外面。

  夜色蒼茫,春寒料峭,她打了一個寒顫。

  沒有人。

  失望地關上門。

  準備再去關了窗睡覺,一個轉身,就差點撞上一堵人牆。

  她腳步一滯,抬頭,就看到男人垂目看著她笑。

  終於來了。

  那一刻,她竟眼角一酸。

  “有門不走,你是不是爬窗爬習慣了?”

  男人雙手握了她的肩,低頭湊到面前,黑曜一般的眸子盯著她的眼睛看。

  “有沒有想我?”他問。

  想,當然想,一直想。

  “沒有。”從他的手下走出,她沒好氣地回了兩字。

  然後,走回到桌案邊坐下,又拿起針線活繼續:“我忙著呢,哪有時間想這些,你不是也很忙嗎?”

  男人豈會看不穿她的小心思?

  輕笑搖頭,也舉步走過去,伸手自後面將她抱住,躬身貼著她的背,下顎抵在她的肩上,“昨夜沒來生氣了?”

  “我才沒那麽小氣呢。”鬱墨夜不悅嘟囔。

  末了,又用手肘碰了碰他:“別這樣困著我,我在做事,等會兒針會刺到手。”

  男人看向她的手中。

  笨拙的動作、歪歪扭扭的針腳,以及裁剪得非常怪異的……是衣物麽。

  “在縫什麽?”

  “孩子的上衣。”

  男人嘴角就抽了。

  他還真沒看出來是一件上衣。

  伸手將她手裡的東西拿下,“別縫了,我難得過來,陪我。”

  也知道難得啊。

  鬱墨夜沒有做聲。

  男人直起腰,將她從凳子上拉起身,帶著她走到矮榻邊,坐下,將她抱坐在自己懷裡。

  因為窗戶沒關,一陣夜風吹入,鬱墨夜似乎聞到了淡淡脂粉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順勢拿起男人環在她身前的胳膊嗅了嗅,末了,又湊到他的懷裡聞了聞,驟然起身。

  男人嚇了一跳。

  見她不僅站起,還連著後退了好幾步,就像是避瘟疫一般,男人疑惑:“怎麽了?”

  “你從哪個女人那裡過來的?”鬱墨夜瞪著他,眼眶瞬間就紅了。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抬起手臂自己嗅了嗅。

  沒什麽氣味啊。

  不過,他的確是從女人那裡直接過來的。

  也不想瞞她,便實事求是回道:“莊妃。”

  鬱墨夜的眼淚就往外一漫。

  男人震住。

  連忙起身,“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試圖上前,卻被她再次後退兩步避開。

  “你是皇帝,知道你避免不了這些,但是,你至少至少換身衣服再過來啊……”她哭道。

  男人有些慌神,很少見她這樣,好像一副突然崩潰的樣子。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夜裡的確翻了莊妃的牌子,也去了她的步雲宮,但是,我只是送了她一枚鐲子,並未寵幸於她。”

  末了,想起什麽,又連忙補充道:“鐲子不是我的,是王德的,不是我買的,不對,是我買的,我夜裡臨時跟王德買的。”

  鬱墨夜紅著眼睛瞪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

  半響,吸吸鼻子:“你肯定抱過她。”

  “沒有,”男人當即否認,驀地想起什麽,“哦,有。”

  見鬱墨夜眸色一痛,又要哭出來的模樣,他連忙伸手製止:“不是,就是她行禮的時候,我虛扶她起身,然後不知怎的,她突然腳下一崴,沒站穩,然後就……抱扶了她一下。”

  說完,篤定強調了一句:“僅此而已!”

  見鬱墨夜半信半疑地瞪著自己,男人又道:“不信你就聞聞。”

  邊說,邊解了外袍丟在邊上的椅子上,舉步朝她走過來,“你聞聞我中衣有沒有?”

  鬱墨夜想退後回避,卻是被他一把拉入懷中,並且大手扣上她的後腦,將她的臉按進自己的胸口。

  “有沒有?”

  片刻之後,松開她,又徑直脫了中衣。

  如法炮製,再度將她攬入懷裡,扣住她的頭,霸道地讓她埋臉於他隻著一件裡衣的胸口。

  問她:“有沒有?沒有是不是?”

  做完這一切,他甚至脫了裡衣。

  鬱墨夜無語。

  早已不想再聞,卻已由不得她。

  男人赤.裸.著上身,不由分說,將她又一次撈進懷中,扣頭入胸口。

  因為這個動作,鬱墨夜的唇等於吻在了他的胸口。

  緊實的肌膚、結實的胸膛,熟悉的屬於他特有的陽剛氣息……

  鬱墨夜身心俱顫。

  耳根發熱,她紅著臉將他推開,“不害臊!”

  男人笑:“我在以身證明自己的清白,怕什麽害臊?對了,你聞到別的女人的氣味了嗎?”

  見鬱墨夜撇了視線不敢看他,他唇角笑意更濃,又痞痞壞壞地湊過去:“如果還是不能證明,那就只能弄了。”

  鬱墨夜一怔:“弄什麽?”

  “弄你!”男人傾身咬了她的耳。

  鬱墨夜渾身一顫,差點沒站住。

  被他大手攬住。

  依舊低頭,在她耳畔的位置,他曖昧地吐息。

  “這樣你就可以通過我的表現,來判斷我有沒有做什麽?但是,你現在的身子對我很不利,又不能快,又不能深,又不能大力,指不定又被你質疑。不過,還是有一個辦法的,就是看我東西的量,自那日在瀟湘閣,到今日,已七日,應該滿得很,你要驗收一下嗎?”

  鬱墨夜暈死。

  “鬱臨淵,你堂堂一天子,說這種下.流話,你覺得對嗎?”

  “不對,不過,”男人挑眉,“我隻跟對的人說。”

  鬱墨夜一怔。

  隻跟對的人說。

  她是那個對的人?

  是唯一對的人嗎?

  她還在他的那句話裡怔怔失神,男人已趁機啄了一口她的唇。

  鬱墨夜兩頰一燙。

  “幼稚!”嗔了他一眼,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裡衣塞給他:“穿上,染了風寒我可不負責。”

  男人笑,慢條斯理地將裡衣穿上,然後再次將她輕輕擁住。

  “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將你悶在這裡,我懂你的心情,所以,我在努力,爭取早些清除那些絆腳石……”

  鬱墨夜眼簾顫了顫。

  他說的,她明白。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跟他生氣,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見到他,小性子就來了,完全控制不住。

  “鬱臨淵,我可能得了一種病。”靠在男人的胸口,她甕聲甕氣道。

  男人一震,雙手扳起她的肩:“什麽病?哪裡不舒服?”

  鬱墨夜從他懷裡出來,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一本書,翻了翻,翻到某一頁,轉身給男人看。

  “產前鬱症。”

  男人一字一句念道。

  他從未聽說過。

  鬱墨夜將書合上,丟在桌上,“上面寫的好像有幾條跟我挺符合,失眠、胡思亂想、無理取鬧……”

  男人一臉擔憂,“明天讓樊籬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這種病大夫看不了。”

  “那要怎麽辦?”男人蹙眉。

  “靠我自己調節。”

  “也沒有藥嗎?”

  鬱墨夜搖搖頭,“不過,上面說,可以做一些讓自己心靜的事情,比如打坐、彈琴,對,明日讓梁子去買一把瑤琴。”

  “你會?”

  “不會,我可以學。”

  好吧,男人沒做聲。

  “你會嗎?”鬱墨夜問他。

  如果會,還可以做她師傅呢。

  “當然。”男人點點頭,似是想起什麽,轉身走到矮榻邊,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外袍,自袖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朝她揚了揚:“認識它嗎?”

  鬱墨夜看了看,是個橢圓的,類似雞蛋,又比雞蛋要大一些,上面還有小窟窿的東西。

  走過去,她接在手中端詳了一番,搖頭,遞還給他:“不認識。”

  男人輕凝了幾分眸光,看進她的眼底。

  “它叫塤,也是一種樂器。”

  說完,修長的十指執起,送到唇邊,擺好姿勢,輕輕吹了起來。

  悠揚的曲調緩緩流瀉,在靜謐的夜裡響起。

  鬱墨夜怔了。

  好好聽。

  那聲音好特別,不同於琴聲,不同於笛聲和簫聲,也不同於絲竹聲。

  很空靈的聲音,如同天籟。

  她聽癡了。

  男人吹塤的樣子,也讓她看癡了。

  一曲畢,她還傻傻地在那繞梁的余音裡無法自拔。

  “怎麽樣?”男人問她。

  鬱墨夜恍惚回神,眸中光華萬千:“第一次聽這麽好聽的曲子,我也要學,你教我。”

  “當然可以,但是,今夜先睡覺。”

  男人轉身將那枚塤放進袖袋,過來抱她。

  “時辰已經不早了,你不是說,因為失眠懷疑自己得了那什麽鬱症嗎?我今夜陪你睡,看你還失眠不?”

  ******

  翌日

  早朝結束,鬱臨淵回到龍吟宮批閱奏折。

  心裡還一直想著那個女人說的那什麽鬱症。

  昨夜他特別留意了,她睡得香甜,還打小呼嚕,喚都喚不醒。

  可見並沒有那什麽病。

  而是因為他。

  心中低低一歎,將手中批好的奏折合上,放好,又重新拿過一本,打開。

  王德忽然急急奔了進來,兩眼放光,一臉的欣喜激動:“皇上……皇上……四……四王爺回來了……”

  四王爺?

  鬱臨淵呼吸一滯,手中禦筆跌落在奏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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