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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律師,噓,晚上見》157、隻為相思瘦(2更)
  157、隻為相思瘦(2更)

  【隻為,相思,受。】

  -

  她一口氣梗住,瞪著他的目光裡,忍不住含了兩苗子火。

  他滿意地笑了,拍了拍她的手:“等我回來。”

  .

  今晚是個陰天,陰雲遮蔽了星月。

  初冬了,天頭鬧了好些天,預兆著初雪。

  安澄坐在出租車裡,緊緊盯著湯燕犀去的那間酒吧,手指下意識摳著書包帶。

  她有點緊張。

  正如豪斯酒店後面那條街就是魚龍混雜,所以琳達才會選擇在豪斯酒店裡做那種生意,而她的客人就有魯德這樣的幫派成員。所以她得到的那些目標人物,也個個都不是什麽善茬。

  這裡頭有跟魯德一樣身份的幫派人員,也有給琳達那樣的女人拉生意的皮`條客,當然也有去尋歡作樂的客人。

  與那些人相比,湯燕犀真是太文雅,小身板太薄了。一想到他單獨進酒吧去面對那樣的人,一旦一言不合可怎麽辦……

  她自己還好說,總歸是個女人。女人跟男人就是好辦事,可是現在卻是兩個男人……說不定在對付那樣的男人方面,他還不如她有手腕呢。

  她緊張得渾身都覺得冷,牙齒磕碰的聲音都驚動了出租車司機。

  是他說出來要坐出租車,不開自己的車的。她知道這也是他縝密之處。可是出租車沒有自己的車子那麽自由,出租車司機雖然噓寒問暖了,可是並沒有肯為她開暖氣。

  她便安慰自己說,其實不是真的冷,只是緊張會造成心臟和血管的倏然收縮,這樣四肢就缺少了血流帶來的熱量,才會覺得冷。不是外部氣溫低了。

  她在車裡也不知道這樣緊張了有多久,忽然酒吧的大門一開,他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裡!

  她的呼吸和心跳,乾脆就停在這一刻了。

  她抓住司機的椅子靠背,聳起身在看向前方。仿佛想要眼睛穿透夜色,看清他是否一身完好。

  直到他大步走過來,開門帶了一片寒氣進來,她才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上下打量。

  “怎麽了?”他詫異,凝眸看她。

  她用力搖頭,卻說不出話。

  是出租車司機幫著搭腔:“這位姑娘好像……很緊張你。”

  安澄驚了,忙縮回手呆呆望向司機。他則長眉倏然一挑,隨即露出淺笑。

  沒多說話,隻並肩坐好。

  司機發動車子,他的手無聲伸過來,勾住了她的手。

  .

  她尷尬不堪,想要避開。可是他哪裡肯放,索性一根一根全都勾住,然後將她五根手指都裹進掌心裡去,握緊了。

  他的溫暖透過掌心和指尖,向她汩汩湧來。

  她心慌意亂,不敢貿然說話;他便也同樣保持沉默,任憑出租車將他帶到了下一個地址。

  就這樣,十幾個人,十幾個地點,他都獨自一個人前去。

  她不知道他見了那些人說過什麽,得到了什麽結果,她只知道他其實在每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都並不太長。

  由此判斷,他或者是速戰速決,擁有極高的手腕,快速得到對方的信任,獲得了想要的結果;要不就是,早早放棄。

  .

  出租車到了一個不當不正的地方,距離鯊魚和她住處都幾棍子打不著的地點,他忽然就叫司機停車。

  兩人下車,冷風又大了,張開大口便咬住兩人。安澄冷得抱緊自己,站在路邊瞪著湯燕犀,有點無語。

  “為什麽要在這裡下車?在這裡也不容易等到車。”

  他卻仰頭看向夜色和陰雲共同佔據的天空,微微歪頭,一直目送著出租車離開。

  她緩了口氣:“……可真謹慎。”

  是為了避免出租車知道他們的去處,所以需要中途換車吧?

  出租車徹底沒了蹤影,他卻還打了個電話。她聽見他是打給出租車公司,點名要叫車牌號是某某的車子去接。而那車牌號訝然就是方才那輛。

  她只能瞠目結舌,外加對他的謹慎一點點的無語。

  忙完了這些事,他才歪頭看她。帶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說:“嗤,這樣的天氣才後悔身上脂肪太少了麽?那為什麽,不吃胖些。”

  安澄挫著手臂驚訝望他。

  他的意思是,問她曾經分別的那四年裡,為什麽隻長個子沒長肉了麽?

  這樣一想就有些臉紅,她趕緊偏過臉去。

  真是,女人都想瘦,可是不想被人說“沒肉”不是!

  “你又好到哪裡去?還不是跟電線杆似的?”她點了點腳尖,將球狠打回去。

  其實……還是有一點違心的。他雖然還是又高又瘦,可是其實,還是很有肉。該有的地方都有,飽滿度都超級棒,咳咳。

  “嗤……”他竟笑了,然後褪下身上的風衣,伸手裹在她身上:“有一句話沒聽說過麽:隻為相思瘦。”

  她掙了一下,可是他的手臂是借著風衣將她環住的狀態,她一掙反倒好像在他懷抱裡扭動……她隻好忍了,紅著臉哼唧了聲“謝了,詹偷曼。”

  說了這些,忽然就無話可說了。她歪了頭盡量朝遠離他的那個方向看,嘴裡還在嘀咕:“出租車的生意都這麽好麽?怎麽還不來輛車?”

  他則不慌不忙,不四處張望,也不打手機給出租車公司。只是好整以暇,仿佛在靜候著什麽。

  終於,遠處有一輛出租車的頂燈亮堂堂穿越黑暗過來,安澄興奮地跳下馬路牙子去,恨不能直接衝到馬路中間去攔車。

  他卻依舊不急不慌,安澄攔住了車回頭急著叫他。他依舊長身鶴立,在夜色裡凝視著她,目光灼灼。

  “哎你這個人……”安澄真是不知道他又在想什麽呢。

  就在這時,她這樣心裡灼燒的一刻,忽然有星星點點的涼意鑽進了她的脖領,落在了她脖子上。

  她一愣,猛地抬頭仰望天空。

  “天,下雪了!”

  她扶著車門驚訝地轉向他,這才看見他慵懶地依舊立在馬路牙子上,微笑。

  .

  一股子頓悟,倏地擊中了安澄。

  她有一點點不敢確定,看他,再看他。直到看見他微微點頭,目光中仿佛流露出那麽一點子羞赧。

  她心下嘩啦一亮,卻趕緊扭回頭去。

  他叫她在這個時間下車,在這個時間傻傻站在路邊,不是只為了換車,也不是只為了等車……

  他是讓她,不要錯過這一場初雪。

  這害羞的雪沫子,極小,仿佛還沒確定好是否在這個時間光臨人間,所以可能隨時就停了;甚至,輕忽到被這大風一吹就散了。所以如果不是恰好在這個時間立在戶外,也許就會錯過了。

  她手指緊緊扣住出租車門,不敢再回頭,只能深吸一口氣,便先鑽進了車子裡去。

  對不起……

  .

  終於回到住處外,她僵起了臉:“時間很晚了,就不邀請湯律師小坐了。”

  他聳肩:“原來你也是此一時,彼一時。”

  她咬咬牙:“湯律師好像忘了今晚是跟我一起工作的。今晚跟那些人都說過什麽,得到了什麽結果,好歹也該告訴我了。明天周一,我還要給海倫一個交待。”

  他哼了一聲:“說來話長,不適合站在路邊聊。”

  她攥拳:“我說了,不行!”

  就知道他是故意藏著掖著呢,到時候作為談判籌碼,逼她答應他又進她的小屋。

  初雪早停了,果然只有幾分鍾,輕快得好像從未真正來過。

  他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拿出她拍的照片來,伸手在上面點了兩個人:“他們兩個會作為目擊證人出庭作證。明天你就這樣告訴海倫。還有,你要為他們做出庭作證的演練,一個字一個字教會他們該怎麽說;包括神態、語氣、肢體動作,都要一絲不落。”

  安澄張了張嘴:“可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案發那天出現在酒店的啊!”

  他目光幽深:“安保記錯了。他們就是那天出現在酒店的。”

  倒也有這個可能……

  安澄隨即又說:“還有證人出庭演練什麽的,我也沒有經驗。”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將這件‘小事’也交給海倫,或者蘭斯?”他眯眼看過來,目光與夜色一起吞噬著她。

  她咬牙:“可是你確定我行?我要是搞砸了,你不會失望?”

  他哼了一聲:“你沒上庭做過證,可是你學過舞台表演。台詞的功夫,還有演技,你比他們都專業。”

  他吸了口氣向前跨了一步,垂首在她耳邊:“……該死的,你那晚不是跟安保演過一場好戲?作為觀眾,我都被你深深、深深地,打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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